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将计就计
“不对不对，右腿再向左一点，叠放在左腿上……”
“这样吗？”
“对对对，你当时是仰躺着的，嘴巴微张，眼睛再无神一点……好！”
彭！咔嚓——
芙琳手中的一次性闪光灯啪地爆燃，她趁机按下快门，镁丝燃烧的白烟从灯头通气孔散出，一股芳香的味道弥漫在拍摄现场。
“呵欠~这也太累人了，就一定要补拍吗？”
珂妮拉趁着她换灯泡时，赶忙伸了一个舒展的懒腰，太阳已经升起，对吸血鬼来说已经是该睡觉的时候了，属于不健康的“熬日”行为。
“雾港晚报中午就截稿印刷了，现在不把照片拍好就赶不上你的讣告了……左手边这里的番茄酱再补点，刚被你刮花了。”
芙琳放下相机，帮她把脸蛋涂匀。
其实为了真实感，她们第一次试拍用的是鸡血，但珂妮拉总是忍不住把嘴边的舔干净，所以换成了番茄酱。
“很好，这一组差不多了……”
这个世界没有遮挡或者马赛克的概念，反倒是要求越冲击越好，毕竟越有视觉冲击的报纸卖得越快，特别是传媒领域还没有出现垄断性的大公司，尚处在两家巨头争锋的阶段，所以新闻照片的尺度竞相扩大。
看着报社的投稿要求，下一组是伤口图片，于是芙琳顺手去帮她解胸前的纽扣。
小公主反射性地拍开她护住自己的领口，她的手腕本就没什么肉，加上吸血鬼的本能反应又没有收力，这一下像是被铁棍打在了凸起的骨节上，另一只手上的相机都差点跌落。
“哎！你干嘛？！”
“啊……伤口也要拍一张，隔着衣服怎么拍嘛。”
芙琳疼得整个小臂都有些发麻，但咬着下唇也压不住上扬的嘴角，被活蹦乱跳的她打一掌总比真的拍摄她的尸体好。
忘记收力的珂妮拉刚想道歉，就看到她偷笑的样子，随即改口道：
“我自己来就好了！”
伤口很深，位置在左边的肋骨以上锁骨以下，由于现在已经止住了血所以显得更加狰狞，看上去像是利器捅伤，而且还在伤口里拧了半圈，彻底扩大了出血面积。
但即便是现在，芙琳也没想通是什么造成的，她昨晚算是全程目睹，但一丝线索痕迹也没有，地板上的血迹也只有珂妮拉身下的血泊，没有脚印也没有落单的血滴，仿佛凶手和凶器从来不曾存在过。
她当时就断定：这是超凡攻击！
特别是当她过去检查伤情时看到，伤口完全是凭空出现，像是一柄无形之刃从另一个维度绕过了衣服的物理阻隔直接刺伤了肉体。
扪心自问，她觉得哪怕是自己的6秒时停也做不到如此程度，何况她也没察觉到时间流速出了什么问题。
拍摄完成，收起相机，芙琳待会儿就出门给报社提交线索。
昨晚她在发现珂妮拉并没有死亡，反而像是进入了一种平稳的吸血鬼的休眠状态后，就立刻意识到，这是她们在信息战上领先凶手的一个绝佳时机！
用雾港晚报的误导，让杀手第一时间误以为自己成功了，之后他无论是补救还是继续蒙在鼓里，都会露出破绽。
侦探社的会客厅此时一团糟，地毯都卷在一边，为的就是模拟酒馆的木地板背景，一大滩番茄酱直接耗费了她几周的存量，而且打扫起来也是格外头疼。
不过珂妮拉一般在楼上睡觉休眠，这些都可以等她回来再收拾。
“那、那个！”
珂妮拉换了套新睡衣，临上楼前拽了拽她的衣角，忐忑地把头发拢到脑后，一副认真的表情问道：
“你……你是不是喜欢女孩子？”
“诶？”
一时语塞的芙琳被问得莫名其妙，茫然地眨眨眼，歪着脑袋和吸血鬼对视，表示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就是！”红温的珂妮拉几乎要冒出蒸气来，“我昏过去的时候，你是不是亲我来着！”
芙琳心中顿时像是马群奔腾而过，妹妹你那只是轻描淡写的昏过去吗？当时我都以为你是一句尸体了，哪还会有那种心思！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急救医学其实是一门发展很晚的学科，这里的人们很可能完全没有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的技术，就算有，也离普及还有很长的距离。
随后芙琳认认真真给她解释了一遍心肺复苏的原理，在说到来源时，她随便口胡了一本来自东大陆的古籍。
吸血鬼的脸越听越红，芙琳很能理解，毕竟是踏入了人生十大错觉之她喜欢我的人，尴尬也是难免的。
“哼！什么嘛，看来得好好和你科普一下我们血族的优越之处了。”
珂妮拉环抱双臂，强行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抓起她的手抵在自己心口，等了几秒，“……能感觉到心跳吗？”
真软……
不对，芙琳摇摇头，真的没有正常人该有的脉搏，而且触感虽然不至于冰凉，但摸起来明显不是正常的体温。
眼看小公主就要开始上生理课，她赶忙抬手打断：
“等等！我拿个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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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和芙琳想象中的有很多区别，但大部分印象还是差不多的。
首先最大的区别是，这里的吸血鬼不会被太阳光晒到就灰飞烟灭，但晒太阳确实是很不愉快的体验，就像日盲症、晒伤体质以及低血糖同时出现，所以大部分血族都会白天宅在阴暗的室内。
说到这里，珂妮拉还要求给侦探社换一套不透光的窗帘，被芙琳支吾过去了。
其次，他们不需要呼吸和心跳，循环代谢是依仗【第七位】的权柄之一——血，所以血族需要定期摄入活体中的血液作为食物。
“那两个血族互相吸血，不就是永动机了么？”芙琳举手发问。
“维尔德同学零分！饿的不行时能临时缓解饥饿，但是营养价值根本没有。”吸血鬼老师轻轻一个手刀，收力版。
还有，血之权柄还交融着一丝生命要素，所以血族的顽强生命力仅次于【母亲】命轨的超凡者们，对物理性的刺伤钝击有着极高的耐受度，即便是昨晚那样的大出血和昏迷，她也在安稳的休眠之后恢复了过来。
也是拜澎湃的生命力所赐，血族的皮肤、身材总是能保持在最佳状态，只不过这个特性逐渐被传闻扭曲成了“魅惑能力”。
“也就是说，你们更接近亡灵，或者僵尸一类的东西？”芙琳用笔盖戳着腮帮，若有所思。
“鬼啦，怎么看都比这两个要高级吧？！”
至少确实更好看一些。
不过珂妮拉的兴趣没持续太久，讲到黑暗视觉、召唤蝙蝠还有大蒜和银器之类琐碎的知识点时，她就开始呵欠连连，摆着手不愿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