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风雨前的宁静
修多罗千手丸呆呆地看着那颗小药丸，良久无语。就连身后的骨手，也仿佛失去了生气，慢慢地垂了下去。
她从不相信，甚至不曾设想过，尸魂界会真的有这样的物体存在。所以她对林南的怀疑才如此彻底。
此刻，在她的眼里，世界上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面前这颗莹莹放光的圆形物体。
“修多罗分队长？”林南静静地看着仿佛入定的千手丸，轻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千手丸如梦初醒，这才抬起头。发现整间屋子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所以，看来林南真的是清白的了？”阳太看着她，眉头疑惑地皱了起来，“这药很不一般对不对？”
他对药剂之类的事情不了解，但是他了解千手丸。
在他的记忆之中，修多罗千手丸从小到大都是自信，调皮，还有一点点……呃，其实是非常傲慢。
但是，她从未像这样失态地出神过。
千手丸一言不发，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又将眼神转回了掌上的小药丸。她虽然没有说一个字，但是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忽然抬起头，视线从掌心的药丸忽然转向林南，眼神中满是期待地望着对方：
“有没有兴趣加入隐秘机动？！我可以把一个分队长让给你，槛理队还是情报队，你可以随意挑！”
听了千手丸的邀请，林南不置可否，而是不疾不徐地向前几步，面容冷峻地拿起千手丸掌上的聚灵丸。
“免费观看结束了。修多罗队长，你该对我说的话，好像不是这句。”
千手丸的眼中再没有原来的傲慢和轻蔑，反而多了几分真挚和渴求：
“我是说真的。你既然能做出这种药物，说明你的天赋很强！只要你能加入隐秘机动，我们可以一起进行研究工作。”
林南凝视着她的眼睛，毫无表情地说道：“不是这句。”
“我虽然还没明白缘由，但是怎么感觉每个队长看到林南，都在夸他有天分？”京乐小声地对浮竹说道：
“而且你们这次出去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总觉得这家伙身上的杀气重了好多。”
浮竹轻声回复道：“当然重了。他杀了那么多人才把我救下来。如果他没有杀气，我恐怕也早就死了。”
千手丸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情绪，面容严肃地看着林南：“好。我为刚才的轻视和污蔑，向你道歉。”
林南直视着千手丸的瞳孔，仿佛要从那双凤眼之中看透对方的想法：“道歉我接受了。下一步是不是要想方设法让我加入你的队伍，或者是想办法搞到这药的配方？
不妨实话告诉你，第一，我已经准备在毕业后加入八番队；第二，我这人生性散漫，也没那份耐心枯坐着搞研究。所以对你的提议，也只好说声抱歉。
而且，因为我不想牵涉进太多事情里，所以这个药的详细信息我也不会公开的。你也不用为它费心思了。想通过总队长或者四十六室来向我施压，也是没用的。只要我不拿出实物，没人能证明这个东西的存在。”
千手丸还是第一次在辩论、科研与战斗技巧三方面同时被一个人压制。她脸色惨白，只顾着站在原地，四只骨手也无力地垂向了地面。
她静静地听着林南的发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的话说完了。如果你还想了解那天与叛军作战的什么细节，我们现在就可以补充；如果不需要，那我就要告辞了。”
林南握着那颗小巧的药丸，轻轻合上手掌，再度张开时，药丸已经无影无踪。
阳太从刚才问千手丸问题之后，就一直是目瞪口呆的表情。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千手丸在这种文明的比拼中落了下风。
曾经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的千手丸，也终于吃瘪了！
林南见千手丸一直在沉默，于是对千手丸摆了摆手：“那我们就告辞了。临走时送给你一句话：孱弱和短视并非变强的阻碍，傲慢才是。”
