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棒球呢？
晚上九点。
维林家这个不足10平米的客厅迎来了四位客人。
其中三人的穿着并不体面，甚至不修边幅，显然他们的经济条件并不好，唯一一个穿戴整洁的阿杰夫显得格格不入。
“听保罗说今晚上我们每人都可以拿到500刀？是这样吗？”一个身穿破旧毛衣的男人看向维林“如果是真的，我愿意做任何事。”
这人看着年龄有些大，红棕色的络腮胡上沾染着油污，头发乱糟糟的，但眼神看起来很坚毅，身板强壮，果然是当过兵的。
维林没有回应他，而是看向在场的所有人，轻笑道“杀人也做吗？”
阿杰夫已经知道了维林的想法，所以他并没有奇怪。
但是另外三人依旧显得很平静，他们心里也清楚，维林给出500刀的酬劳，不是杀人越货的勾当根本对不起这个价格。
在这个时期，美国的平均年收入在1300刀，但这是平均值，而不是中位值，这群移民而来的人在美国做的是最底层的工作，一年能赚500刀都是谢天谢地。
再加上这三人都是保罗认识的一战士兵，有参加过战争的，也有训练完没来得及进入战场...战争就结束了的士兵，生活艰苦的他们不介意为了一大笔钱杀人越货。
看着众人安静的神态，维林笑道“看来你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今晚上我们要杀掉的人中有一个警长。”
人群中出现了骚动，依旧是那个身穿破旧毛衣的男人开口，只是语气中有些抱怨“这500刀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先生，你得保证我们杀完人之后不被发现，这一点很重要！
我可不想被送进监狱，我还很年轻，我还需要赚钱去娶邻居家的黛安娜。”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维林笑问道。
“我叫托尔·威尔逊，你可以叫我托尔，我今年才22岁，只是长得有些显老，参加过世界大战，我担任机枪手的位置。”穿着旧毛衣的男人开口道。
“很遗憾我这里并没有机枪供你使用。”维林耸耸肩，继续道“但是我可以保证，这件事情不会有任何人查到我们的头上！”
说完，维林看向阿杰夫道“阿杰夫，说说你查到的有用信息。”
阿杰夫拿出一张下东区的手绘地图铺平在桌子上道“维林要求我查的警长叫做菲尔·里尔斯，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儿子，住在警察局爱尔兰社区的第五栋楼。妻子在圣母玛利亚医院当护士，儿子十四岁，仗着父亲是警察无法无天，是学校的小霸王。
今天跟随在菲尔警长后面抽烟的两个警员在本地没有家属，他俩是近期才来的美国，因为是远房亲戚的缘故被菲尔带在身边使唤。
其中一个单身，另一个有女朋友。单身的警员住在菲尔警长的隔壁，但是每天晚上喜欢去妓院消遣，有女朋友的警员住在女友家，位置我也已经摸清楚了。”
维林点头，然后道“发生在我家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我的父亲被艾伦枪杀，但是身为警长的菲尔并没有给我主持公道，因为艾伦是他的侄子。
按理说这种杀人的事情应该有缜密的计划，不应该这么快就动手，但是让他们多活一天都是我对父亲的不尊重，我应该尽早将他们送往地狱，以求得父亲的安息。”
说着，他看向众人“但是大家放心，钱会一分不少的交到你们手里，而且你们不会有任何暴露的风险。
你们应该没有其他异议了，哪怕后悔想走也已经晚了。”
“我甚至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一个面容沧桑地男人开口“我叫格林·杜马斯，我旁边的这个是我的弟弟，叫杰克·杜马斯。我们都参加过战争，但是我上过战场，我的弟弟只是参与了训练。
我无所谓杀不杀人，哪怕杀的是纽约市长，只要给我足够的钱，我已经受够贫穷的生活了，哪怕去死我也不愿意受穷。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维林看向阿杰夫“菲尔警长现在在哪？”
“他现在正待在家里。”
“很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一直守在丈夫遗体边上的女人冷不丁的开口“如果你们早晨没能回来，我会拜托邻居将我们埋葬。”很显然，她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维林笃定的开口“母亲，相信我，他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强。”说完，维林率领众人离去。
......
