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大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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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装疯卖傻

云秀生听到焦大的条件,心脏猛地一顿,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

但很快冷静。

焦大不可能知道那件事情,因为焦大现在就是个看守马棚的马夫,活动范围仅限于宁国府大东南角的马棚附近,就是大门进门右侧的小角上。

而秦可卿的新房却在宁府大厅右侧,中间隔着正院、仪门、大厅、正厅等建筑,焦大甚至没有进入仪门的资格。

所以,焦大不可能知道真相。

云秀生镇定下来,皱起眉头道:“焦师傅,珍大爷遇害,却连尸骨都找不到,何况仇人,那仇人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山贼,上哪儿找他们报仇?你这是刁难我。”

又重重强调:“焦师傅,我没甚心眼子,但不傻。”

焦大却呸了一口:“你个小王八羔子在我面前装什么装?”

“啊?”

“啊什么啊?你老子只是让你装傻,你小子不会装傻子太久变成真傻子了吧?”

云秀生仔细搜索原主记忆,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他爹是宁国府的家丁,只知姓云,他娘是宁国府的丫鬟,名字里带个“秀”字,他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记忆中,他爹娘早早去世,他爹在临去世前确实有叮嘱过,让他装傻,但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不是焦大提起,他还真搜不到这条信息。

有意思,原主竟然还是个有点来历的。

更有意思的是,焦大这老货竟然知道这事。

看来,这宁国府的水比原著中写得更深。

云秀生想到这里,扫视一眼,见周围没有其他人,于是不再伪装,顺着焦大的话茬儿接下去,轻叹一声,低声道:“焦师傅,府里人多眼杂,有些话能不说就别说。”

焦大这才满意道:“本以为你小子要做一辈子家丁,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辈子,谁知道你竟然直接靠上了秦氏,还得了她的信任,这很好,说明你是个有主见的。”

“嗯?”

“算了,你继续装傻得了,我这把老骨头没几天活头,也懒得管你们这些小辈子的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焦大恨恨道:“我本打算就此了了残生,可谁知道珍哥儿忽然出事,珍哥儿不是个东西,可再不是东西也是老主子的亲孙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不帮他报仇,我死不瞑目!”

云秀生无奈:“你可以找蓉大爷,蓉大爷是珍大爷的亲儿子,亲儿子给老子报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蓉哥儿比他老子还不是东西,能指望得上?”

“那也轮不到我这么个家奴尽孝,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且我图什么?千里迢迢跑去平安州找几个没名没姓甚至不知道落脚点的强盗?找到猴年马月?”

云秀生自然不会露馅,言语中依然把贾珍之死算在平安州的强盗头上。

一是伪装。

二是想试探焦大,看看焦大对贾珍之死知道多少。

焦大不疑有他,淡淡道:“珍哥儿就死在府里。”

“啊?怎么可能?西府那边不是说……”

“呵呵,跟平安州扯上关系,西府怕了。”

“什么意思?平安州咋了?”

“你别管那么多,你只要知道杀害珍哥儿的凶手就在东西二府之间就行。”

“这,这,不可能吧?府里除了奴才就是姓贾的,不姓贾也是贾家的人,怎么会做这大逆不道之事?”

焦大恨恨道:“别管原因,只找凶手。”

“怎么找?”

“我有几个怀疑对象,你仔细调查。”

“谁?”

“西府琏哥儿、蓉哥儿、蔷哥儿……”

云秀生暗笑,却急忙捂住焦大的嘴巴,急道:“你这老货真真糊涂了,我可不陪着你一块发疯,你爱咋咋地,我去别的地方找个靠谱的枪棒师傅。”

说完,转身就走。

焦大喊了两声,见云秀生不应,愤愤不平地嘟囔两句,却眯着眼睛注视着云秀生的背影。

不是这小子?

云秀生离开马棚,同样面色凝重。

这焦大,远比原著中刻画的形象更复杂,更危险,得远离这老货。

嗯,也对,原著中,这老货张口闭口就骂,逮谁骂谁,上到贾珍,下到奴仆,就没有他不敢骂的,偏偏一直活得很好,换个人就算不被打死,也被赶到万里之外的东北守庄子了。

原著中,当着一大家子人的面骂得那么不堪入目,却没有被处罚,贾珍尤氏甚至包括西府老太太对焦大的态度都是惹不起躲得起,尽量不跟焦大发生正面冲突,任由焦大整天胡咧咧。

这么看,焦大的身份绝对不止救过贾演的命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贾演的救命恩人,以贾珍那暴戾的性格,能忍这么多年?

云秀生越想越头大,悄悄找到秦可卿,就焦大的事专门叮嘱一番,让秦可卿离焦大远点,最好当焦大根本不存在。

这才继续帮忙操办贾珍的丧事。

贾珍这丧事,看似隆重,实则潦草。

贾蓉这个新当家人巴不得贾珍早死,就差高歌一曲,恨不能根本别办这场丧事,又得了两千两银子,已经偷偷跑出去喝花酒。

秦可卿这个掌家媳妇更深恨贾珍,恨不能一两银子都别花,可她不敢那么做,只能尽力缩减能缩减的开支。

正好王熙凤被贾母召回西府,尤氏整日担忧被秦可卿和贾蓉赶走,偌大的宁国府完全落在秦可卿手中,没人敢提意见。

云秀生看在眼里,都有点可怜贾珍,堂堂三品威烈将军、宁国府当家人、贾家族长,死后这排场竟然如此寒酸,只是表面隆重,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全被偷工减料。

不过,活该!

第二天。

一大早,云秀生正拉着三十个家丁训话,就见焦大提着酒壶摇摇晃晃溜达过来,立刻暗暗皱眉。

这老货主动登门,肚子里必然藏着坏水。

早知道,昨天就不该找他。

这下子好了,成了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云秀生板着脸喝道:“焦大,谁允许你来这的?”

焦大骂骂咧咧道:“老子救过老国公的命,这敕造宁国府也有老子几分功劳在,想去哪就去哪,轮得到你这小子叽叽歪歪?”

说着,抓起枣木棍耍了两招:“你小子不是寻找枪棒师傅吗?老子正好闲着没事,过来指点指点,让你们这些小崽子见识见识老子的威风,这套棍法可是老国公当年的拿手绝技,一招半式就够你们吃一辈子!”

话音落下,挥舞枣木棍上下翻飞,打得虎虎生风。

众家丁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焦大这个老酒鬼竟然有这一手本事。

云秀生却敏锐地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棍法,而是枪法,只是枪使棍招而已,如果装上枪头,杀伤力更加恐怖。

这老货,肚子里真有货。

要不要留下这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