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进的新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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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陈浩在与卢爱华喝酒交谈的时候了解到,地处高山的卢坪村,地势险峻、资源匮乏,经济发展相对滞后。村党支部由卢爱华代理支部书记,村主任的位置一直空了多年,长宁乡政府派来驻村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能够干满一年的。

卢坪村位于长宁乡南部,距县城25公里,距离乡政府所在地9公里。下辖东、西、南、北坪与南岗洼五个自然村。全村5个自然村民小组共306户,总人口1217人。受制于土地坡度陡峭、运输成本高昂等因素,农业主要以传统种植养殖业为主,农产品品种单一、产值偏低,村集体经济相对薄弱。

全村土地面积2.98万亩,其中荒山地面积2.02万亩,灌木林6800亩,乔木林1200亩,耕地面积1600亩。去年人均收入不到1200元钱,村集体收入只有2万元左右,是个一穷二白而且闭塞的荒山遍地贫困村。

从长宁乡到卢坪村的十八里弯弯山路陈浩是见识过的,全是崎岖的羊肠小道,如果不是天好没有下雨,那么就算是“地球漫游者”也不一定能够进来,陈浩也不能见到阔别30多年的老同学。

卢坪村卫生所的药,还没有陈浩福特房车上的药齐全;村里的教学点是卢爱华夫妇捐建的泡沫活动板房,“泡沫”大院里33名学生只有1名乡村教师,村里给予这名老师一年6000元钱工资。

义务做老师的何美琳,不仅要教孩子们,还要教“老师”谢水兰许多知识,教会了谢水兰后再由谢水兰教授“混班”的学生。学校唯一的台式电脑是何美琳女儿卢燕飞捐送的,村里为了支付谢水兰的工资与其他费用,卢爱华夫妇累计垫付二十多万元。卢爱华从没有想过让村里还,只要谢水兰能够继续教孩子们,他个人支付谢水兰工资都行。

全村306户人家有173户是困难户,村里那点微薄的收入根本不够村务开支的,曾有人出50万元购买村里几棵古树,被卢爱华与村民们拒绝,村民们知道再苦也不能变卖祖上传下来的东西,那是村里人的“魂”,如果“魂”没有了,那么就是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卢爱华夫妇的退休金一年有十多万元,除了孝敬老母亲外,大部分捐给村里的困难户,他们只留下少得可怜的伙食费,最后不得不养殖鸡鸭补贴家用。

陈浩知道一切后,对卢爱华说:“你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我们一起来帮助村民们吧。”

卢爱华说:“卢坪村是我的家,我的根,帮助村民们义不容辞,你就算了吧。”

“小华子,陈浩要帮助你和村民们,你不用推辞,我也加入。”李凤霞说。

“好,欢迎你们,我的老同学!”卢爱华感激地说。

陈浩说:“你侄子卢飞不错,受过部队多年培养,会是个好帮手。”

“他现在三门峡跑船,不一定会回来。”卢爱华说。

“他一个月不管挣多少钱,只要他能够回村干,我给他双倍的工资。”陈浩说。

“这个事情我要与大哥打个招呼。”卢爱华说。

“行,我等着你们回话。”陈浩说。

李凤霞沿着村里仅有一条不足3米的羊肠小道走,边走边对何美琳说:“面对好山好水,如果连温饱都解决不了,谁又能看得见眼前的美景呢?谁又能被古色古香的古民居所沉醉呢?”

何美琳说:“班长,‘三间土房一头牛,山坡薄地靠天收,光棍汉子到处有,脸上写满苦与愁’这句顺口溜足以说明了困境,村民每年收入仅靠几亩山地薄田,如果老天不给口饭吃,他们的生活就陷入更加贫困的境地。

村中的房屋几乎都是破旧不堪的老土坯草房,不少废弃的老院落杂草丛生,这些看似充满岁月沧桑的老房子,并没有诗与远方的意境。现在村内的现代化电器只有电灯和为数不多的电视机,电视机还是扶贫捐赠而来,整个村子只有我们家和大哥家有冰箱。

后来燕飞给了谢水兰老师一个酒店客房冰箱,这种冰箱的优点是既能制冷又能制热,环保、无污染,体积小,成本较低,工作时没有震动、噪音、寿命长。缺点是制冷效率不高,制冷温度受环境温度影响,制冷无法达到零度以下,且容量也比较小。”

“你们为什么退休回村里?”李凤霞问何美琳。

何美琳说:“中国人,特别是老年人们思想中‘落叶归根’依旧是他们真实的想法。选择回农村定居是对故乡不曾淡忘的一份深厚情感,那是眷恋。

回到生养自己的土地,在那些曾经熟悉如今有些陌生的地方定居可以得到一份心安;回到农村定居还有老后可归祖坟的想法,是想在那曾经熟悉的少年同伴间寻找回那简单的快乐;回农村也许是为了老宅有生气,田地有生机;选择回故乡,那是对故乡的眷恋,也深藏着对父母那无法曾经时光爱的回应。

