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创业艰难,从官渡之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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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渡河

汉建安五年三月廿八日,耿并入邺城。先派人到分界楼,交代田钧安排的贿赂许攸家族一事。

田忠心如明镜,满口答应。

他在邺城经营许久,对许攸的秉性可谓了如指掌。此人虽然智计超绝,但是贪婪寡义,是无行之人。不仅许攸如此,其子侄更甚,可谓蛇鼠一窝。

许攸子许祈、侄许谨平日里就爱欺压良善、占人田地,在邺城滥行无数。二人早就臭名昭著,只不过百姓摄于许攸权势,都敢怒不敢言而已。

如今,他们被州府任命为督军都尉和督粮都尉,负责总督冀州各郡上缴的军粮。

田忠遂以为少主田钧这行贿之举,当真是一针见血:用庄园、田产行贿田攸子侄,然后从他们手中换取军粮。以二人之贼胆,此计必然可行。然后再泄露给审配,一定会引起风波。

田忠心一横,除田钧交代的温园以外,干脆把寒园的房产地契也拿出,二者一并用作行贿之用。然后让亲信揣着,走许府侧门求见。

耿并则带着一众锦盒盛装的曹营大将首级,径直入住司马荀谌府宅,被早就安排在荀府外的监视撞个正着,悄悄报与审配。

同日,黎阳城外依旧喊杀震天。

原本昨夜就已各罢刀兵的袁军,由于韩猛军寨一场莫名其妙的走水,因此举火夜战。双方自夜至旦,不眠不休。

说来也怪,昨夜三更人困马乏,韩猛营寨突然混入几个陌生的兵卒,一言不合就将粮仓点了。好在扑救及时,只被烧毁一屯。

然而这几个小卒的猫腻被发现之后,又边跑边呼,径直逃向淳于琼中军,引起骚动。

韩猛得报之后,恨得咬牙切齿,以为这必是淳于琼被行刺之后的报复之举。

他心中又惊又怖,不仅困意全无,而且坐立难安,生怕自己合眼之后也会遭到行刺。韩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点起兵马,就去叩营搦战。

淳于琼无奈,只能迎战。于是双方稀里糊涂,又激斗在一块。

与此同时,一彪雄壮的骑兵也披挂整齐,负载充足粮草,自黎阳西门疾驰而出。沿北岸逆河而上,直往汲县方向杀去。

此举,引起驻扎在白马津的徐晃重视。他不知道田钧打的什么主意,又怕驻守汲县的乐进猝不及防,急忙领所部人马,在南岸隔河苦追。

日中时,田钧派出的探马回报,徐晃沿南岸已苦追二十余里,如今白马津,只有宋宪一营兵马驻守。

遂大喜,将黎阳丢给李庙,率陈团、田奇共三部兵卒约三千人,抬着早就备好的走舸等小舟数百,飞奔黎阳津。

抵达之后,田钧一声令下,士卒推舟下水,尽数登船。

田奇领一部士卒登走舸在先,田钧亲率一部士卒居中,而陈团则率所部乘小舟在后。一声开拔之后,朝对岸疾驰而去。

河对岸,便是鼎鼎大名的白马津。那处水势平稳,渡口宽敞,左右约数里,是河北南渡最宽最稳之地。从白马津再南去十里,就是白马城,此城摁住黄河渡口,掐死南下命脉。

田钧前世曾在古书上看过,其中有一句描述白马津的话:有河自黎阳遮害亭决而东北流,过黎阳县,河之西岸为黎阳界,东岸为滑台界,其渡口即为白马津。

历史上的诗仙李白也曾在此地留下名篇《白马津》,其中“将军发白马,旌节渡黄河。箫鼓聒川岳,沧溟涌涛波”两句,更是千古传诵。

如今百舸争流,千军竟发,田钧拔出长刀,指天喊道:“钧至黎阳以来,前后数战,未曾一败。今奉明公号令,攻取白马津。为河北兵马先登扫路,陷阵摧锋。”

“先登扫路,陷阵摧锋!”

“先登扫路,陷阵摧锋!”

“先登扫路,陷阵摧锋!”

