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芬格尔得说：塞我嘴里
路明非拗不过诺诺，这丫头任性起来不是一般人。
布加迪威龙驶出车库，诺诺坐在副驾上，气呼呼地扭头看着窗外。
路明非一边开车一边嘟囔，心疼自己即将化为流水消失的几十万美金。
完整的布加迪和撞废的布加迪，不是一个价啊！
他只能祈祷老唐车技好一点，骑摩托不要再不开灯了。
布加迪驶出被炸开的校门，在夜风中一路往山顶疾驰而去。
卡塞尔学院身在半山腰，往上的路极险峻。车灯扫过一个个弯道，照在山谷间层叠的松叶林顶，仿佛照在了黑色的海洋上。
短暂的适应之后，路明非驾驶开始得心应手，每一个弯道都是极其惊险的漂移过弯，险之又险地与悬崖擦肩而过。
最险的一个弯道，汽车后轮已经落在了悬崖外，又被路明非硬轰油门顶了回来。
如果是芬格尔坐在副驾驶，现在大概已经在痛哭流涕地写遗书了。
但诺诺和其他人完全不同，开始她还有些生闷气，但漂移过一个又一个弯道之后，小巫女开心起来。
她解开了束头的银发簪，咬在嘴里，一头暗红色的长发随风飘扬，像是要融入自由的风中。
路明非也跟着开心起来，恍惚间他想起了从东京去往四国的高速路上。
不一样的跑车，不一样的天气，相似的女孩，一样愉悦的心情。
“能重来一次，真好啊。”路明非对着夜风说。
“你说什么？”风太大，诺诺大声喊着问。
“没什么。”路明非改口，“我问我们去山顶做什么。”
“看星星！”诺诺说。
今夜多晴转阴，连月亮都看不到，但路明非没说什么，默默踩死油门。
诺诺的小心思他知道，重活一世，他也不是那种煞风景的人。
“小心咯！”诺诺突然大喊。
面前突然闪过一个黄色转弯标志，路明非猛踩刹车，方向盘打满。
布加迪以标准赛车的姿势划过九十度的弯道，引擎咆哮如龙。
耳边诺诺“咯咯”地笑。
路明非想起来这个弯道了。
上一世提醒他有弯道的是路鸣泽，还送了他一个“show me the flowers”的魔法咒语。
如今提醒他有弯道的是诺诺。
“这家伙还真不理我了。”路明非轻声道。
盘山公路的尽头是一块石碑，车灯照在上面，石碑如黝黑的玉石。
“这是个宝贝么？”路明非停车，下去拍着石碑，考虑着拍卖能值多少钱。
“你想多了，这东西是建校的时候山里挖出来的，好像是种很普通的矿石”诺诺说，“如果拍卖的话你应该把英灵殿的石英岩挖出来卖。”
“石英岩有什么值钱的？”路明非不屑。
“那里的石英岩不一样，据说来自印度一个人龙交战的战场上，龙血浸透了石头，产生了暗红色花纹，后来开矿的时候采石场发现一幅岩石壁画，上面雕刻着完整的世界树，树下镇压着龙皇尼德霍格，学院花了很多钱才买下来。”
路明非轻轻地应了一声，他知道那块壁画的来历，和学院猜想的不太一样。
学院教授认为这是一块人类的记功碑，表达了战争结果：黑皇被代表世界的巨树镇压。
实际上这碑有两块，记载了人类战胜之后先知的预言。
第一块已经出土，就是卡塞尔得到的这一块。
另一块还没有出土，上面雕刻了一片荒原，彻底枯死的世界树倒坍在地上，被人类骷髅组成的海洋淹没，树底镇压的黑龙已经不见了。
当未出土的壁画出土之后，那一天也就该到来了。
路明非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了，说：“今天晚上没星星。”
还没说完，他突然一声惊呼：“我靠，星星！”
“师弟你秀逗了，这种天气有什么星星？”诺诺转过身来，“我靠，猩猩！”
一头等人高的猩猩趴在不远处岩石上，对着两人张开嘴，锋利的犬齿跟两把匕首似的。
它的肌肉壮硕，恐怕健美冠军来了也要自惭形秽，和它比起来，路明非的身板就是牙签。
“站着别动，不要跑，也不要挑衅。”诺诺刚要有动作，路明非手按在她的肩上，声音冷静，“让它自己走。”
那猩猩龇了龇牙，转身跳下岩石，在草里跑远了。
它背上好像还挂着块牌子，上面画着一个鄙视的手势。
“我只知道有熊……怎么还有猩猩，还是家养的？”诺诺说，“讲真我不是为了看这个猩猩来的。”
路明非知道这肯定是路鸣泽搞的鬼，上一世他们来山顶，可没见着任何星星和猩猩。
“现在什么星都没得看咯。”诺诺伸了个懒腰，“去泉水那边泡泡脚？”
两人一起穿过一片草丛，流水声传来，一片范围颇大的泉水跃然眼前，背后布加迪的灯光照在泉水上，水面像是泛着银光。
诺诺选好了位置，却发现路明非不动，而是盯着她看。
“看什么？”
“我在想，”路明非说，“你要怎么脱袜子。”
诺诺穿着黑色的连体袜，想来要脱下来并方便。
路明非想背过身去，但她从包里找出了一把小剪刀。
剪刀沿着脚踝转了一圈，丝袜被轻易取下，露出赤裸的双脚。
看着眼前美景，路明非叹了口气。
诺诺狐疑的眼光落过来：“你叹气做什么？”
“我在想，不同的人看到你脱袜子这一幕，想法和做法肯定都是不一样的。”
“比如说？”
路明非说：“如果是论坛上的老色批，一定会说：‘塞我嘴里，我给你洗洗’”
诺诺露出恶心的表情，但禁不住好奇，继续问道：“如果是其他人呢？”
“正人君子，一定懂得默默欣赏的道理，像我这种正人君子，最多拍照留念。”
路明非说：“如果是芬格尔，他肯定会说：‘塞我嘴里’，但指的不是袜子，而是要给你洗脚……毕竟他底线只有负五米。”
诺诺“咦”了一声：“不说了不说了，快泡脚！”
路明非试了下水：“有点凉。”
“所以要有种！”诺诺把脚放进水里，“得像我这样。”
路明非紧跟着她把脚放在水里，两个人死死盯着对方的脸，要找出对方怕冷的证据。
诺诺没忍住，嘴角抽动了一下，她第一时间看向路明非。
但路明非好像没有发现，他看着诺诺的脸，目光却好像投入了无垠的黑暗中去了。
“想什么呢？”诺诺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没什么。”路明非回过神来，仰头望着天空，“你说地球上会不会有小怪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