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铁笼内的死神，其名为……
这两天的颠倒作息，导致芙琳的生物钟有些紊乱，翻来覆去到凌晨四五点才睡着，所以第二天起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下午斜射进来的阳光。
“要不你干脆跟我过血族作息吧。”珂妮拉如此建议道。
她想了一下居然没有理由回绝，既不用打卡，也不必请假，除非和阳间作息的线人约好……
“对了，黑拳场的名单！”
“喏，医生中午送来的，我替你收了。”
芙琳抓过名单，上面详实地记载着码头区角斗场里出现死亡的场次，选手信息，甚至简短的情景描述。
不过她很快发现，至少有半数选手和她一样，是伪装出战的，而主办方也并不会收集他们的实名，毕竟这么做吃力不讨好，观众又不在乎，公司也不管这些。
尽管前世是中立态度，但她现在好想呼吁实名制！
“助手小姐，请取纸笔来……你怎么了？”
只见吸血鬼正双手捂着通红的脸，两只眼睛从撇开的手指缝里看着她，侦探这才注意到自己刚起床什么也没穿就坐到餐桌上看文件了。
尴尬的沉默中穿好睡袍，芙琳还是能通过手法排除掉一半，比如钝器致死的，比如裸绞窒息的，剩下50个选手一半实名，拿到侦探公会去，很好确定。
另一半稍显麻烦，仅靠身高体重，暴露出的能力，可能还需要亲自上门排查。
当芙琳这么说完，吸血鬼摆出超级失望的脸，语气都显得没精打采：
“就这？这算什么侦探啊？”
事实上这也算芙琳的一个尝试，她想试试侦探公会掌握的公民信息足不足以支持她用现代刑侦的思维破案。
触手生物终端、柴油机器人，或许她可以直接输入条件，用这里的黑科技版大数据找到符合的嫌疑人呢？
推理？能穷举为什么要推理？
最后，名单中一个特殊的名字跳入她的视野，“维姬尔”。
自己杀人了？
似乎是舞台事故，二三十米高的铁链围成的铁笼全垮了下来，把对手压死了。
芙琳自己都不信，这不可能，自己能穿越回去参加比赛一定是有目的的，或许就是为了……打住，她不再胡思乱想了，以后的问题留给以后思考，木已成舟她只能相信自己到时候肯定有个好理由。
“这人，完全就是来故意杀人的吧？”
珂妮拉拿着她统计好的名单，指着最上面的那个名字，“‘死神’，在他失手杀死第七个对手之后就得到了这个绰号，直到受害者达到二十五个，才停手隐退。”
芙琳接道：“而且，他的手法是在最致命的地方一击脱离，「猎人」式的精准，记得纳索先生说的么，当初就是怀疑侦探公会内部，所以才会委托我们这样的新晋侦探社。”
还有一句考虑到小公主的感受没说，那便是珂妮拉身上的伤口和这些很像，一击脱离，若不是血族体质扛住了一刀，或许已经阴阳两隔。
“纳索先生不就是内务部的么，正好是侦探公会的内部调查，去问他准没错。”
吸血鬼这次完全说中了芙琳的计划，不过又犹豫了一下，“你最好想个好点的说辞，因为今天医生来的时候，已经在向我暗示打听为什么你会被认作‘维姬尔’了。”
“多谢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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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索先生正在住院，昨天才手术完，”军用动力大厦的接待台头也不抬地回复道，“现在人就在广场对面的生物科技楼里，能不能见到得看那儿的医生怎么说。”
“手术？”她惊讶道。
“是啊，你们还没听说？纳索先生前天深夜在20楼保管室加班，遭到袭击，现在还没抓到行凶者。”
前天深夜？那不正是周日的最后几个小时，珂妮拉遇刺的时候么？
事情都集中到了一起，难道凶手是团伙还是分身术？
生物科技的大厦和其他巨头公司一样坐落在公司广场，所以芙琳二人穿过广场就到，没耽误什么时间，或许公司广场的意义就在于此，庞然大物之间的合作，为了提高沟通效率，干脆就建在了一起。
253层，比军用动力还高五十三层，楼层数断崖式高居五大公司榜首，不过和之前一样，她们通报完也只有上到十到三十层住院部的权限。
一路上的护士站也没有阻拦，很顺畅地找到了病房，纳索先生也似乎恢复的不错，开门时正背对着她们，站在落地窗前向外俯瞰港口那边。
但当他转过来时，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一团蠕动的绿色凝胶盖住了他整张左脸，仔细看还有十只长短不一的触须，像是透明的海星，海星之外，水肿的组织挤压着另一边的右脸，导致他必须眯着眼看世界。
稍微走近一点就能看到透明海星下面的左脸，几乎不剩什么皮肉，而是森森白骨，颌骨、牙床还有控制嘴巴闭合的韧带，像是在看什么口腔医学的解剖图。
“抱、歉。”
只能用半张嘴说话的纳索只能一字一句地向外蹦，而且还得避免动作过大扯掉脸上的疗伤生物。
他指了指床尾摆放的梦境仪器，示意芙琳戴上头盔。
于是等二人都戴上头盔之后，纳索按动机器上的启动钮。
尽管衔接很顺畅，病房环境也都没有变，但她还是能通过纳索突然长好的伤口判断出这里已经是梦境。
“机器维持不了太久，我先说。”他等梦境刚一稳定就迫不及待道，“周日深夜，就在我带你去的20层奇物保管室，警报系统没有任何反应，两层的安保和接待台也没有访客记录，就连我的感官也什么都没有接收到，除了本能的感到一丝杀气。”
“下一秒就是眼前一片血红，根本来不及反应，该你了。”
芙琳也咽回了问候，直入主题：“具体时间呢？越具体越好。”
“不会早于午夜前五分钟，因为昏迷前我隐隐约约听到了零点整的钟声。”
这么说来，凶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先在公司广场袭击纳索，再瞬间到一个半小时脚程的临河街的枪灯侦探社刺杀珂妮拉，如此长距的快速移动，就连【法官】的追猎权柄也不能在低序列做到。
“好，这里是我们通过手法查到的名单，其中这一个，人称‘死神’的家伙，大概率是侦探公会内部的人，是个「猎人」序列，你有印象吗？”
接过她手中的资料，纳索尴尬地笑笑：
“实不相瞒，这个‘死神’，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