将士们高声怒喝,气势雄浑,震慑数里。

“我今连舫逾百,带甲数千。左右横楫,逍遥河上。”

田钧志得意满,挥刀劈指,视对岸曹军于无物,下令道:“全军奋发,擂鼓催舟。”

声响未落,便有战鼓擂动。数百舟舸如离弦之箭,直扑南岸。

立在对岸的宋宪,把一切都瞧在眼中。他将眉毛拧成一股绳,使劲揉眼睛,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这疯子!区区数百小舟,三千人马,就敢前来送死。”

宋宪啐了一口,他怎么都想不通,自己有一营兵马坐守南岸,田钧凭什么敢进击。虽然他这营兵马并未满编,但也比田钧士卒多出不少。

“你这分明是瞧老子不起,今日不杀你取卵,老子便白活一世。”

大河之上,只能弓弩互射,宋宪凭借地利,以为田钧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上岸。

“河北兵马如今自相残杀,你不思自保,反而出击,这用兵之法,老子闻所未闻。我若半渡而击,你又如何应对?”

宋宪面上浮现起得意的笑容,已经完全忘记当初知道魏续、侯成身死时的恐惧。他赶紧将士卒分成五部,沿河岸一字排开。

其一部执盾捉刀,在前防守。两部执长矛,列阵在后。其余都执弓弩,散在阵中。

“田钧,老子知道你喜欢阵斩大将,我偏不与你水战,看你能奈我何?”

宋宪之所以浑然不惧,还有一个原因,他已从斥候处得知,那个擅长破阵斩将的赵子龙,就是今日领骑卒离去的将领。

没有赵云,宋宪看田钧就是个笑话。

今日无风无浪,正好驶舟。一通鼓罢,田钧率部已冲过河心,距南岸不足千步。

他登上高台,挥舞令旗,喝令道:“全军听令。

“二通鼓,前军止步。五十步外,第一列横舟排开,形成一线,都立大盾,抵住箭矢。其余队列稳住不前,中军次之。后军两百步外架弩,一百步扯住战船。”

“三通鼓,前军顶住盾墙,执飞斧在手。中军取弓箭在手,后军猛射。”

士卒们闻令,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高呼声。

宋宪瞧在眼里,嘴角勾起冷笑:田钧,我今日不仅要拿你赚功,在曹公面前得意。还要杀你祭旗,为魏续、侯成报仇雪恨。

他也挥挥手,督战官迅速传令,几部弓手弩都平举双手,引而不发。

但是宋宪的部曲、或者说绝大部分部曲中,弓、弩兵的配比,都是由弓兵占绝大部分,而弩兵只占极小部分。

但田钧部曲的配置却并非如此,得益于他数次大败曹军,缴获颇丰,而且又拿下了荡阴,获得了充足的军备补充。因此不仅将陈团的士卒恢复了八百建制,而且尽数都是彪悍弩兵。

将这群人藏在后军,便是田钧的倚仗。

瞧见田钧的前军进入一箭之地后,宋宪大喜过望,他青筋暴起,唣喝一声:“放箭。”

两千弓弩手当即在宽广的河床边抛射起来,可惜田钧的前军就吊在一箭之上,由于曹军大部分箭矢都是抛射,因此大都射空,哗啦啦落入水中。

反观田钧前军,个个都持盾抵挡,除少数运气极差的中弩箭之外,可谓无伤。

曹军连射两轮,当即就傻眼了。不仅平白无故浪费了数千箭矢,田钧士卒之损失,竟是忽略不计。宋宪嘴角一阵抽搐,急忙下令停止射击。

随着两通鼓落,田钧三军尽数止步。其前军部曲更将舟船横摆,在大河上排成一字。由于手持大盾,形成了一堵看上去又长又蠢的盾墙。

“庶子真短命之人,岂会用兵?老子从军多年,从未见过如此阵势!”

用盾墙排在前锋,岂不是任人毒打?宋宪以为自己箭矢虽然射不过去,但田钧箭矢也射不过来。如果两军就这么僵持不下,田钧所部飘荡在河上,久之岂不晕船?

真是愚不可及!宋宪噗呲一声,险些要被笑死。他扯开嗓门,大声嘲笑:“田钧小儿,我原以为你有些本事,为何到阵前丢人现眼。你选在河中与老子对峙,是五行缺水吗?”

曹军闻听之后,都放声大笑,向河中指指点点,肆意嘲弄。

田钧置若罔闻,面色严肃,见后军都架起弩机,才将令旗挥动。

三声战鼓突然敲响,田钧三军竟发出一阵响亮的“唰”声。宋宪大吃一惊,将双眼瞪圆,恰好见一轮漫天箭雨,已形成黑网铺撒而来。他躲闪不及,急忙抓住身旁一个小卒挡在身前。

随着“噗”一声刺入骨肉的闷响,宋宪眼前有血色溅起。他侧头瞧去,喉头一滚,怔怔骂出一句“尔母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