说完，他头也不回，带着另外三人直接走了。留下千手丸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几个人离去。
阳太回头看了看沉默望的千手丸，又回头看看林南，小声说道：“不是，你居然能让千手丸哑口无言？我今天真的是服你了。”
“这怪不得我，我是来办正事的，是她先惹的我。”
“可是，就这样把她丢在那，真的好吗？”阳太还是有点心疼亲妹妹一般的千手丸。
“你糊涂啊！今天这不也算是给你报了一箭之仇么？你就说爽不爽吧？”
阳太眼睛转了转，点点头：“确实爽！”
“战斗细节也共享完毕了，接下来就没我的事情了。”林南和阳太告别，和浮竹与京乐一起返回了灵术院。
……
灵术院开始复课了。但是由于在流魂街失去了太多的院生，人员贯穿了各个年级，所以，现在的灵术院从上到下都弥漫着悲伤的氛围。
对于很多人来说，在灵术院大门前的一别，就是这辈子见的最后一面。
能在灵术院再见雨宫启司，让林南感到很庆幸。雨宫的战斗水平有几斤几两，他再清楚不过。能在流魂街死里逃生，也算是雨宫家祖坟冒青烟了。
但让人意外的是，贵保会的会长，大前田希平八竟然也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这家伙的命倒是出奇的好啊！”林南想到大前田那张方方正正的脸，感叹道。
他和雨宫启司提前约好，在校内一处僻静的地点碰个头。虽然护廷队的调查人员已经撤走了，但是针对斩魄刀遗失案件的调查还没结束。
“今天好像挺高兴的样子？”雨宫远远走过来，看着林南轻松的面容，有点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打了一个自傲人的脸而已。你在流魂街怎么活下来的？”
“呃，这个……”雨宫的脸有点红，
“那天晚上，我们的据点也遭到了黑衣人的袭击。天色很黑，到处都是一片混。我刚想参战，就被旁边不知是谁给撞倒了，脑袋好像撞在什么坚硬的地方，昏倒了。
然后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就是番队准备撤回瀞灵廷的那天早上。后来发现，我们据点失踪了两个院生。他们都说是在战斗中被敌人杀了，但也一直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
雨宫启司的叙述，丝毫没有章法，却把林南听得直乐。原来这小子是躲在地上装死人才逃过一劫的？
雨宫看见了林南眼里的笑意，急忙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的被撞晕过去了，没有怯战或者装死！”
林南嘴角带笑，连连点头道：“我相信你，相信你。只是这件事听着太好笑了。”
雨宫无奈地看着明显已经有些憋不住乐的林南，忽然脑海里想起了什么，脸色忽然严肃地对林南说道：“对了，我刚刚想起来，确实有件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林南见状，表情也平复了下来，问道：“什么样的事儿？”
“听别人说，这次护廷队的人员损失很大，但是马上又要开始迎敌作战了。”
林南心想，这不是早就人人皆知的事情么，有几个番队甚至丢了一半以上的人呢，大家早都知道了。
但是念头忽然在脑海中一闪：“不对。你刚才说，又要迎敌作战？听谁说的？”
迎敌和作战之类的信息，应该归属于军事机密。普通的灵术院院生怎么会接触到这些消息的？
“是一群人闲聊的时候听见的。我怕被发现，就躲在不远的暗处。所以也没看清到底是谁说的。
也可能是家里有人在护廷队里工作吧？所以才会提前知道这种事情吧。”
林南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不一定。这两天你多留意，倒查一下，这消息是谁传播开的。”
雨宫听话地点点头，又有些惭愧地低下头：
“我觉得我挺没用的。之前你叫我打探的消息，过了这么多天也没有眉目。流魂街作战时，也没有帮上大忙。”
林南拍拍他的肩膀：“谁也不是天生就会某样东西。别灰心。”
两人又聊了一会，直到发现有一群院生走向这边，为了不暴露行踪，才结束了这次会面。
雨宫走了之后，林南漫无目的地看着身边的行道树，脑海里的直觉疯狂预警：
“奇怪，为什么总有种要发生大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