退休老人选择回乡定居,是为了追求自己理想的养老生活,想在老年为自己活一回。辛苦一生终于可以自己完全做主,根据自己的想法去过向往的生活,简单而快乐。选择到农村定居,因为他们不愿成为子女们的负担,也不愿成为子女们免费的保姆和钱包。在身体还好时自己生活,不仅有利于与子女孙儿们的情感联系,更利于自己的心理健康。有些事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退休老人回农村定居也是为了寻找一种精神上的优越感,虽然有人不承认,但是有人确实是这么想的。”

李凤霞说:“老人有这种想法其实也正常,‘老小孩’不正如此。这种优越感不会太久,但至少可以让其心情舒畅,从而身体也会更健康。

城里退休老人回农村定居是对农村生活的一种眷恋,是对简单人际的一种向往,是对空气清新的一种追求。退休老人到农村定居是对自己的负责,是真正的为自己选择一次,为自己活一回;退休老人到农村定居是为了减轻子女负担,也是不再成为子女们免费的保姆和钱包,更是为子女们承担起为人父母职责的一种培养;退休老人到农村定居也许会有虚荣,但这里却是他们想要的生活。

但真正回乡生活的人其实并不多,因为即使是自己生长的故乡,当再回去时已经物是人非。即使是千挑万选的地方,也总有不便利和不适应的地方。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选择了,但可以坚持下去的那才是心性的圆满。”

何美琳看着山下是瓦房说:“那边的瓦房是上个世纪90年代为婆婆建的,现在婆婆96岁了,依然能够生活自理,这是我们的福,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是新建的,我们不要土院墙是不想把自己困在冷冷的院里,篱笆墙省钱又实用,我们把省下来的钱为村里孩子们搭建了‘泡沫’学校。”

“走,我们去学校看看。”李凤霞对何美琳说。

“可以,不过现在是暑假,不知道学校有没有人。”何美琳说。

二女来到搭建在古皂荚树边上的板房学校,东西向搭建的教室有40多平方米,南北向约9平方米的板房既是办公室,又是谢水兰宿舍。东南角的皂荚树高16米,胸径约2米,远看似一头大象,近看又如凤凰栖立。

学校空地上用乱石砌成的旗台上,不是很高的旗杆上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与悬挂着树杈上的一个铜铃组成一个凄美的画面,无比虐心。

浇水回来的谢水兰,看见何美琳与一个陌生女人,她理了理被汗水湿贴在脸上的秀发,放下水桶迎上前。

“何老师好!”谢水兰微笑着说。

“水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大学同学,你叫她李姨就行。”何美琳说。

“李姨好!”谢水兰甜甜地叫道。

“水兰老师好!”李凤霞看着这个身材干瘦,没有一点青春少女该有的圆润与水灵的“大孩子”说。

谢水兰拿过两个木墩,请何美琳与李凤霞在葡萄凉棚底下乘凉,又拿来一个陶瓷水壶为二人倒凉白开水喝。

“水兰,不用忙乎了,坐下来歇歇。”何美琳说。

“水兰老师,今年多大了?”李凤霞问谢水兰。

谢水兰说:“我21了。”

何美琳说:“水兰3岁就没有了母亲,高中没有毕业父亲就病故了,与她相依为命的奶奶也于去年走了,是村里为数不多的上过高中的女孩子。自从她家房子倒了,这里就成为了她家。”

“一个‘穷’字让人始终直不起腰地活着。”李凤霞说。

何美琳说:“这就是‘穷’山村现状,为物质上困顿的、不得志的、贫困的状态,提升到了更深层次的哲学和社会学层面,反映了人们对生活状态和精神状态的反思。”

李凤霞看着赤脚的谢水兰问:“水兰老师,你的理想是什么?”

谢水兰说:“我的‘理想’已经破灭,现在能够教孩子们读书写字就是新理想。”

“教书育人光荣。”李凤霞说。

何美琳看了看腕表说:“该吃午饭了,水兰也跟我回家,中午咱们吃炸酱面。”

“行,我摘有好多黄瓜,黄瓜配炸酱面鲜着呢。”谢水兰说。

何美琳等人回到家后,看见卢爱华与陈浩正在喝酒,二人面前只有一大盘鲜豆腐,却喝得是大汗淋漓,津津有味。

“三伯,我带来了黄瓜和鲜椒,给您做三鲜酱拌豆腐吃。”谢水兰说。

“行,快点。”卢爱华说。

“别着急,我给你们炒几个菜就着。”何美琳说。

“别炒了,我车上有酱菜、花生和火腿肠,我去拿。”李凤霞说。

“师姐,再拿瓶酒来。”陈浩说。

“好的,你们等着。”李凤霞说。

“你们哥俩怎么天没有晌就喝起来了?”何美琳问。

“高兴。”卢爱华点一支烟说,“卢飞答应回来了,他买了船一家人都回来,跟着他干活的人也都回村里来。”

“他回来干什么?”何美琳问卢爱华。

卢爱华说:“修路,我们要修一条直通长石公路的柏油路。”

“村里到长石公路有八九里,村里哪有钱,就是把你我卖了也不够。”何美琳说。

“陈班长答应出钱。”卢爱华说。

“修路用钱不是小数目。”何美琳说。

卢爱华说:“陈班长是亿万富豪,又爱心比天高,由他相助咱们村是有希望了,摘掉‘穷帽子’就会在不久的将来。”

“工程什么时候开工?”何美琳问卢爱华。

卢爱华说:“等村里的小伙子们回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