第5章 怀念过去
慕欣没想到傅明朔的动作会这么快，第一天晚上给他写的食材和调料锅具，第二天便已经有快递机器人将所需要的东西送货上门。
有些东西这个时代没有，她给傅明朔画了样式，说了制作的材料，第二天竟然都一起送过来了。
慕欣兴奋的看着送来的东西，双腿盘膝蹲坐在地上开箱，脸上是怎么都止不住的期待和笑容。
将所有的东西拆好，慕欣甚至都不想劳烦家里的托运机器人，一趟一趟自己把东西往厨房搬。
却不想搬到最后一趟的时候，不巧被刚要出门的顾子尧看到，他皱眉似乎是想要嘲讽些什么。
慕欣心中一惊，害怕他会让人把这些东西扔出去，立刻开口道：“这些是大哥帮我买的，他说我可以在家里做饭。”
说完后，慕欣怕他依旧不满，又加了一句：“我还有三个月就成年了，成年后我就会搬出去住，不会在家里呆太久的。”
顾子尧因为慕欣的话愣了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哼一声道：“果然下贱的物种只配吃下贱的东西，把这些东西都给我藏好了，想吃自己躲起来偷偷吃。要是让我再看见，别怪我把你和这些东西一起扔出去！”
说完后，他便抬起脚步，一脸嫌弃的离开。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慕欣才缓缓松了口气，将剩下的东西都搬进厨房。
傅明朔让人买来的东西很多，食材有荤有素，比自己让他买的还多，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调料也是，毕竟数百年过去了，这些东西还需要仔细的品尝一下味道和原来一不一样，再研究做法。
拾掇了没一会儿，云漠便提醒慕欣到了上学的时间，想到昨日因为迟到被老师罚站，慕欣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调料，匆匆跑了出去。
跑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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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悬浮车上，慕欣珍惜的轻咬一口西红柿的外皮，酸甜的汁水从薄皮迸发，进入嘴巴里，那熟悉的味道和进食的充实感，让她忍不住鼻头发酸，红了眼眶。
慕欣捂着眼睛，边哭边吃，其实到了后来，泪水滑落嘴角，心中太过悲痛，已经尝不出这个西红柿是什么味道了。
只是……只是……
脑海中关于穿越前的回忆，那些被刻意压下的喜怒哀乐，以这个西红柿为媒介，铺天盖地而来。
慕欣记得，万众瞩目的舞台上，数不尽的粉丝举起荧光棒，疯狂的呐喊着自己的名字，而自己酣畅淋漓的尽情舞动跳跃，回应他们的热爱。
慕欣也记得，自己因节目邀约过年无法回家，孤寂散场时，那不知等候多久的父母，温柔的注视着自己，送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还热气腾腾的饺子。
慕欣还记得生日的时候，远在国外的朋友，千里迢迢赶过来，满身风尘仆仆，却笑得热烈明媚，只为赶在零点前给自己庆生。
更记得自己拍戏被导演责骂，茫然无措时，那打扫卫生的陌生阿姨，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慈爱的说道：“孩子，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这世上啊，只有上坡路才艰难。你往上走，总会难些的。”
可现在……一切都没了。
所有的一切，随着自己的穿越，烟消云散……
当品尝到食物的兴奋激动渐渐散去时，便只有无尽的怀念和痛苦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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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慕欣哽咽着止住哭泣的时候，才发现悬浮车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校门口。
而云漠，正用一种惊讶又复杂的目光看向自己。
“这是……眼泪？”云漠抬了抬手，轻轻触碰到慕欣的脸颊，那温热的触感让他表情迷茫又惊愕。
慕欣：“……”
“我第一次，在成人脸上看到眼泪。”
云漠似是真的好奇，竟问了一句：“成人也会哭吗？”
慕欣用衣袖擦干眼泪，轻声道：“是人就总会有喜怒哀乐，”
因为哭的太久，她的声音又闷又哑：“有喜怒哀乐，就总是会因为各种事情，或喜或悲。”
“大喜大悲到了极点，自然是会哭的。”
“大喜大悲到了极点？”云漠的表情愈发迷茫：“可是，除了你以外，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其他成年人哭。”
“是吗？”慕欣扯着嘴角，勉力露出一个笑来：“如果人这一生，都没有太过激荡的情绪，没有值得开心或者难过到哭的情绪，那不是太悲哀了吗？”
“那样活着，行尸走肉，又有什么意义呢？”
慕欣知道云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
也知道这个时代……为什么所有人的情绪都那么少，甚至除了婴幼儿，连哭都不会。
他们的整个幼年、童年期，都被家居机器人占据了。
甚至即使成年了，机器人也是生活中不可取代的一部分。
而机器人，是按照特定的程序操作的，它们只能检测出孩子是因为某些生理问题哭泣，却检测不出心理问题。
若是孩子渴了饿了尿了，机器人会第一时间察觉到，然后照顾到孩子。
若孩子是心情不好导致的哭泣，机器人是检测不出来的。
同理，当孩子觉得开心大笑的时候，机器人设定的程序中没有相应的指令，便给不出相对的反应。
当自己的悲伤和喜悦无人分享，或者分享出来，也无人理解、无人安慰的时候，人的各种情绪便会渐渐消亡。
和机器人长久待在一起的孩子，某一定的程度上，已经泯灭了相当一部分人性，变的如同机器人冷漠和机械了。
偏偏他们自己，是察觉不出这样的变化的。
因为整个时代，所有人都是如此，他们便都觉得自己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时代，又要如何造就出一个正常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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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教室的时候，慕欣感觉班级里安静了一瞬，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是班里唯一纯人类的原因，他们在无比厌恶嫌憎自己的同时，又对自己无比关注。
“那个纯人类的眼睛鼻子怎么都红红的？”
“她看起来好像情绪不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肯定是被欺负了，纯人类嘛，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嫌弃。”
“不过她可是陆将军收养的女儿，谁敢把她欺负成这样啊？”
“说实话，她现在看着有点可怜。”
没有在意众人的议论声，慕欣习惯性的收拾安装好桌椅，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她起身去厕所，却不想回来的时候，被人拦在教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