二十世纪年代初的美国纽约，晚上十点后的街头上冷冷清清，这时候还在外面闲逛的基本上没多少好人。
有阿杰夫的指引，一行六人很快便来到了菲尔警长家的楼下。
他指着面前这栋楼里唯一亮灯的房间道“警长家就是这了，亮灯的房间应该是对方的书房。”
“真是一名勤恳的警长啊，这么晚了还在书房办公。”维林感慨一声，低头看一眼腕表道“走吧，我们去菲尔警长家视察一下对方的工作。”
保罗冲在最前头，今晚上他除了听从维林的话去叫了三名战友，其余时间一句话没讲，明显是压着火的。
尤其是对这个侮辱自己的父亲，说自己父亲是一个垃圾的警长最为仇视。
来到菲尔家门前，保罗正要砸门，就被维林一把拦下，没听说去人家家里寻仇还带砸门的。
将保罗推到一边，维林侧头看向阿杰夫笑道“我记得你有一门好手艺。”
阿杰夫有些傲然道“我敢说整个纽约所有扒手的开锁技能加起来都比不上我！”作为一个常年混迹于街头的人，开锁这门手艺他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
“拭目以待。”
阿杰夫从钱包里掏出一根铁丝，插进锁芯中抖了抖，“咔嚓”一声，门被打开。
他淡定的收起铁丝，拉开门，维林当仁不让的率先走了进去，刚一踏进门，便闻到了一股饭香味，只见餐厅中，菲尔警长一家三口正坐在桌前吃饭，其乐融融。
家中突兀的出现了一人，吓了正对门口坐着的菲尔一跳，他下意识喝问道“你是谁？知不知道这里是一名警察的家！”
而等他看清维林的脸，忽然想到了今天下午对着他笑的少年，他的心中惊恐，伸手去摸枪，但摸了个空。
保罗再也按捺不住，一个健步便冲了上去，途中将挡在他身前的维林撞了一个趔趄。飞扑上前，直接飞跃餐桌，重重的砸在菲尔身上。
“我是警察！你敢.....”他话还没说完，直接没了动静。
后面的几人也迅速冲进房内，其中格林反应最为迅速，只能说不愧是能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在菲尔妻子尖叫的前一刻将其按在餐桌上，捂住了对方的嘴。
至于菲尔那个从学校里称王称霸的儿子已经吓得僵在原地，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把尖刺，杰克·托马斯第一次做这种事，从手臂的轻颤就可以看得出他的肾上腺素在飙升，显得很是兴奋。
托尔握住他从战场上带下来的手枪迅速排查整个房间，避免漏掉有躲藏着的人，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使得维林挑不出任何毛病。
“没人！”托尔搜查完房间后来到维林身边知会一声，然后守住了门口。
胖子警长已经在保罗飞扑出去冲撞的时候被砸晕了，此时正被保罗骑在身上挥舞着拳头用力砸着。
被格林捂住嘴的女人呜呜呜的想要开口，格林看向维林，维林凑到近前道“女士，我可以让我的朋友松手，但请你不要叫嚷，你也不想看到你的孩子在你的眼前被杀掉吧？
愿意的话眨眨眼。”
女人飞快地眨眼，维林示意格林松手，失去束缚的女人大口喘着气，眼泪无声流淌，她看着维林颤声道“你们需要多少钱？我们家有很多钱，都给你们，不要再打我的丈夫了，还请放过我们！”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恳求，如果不是被挟持坐在椅子上，现在估计已经跪在地上了。
而正被尖刺抵住喉咙的男孩终于回过神来，忽地嚎哭起来，有液体顺着大腿留在地上。
“那么钱在哪里呢？女士！”维林拿起墙壁上挂着的相框，相框中照片的主人翁正是这个尿了裤子的男孩，照片中，这个男孩举着棒球棍，脚踩在一个瘦弱男孩身上，耀武扬威。
“钱在书房的保险柜里！密码是66303！”女人急忙开口。
“阿杰夫，去看看保险柜。”维林侧头道。
“好，开保险柜是我最喜欢的一个项目！”阿杰夫喜滋滋的钻进书房。
“我认识这个人！”一旁的托尔忽地开口，指着照片中被踩在脚下的男孩道。
维林询问“是你的亲戚？”
“不，是我的邻居，在布里尔利中学读书，很好的一个孩子，品学优良，但前一阵子自杀了！”托尔耸耸肩。
维林点点头，略过这个话题，很快，阿杰夫将保险柜中的东西全部拿了过来，维林推开餐桌上的餐具，示意对方将东西放在餐桌上。
摆在餐桌上的有四个存折还有两沓现金，还有一个账本。
