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归

呵，不管韦教授了，我记住的只有那个数字。

33个小时。

我只有33个小时，弄清楚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我回到洞穴，看到地上的兔子们，看它们热闹地生活，进食、嘻戏、哺乳，可中枢系统里全无它们的画面。中枢系统思考的一直只有，那个男人是谁，他到底要干什么！

直到暮色笼罩了大地，青烟将远处的雪山淹没，我终于下定决心。

若这个人狂妄又危险，不弄清楚，爸爸会不会有危险？！

可，从哪里开始呢？

我思量半天，却无从下手。

直觉里，我认为我的身体里应该存在一个通道，可以和那个人发生联系，可我自己却怎么也找不到。我只好一点点尝试，从令人头痛的数学，到在实验室里漫漫学习的日子，再到存储进我系统里的各种数据，我艰苦地搜索，认真地学习，小心地试探，试图启动一次虚拟态的自发程序。

直到，我点开那23颗星球地图，我发现在其中一颗星球上竟然有一个亮点。

不出意外，那应该是一个特意标注过的坐标。可是，我点开那个亮点，虚拟态竟然神奇发生了。

眼前是一架飞船，窗外是璀璨的星海，如黑色幕布上的一个个闪动的点，我们的飞船在茫茫的黑暗中穿行，一个高个子的美国人正在操控台前，对另外一个男人骄傲地道，“莫斯教授，到达阿尔及尔后，我们的计划就算成功了。”

另一名男子却严肃很多，“的确，但在此之前，我们还要挺过三次空间跳跃，你可要坚持住啊。否则，我们就是窗外那些石头了，或许连石头都算不上，人家至少在这里漂浮了13亿年了，咱们只能算是路过的太空垃圾。”

“我们是没关系，可爱丽丝不是，她会知道我们是谁，她要去做什么，她来自地球，又可以去往人类都不曾到往的未来。”

我吗？爱丽丝就是我吗？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去往未来？

我如一丝游离的浮沫，我看得到他们，却无法改变。

“马斯克，看，那就是仙女座星云团。这个位置是最好的，快来看。”那名叫莫斯的男人，指着窗外，“目前，只有2架天文望远镜拍摄到这个星团，被人类亲眼观测到，咱们还是第一个。”

马斯克却没有动，“莫斯教授，我们已经突破了人类的很多第一次了，我们见证了历史，也改变了历史，现在我只觉得我们当初的选择是多么可怕，那么多不可能堆在一起才有了现在的一个可能。”

莫斯教授才转过头，看向马斯克，“说的不错，是我们，选择了，孤注一掷。”

飞船里，空气如同凝滞了一般，马斯克坐在观测窗前，对着远处壮阔的星云团，自言自语，“哪怕我们死亡后，没有人会知道我们到达了哪里，经历过什么，但是爱丽丝不一样，她的每一寸皮肤都会有记忆，她会记住我们的一切，甚至到达人类未知的时间。”

所以，我现在是回到了过去某个时刻？

我满心疑惑，于是打算验证这一猜想，我看看控制台的时间，2028年，3月12日。

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我的过去？可是我还从未离开地球，怎么会来到2028年的天空飞船上。

尽管我知道眼前的一切是虚拟的，包括飞船上的“我自己”，可窗外就是我未知的世界，我以及爸爸乃至整个团队从未到达过的地方，我安静地来到观测窗前，仔细记录。

想不到，黑暗的宇宙里竟然存在这样绚丽又热闹的盛迹。

远处的恒星，如珍珠一般坠在广袤幽暗的太空中，没有任何依托，它如被缀在一个星幕之上，不知所往，又无可挣脱，在极尽目光之处，有一团闪着蓝色琥珀般光泽的云团，云团中心是粉末般的光，那是恒星最为集中的地方，有诞生、有成长、甚至是死亡。

那个人说的没错，我并非来自未来，我是在这里存在过的。

这是我的记忆。所以我才能回到这里，看到这一切。

可是为什么，爸爸还要开发火星2，我已经到达过比火星2更遥远的宇宙，火星2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可是这时耳边却传来嘀嘀的报警，高阶运算提醒我，我的耗电量在急剧上升。

我转身看着飞船里的两个人类，莫斯，马斯克，那爱丽丝在哪里？

那个“我”在哪里？

如果我要向爸爸证明这是虚拟的，那最好的证据就是那个在虚拟态里重复出此的我。

可是我找遍整个飞船都找不到。

“爱丽丝，你该去充电了，去吧。警报已经在响了。”莫斯微笑着，提醒我。

我这才发现了不对。

这里是背对恒星光源的黑暗区，飞船如果没有持续的动力输入，总有一天会面临动力问题，幸运的话，遇到某个大型天体，成为环绕某个大型天体的新的卫星，又或者与某种小型天体碰撞，成为新的碎片，为什么他们就不担心呢？

“我们的飞船，能量还能支撑多久？”我看口问道。

那俩人相视一笑，“爱丽丝，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莫斯道，“宇宙没有边界，但我们每走一步，都是伟大的成功。爱丽丝，去充电吧。”

“我”熟练地来到充电点，可我发现充电站的能量条已经变红。

如果我取走这里仅存的电力，我们的飞船很快就会失控，这片黑暗区，我们如论如何也不可能飞越出去！

所以，这就是我们最后的诀别！

然后呢，他们只是血肉组成的人类啊，他们想过他们马上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爱丽丝，去吧，这是命令。”马斯克开也看向我，带着温柔的鼓励，没有之前的狂傲。

他拥有的权限足以支配我的行动，我来到充电站，一道太空罩自动将我们隔离开。电流开始源源不断地输入我的身体内。

马斯克低头操作着控制台，莫斯走近他，“听说之前，你还买了球赛，赢了还是输了？”

马斯克没有说话，他敲下几个键盘，然后向莫斯确认，“这是第二次，幸运的话，我们还有我们，不幸的话，我们还有爱丽丝。我喜欢这个方案。”

莫斯和马斯克同时转身，看向充电站，莫斯举起手指，平静地倒数，“三、二、一。。。。。”

我猛然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