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如蛆虫般死去
“累死了……为什么要叫我来搬……”修士一面嘀咕,一面把头向左右探出堆叠如山的卷宗,免得一头撞在柱子上。
好在储藏处离得不远,再走几步路就到了。
拐过走廊拐角,却看到卷宗室的大门紧闭,还有两个保安待在门口。
奇怪啊,卷宗室的大门平常不该是敞开着的才对吗?现在为什么关起来了?
“又来一个。”那个留着小狼尾的保安说道,“你也是来归档的?”
修士点点头:“这里怎么了?”
“不知道是谁把门锁上了。本来已经叫了锁匠,但锁匠恐怕得下午才能来。”他解释道,“因为太多人要用这间卷宗室了,刚好我们两个又会开锁,上面就让我们俩先试试,能不能把锁撬开。”
“言音啊,这真有点不像话了。”修士说,“这门平常都是开着的,怎么升天节的时候反而关起来了?”
“我不敢乱猜,饭碗要紧。”保安说道。
“那我总不可能把这么多卷宗搬回去,等你们撬开了再搬回来吧?”修士气恼地问道:“你们还得捣鼓多久?”
“已经捣鼓半个钟头了,可能还得再捣鼓个十来分钟。”他摊了摊手,“没办法,我们也只是赶鸭子上架的临时工。”
修士眼睛一转,把卷宗放在地上,拍着那个保安的肩膀,道:“信缘兄弟,你下午放假吗?”
“我下午要回去陪小孩。”他说。
“啊,真好。家庭美满是言音也会歌颂的事。”
修士用一种非常温和的口气说道:
“那这样,兄弟。你看,但我实在是没那工夫抱着这么多纸来回走。你们工作很辛苦,我也很体谅你们——这里有一枚便士,你拿去,就当是给家人买点小礼物的心意。”
保安有些惊讶。修士的内心有些得意,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走运,一下就拿到一便士的消费。
“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那个保安机敏地说道。
“祝福你!兄弟,你能听懂我的声音。”修士笑了,“其实也很简单。你把这些卷宗放到架子上就行了。很简单吧?”
“好。”保安点点头。
修士扬长而去后,维克终于松了口气。他手中抓着的那枚便士已经被他的手汗打湿。
“你还真会演啊。”阿珀罗蒂说道。
“运气好罢了。”维克把那枚便士丢进口袋里。“下次要是遇到个会盘问的,我哪里知道该怎么答啊!”
“灵音会早就不是什么特别严密的组织了。”阿珀罗蒂气定神闲,专心于手头的开锁工作。“刚刚的情况不说是必然,多少也是他们这样松散的组织结构推动的结果。”
“锁呢?”
“已经开了。”她说,“你演得太用力,所以我必须也得配合着你演。”
她和维克各站一次侧,用力向内推开了大门。
在推门的同时,维克还在思考一个不是很重要的问题。
平常敞开的大门,现在为什么要锁起来?
当门彻底打开后,里面的场景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来,请张嘴。”一名妖娆的女子横躺在大办公桌上,衣着有些不堪入目。此刻,她手持橄榄,朝桌后的男人嘴里按上去。
“都说了,要叫我什么?该怎么请果?”男人有些不满,“再犯这种低级错误,我就要和你的嫲嫲说。”
“主教大人息怒啊~”她的声调捏得极嗲,“言音的代言人为您送来了圣果一枚,请张嘴。”
听到这种话,他才张开嘴,心满意足地吃下橄榄。
那女子横据了办公桌,挡住男人的视线,自己又背朝门口,所以两人至今都还没察觉到已经有人入侵了他们的欢愉时光。
“主教大人。”女子说道,“您放着升天节不去管理,在这里陪着本言音使者,真的好吗?不会有人发现吗?”
“那些事情,交给他们去办就好了。”男人猥亵地说道,“这里的钥匙在我手里,没人进得——放肆!你、你们是谁啊!?”
他的目光终于企及到闯入的二人,血液瞬间汇聚向他的脖子。从脸到颈部都变得粗红。
“滚出去!滚出去!你们两个,不知道我是谁吗!好大的胆子!”
维克和阿珀罗蒂对视了一秒。同步地把门板关上,然后朝着大喊大叫的男人狂奔而去。
在一阵单方面殴打之后,他们将这俩不知廉耻的男女用卷宗档案袋的绳扣绑起来。
维克手里抓着用纸揉成的团,蹲下身来,向男人问道:“你是主教?”
“什、什么?”男人的表情写满了错愕。“你疯了?难道看不出来这只是玩扮演游戏?”
“职场上受挫,却要向青楼女找回那种叱诧风云的感觉。”阿珀罗蒂往卷宗最多的地方埋了一颗遥控雷管。“这就是灵音会的小干部,真可悲啊。”
“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这里可是圣音大教堂,你们不得放肆!”男人扭动着肥胖的身子,想把扣带挣开。但无奈这样的举动只会把他越勒越紧。
不知道为什么,维克的心中有了些惋惜的感觉。不是为了灵音会堕落的本身,而是想到了玛格丽特。
无论是松散的管理,还是这样擅离职守,却不以为意的基层管理者。
她的心血和她本人的愿景背道而驰的那种无力感,维克切身体会到了一回。
维克看了眼表,还剩三十二分钟。
比想象中过的要快,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窗外的骄阳广场上,恰好有一队乐团开始宏大的演奏。此刻正是用枪而不会被听到的好时机。
他直接掏出枪,抵着男人的下巴。吓得边上的女人拼命喊叫
“给你一次机会。”他说,“升降梯的钥匙在哪里?”
“什么?”
“砰!”
维克调转枪口,一枪打在他腿上。杀猪般的嚎叫席卷整个卷宗室;女人脸上溅了血,喊得更大声了。
可惜惨叫二重唱最终敌不过窗外的乐团,他们的哀嚎止步在卷宗室内。
“再说一句‘什么’,下一颗子弹就会进你的脑袋。”维克威胁道,“我只问最后一遍:升降梯的钥匙在哪里?”
“你要去地下?”男人哆哆嗦嗦,“钥匙归教士长管,也许放在他三楼的办公室里吧……我、我只知道这么多啊——我发誓!我发誓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维克点点头,把纸团塞进两人的嘴里。他转身去桌上寻一把裁纸刀,好让他们能够在爆炸之前割断绳扣自救。
“你问完了吗?”安装完炸弹的阿珀罗蒂问道。
“嗯。目标在三楼——”
维克话还没说完,阿珀罗蒂就干脆利落地拔出枪,往两人的头上各打了两枪。
红与黄混杂的脑浆血喷溅在一旁的书籍上。受害者甚至来不及挣扎,缓缓地向下滑动,和蛆一样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