维林捡起四张存折，这四张存折上的钱加起来有一万二，但是需要本人去银行柜台取款，明显不安全，维林索性直接将其撕碎。
至于现金则是20刀的面值，刚好两千块，维林直接散出去，一人分到五百块。
格林兄弟俩拿过钱揣进兜里，托尔清点了一下，毕竟他真的很需要钱。至于维林这种给钱方式，他们也不意外。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保罗这家人有没有钱他们一清二楚，不管怎么样，能拿到钱就行。
举个例子，这就相当于维林邀请他们抢银行，说给五百刀，但是需要事成之后付款是一个道理。不管维林怎样给钱，必须500刀分文不少的付给他们，但是抢银行多出来的钱，他们不会眼红，这是事前就讲清楚的。
难道他们不知道银行有钱吗？知道！抢银行绝对能发财，但是他们不敢，他们需要一个领头的，而维林就是这个领头的，更别提现在拿到了钱，这就够了。
“现在能够放了我们吗？”女人颤声开口，眼神中带着渴望。
维林叹息“夫人，两千美金的话，很难买下你们的命啊！这样吧，我看照片中你的儿子打棒球挺厉害的，都能把人打趴下，我想请你的儿子教我打棒球，我学会了就离开这怎么样？”
说着，不管对方同不同意，维林从鞋柜边上拿过一根棒球棍，凑到男孩身后道“我怎么没见着棒球啊？你能告诉我在哪吗？”
男孩颤颤巍巍的摇摇头，可眼角的余光中，棒球棍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维林面无表情地抡起棒球管，重重地砸在男孩的后脑勺上“找不到棒球就用你的脑袋代替好了！”
同一时间，在女子惊恐的眼神中，格林瞬间扭断了她的脖子。
“没动手的过来补一刀。”丢掉棒球棍，维林凑到已经气喘吁吁，明显脱力地保罗身边，尽管他现在看起来很乏力，但他依旧一拳一拳砸在菲尔警长身上。
维林摸了摸菲尔的脖颈，竟然还活着，他看着体胖如猪的菲尔皱了皱眉，本来想将他打昏带到艾伦那里，但是对方体型太大实在是不好搬运。
制止保罗的动作，维林道“哥哥，省点力气吧，一会还要去杀艾伦呢，去餐厅里找把刀将他的脑袋剁下来，让艾伦最后看一眼他可敬的叔叔。”
保罗抬头看一眼维林，咧咧嘴，起身照办，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但是保罗起身的那一刻，刚才还昏死的菲尔猛地起身就要去挟持维林，维林瞬间反应过来，后撤一步，一把攥住对方的头发往地上磕。
菲尔想要呼喊，维林单手掐住对方的脖子，暴戾的盯着他的眼睛，随后迫使他看向已经死去的妻儿，在他耳边低语道“垃圾我就不帮你处理了，或许明天或许后天，你的同事就会发现这些垃圾，到时候他们会将你们扫进垃圾桶。
你也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吧警长先生？我有不得不杀你的理由，你应该会体谅我的对吧？
对了，先别急，你在地狱里等一会，我会将你的侄子送过去见你。”
说完，维林伸手，杰克将手中的尖刺送到他的手上，菲尔眼睁睁的看着尖刺刺入了他的脖颈，直至他的视线陷入昏暗。
抽出尖刺，任由血液喷溅，维林看向保罗道“等一会吧哥哥，等他的血液流干再动手，免得血液溅到你的身上，他的血是臭的。”
其余几人已经完成了补刀工作，现在他们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好了先生们！”维林拍拍手吸引众人目光“菲尔警长我们已经杀掉了。接下来要杀的是今天下午跟随在菲尔警长后面的两个警员。
但在此之前，我们先借用菲尔警长家的厨房做些食物，我已经快要饿昏了。
为了表示感谢，我下厨给你们露一手。”
“上帝，千万不要，厨房中的食材并不多，我可不希望你将食物糟蹋了，这会导致我们饿肚子。”阿杰夫搞怪的抱头惊呼“而且你身上的血是臭的，这严重影响我的食欲！”
“滚蛋！”维林笑骂“你爱吃不吃！”
其余众人也纷纷劝说，最后还是格林出手，霸占了厨房，将众人赶了出去。
就这样，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们迅速熟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