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离开(前序)
夜幕降临,基地中心集聚的巨茧开始散发荧光,细微的破碎声从巨茧内部传出,不一会,大大小小的变种从巨茧中剥离而出,身上粘带着粘液,随着它们的走动,粘液在沙土上印出一个个奇怪扭曲的脚印。
女人的笑容落在顾昭眼里就有了挑衅的意味,顾曜伸手拦住有些躁动的顾昭,“不知这位怎么称呼?”
“没有名字,代号四。”
显而易见的敷衍。
顾曜还想问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地下室的氛围骤然凝重。
地下室里的几人神色紧张地注视着头顶的天花板,刚才他们听到一声巨响,应该是有变种进入了建筑内部。
这里是地下二层,留存的东西本就不多,能用来防御的工具更是少之又少。
“哥,致哥和宁姐还没有醒。”顾昭焦灼的在原地打转,“如果现在来了变种,我们恐怕保护不好这里的所有人。”
或许他们都没指望亓衡澄这位少爷能出什么力,态度柔和是一回事,真正面对危机情况时要考虑的又是另一回事。
也不怪他们这样想,与他们的狼狈比起来,穿着干净气息平稳的亓衡澄确实不像有很高战力的样子。
古朴的苗刀在火光中泛着泠泠冷光,亓衡澄双手握刀,双眸紧盯入口,“门外有东西。”
细微的抓挠声从门外传来,顾曜抽出腰间的手枪,雷电异能附在子弹上,枪口对准木门。
一旁的顾昭则是将秦致和章宁安置到安全区域后才守于顾曜后方,火球在空中旋绕,只等大门一破就直接炙烤变种。
抓挠的变种从一个变成五个,进度大大加快,加厚的木门没两分钟就被破开一个大洞,一个个狰狞可怖的面孔从孔洞里伸出,直接将木门从中间裂成两半。
“嘶…嘶…”变种喉间发出诡异的呻吟,后掌用力,齐身朝亓衡澄等人扑过来。
火球一个接一个的砸到变种身上留下焦黑的印记,这是强化后的变种!
顾昭心中升起一抹惊惧,与顾曜一起上前拦住两个变种,不能让它们靠近秦致和章宁。
修长的苗刀在此时倒是有了发挥空间,破空声不断传来,锋利的刀刃划破变种皮肤,绿色的脓液在空中飘洒,嗯,怎么算不上是一种别样的美感呢。
「大人,小澄打得有点手忙脚乱啊。」
「这是被那些藤蔓的汁液蕴养过的变种,他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是嘛?」赤澜看着亓衡澄被一个变种扑倒在地,苗刀在地上擦过滑到角落。
少年柔软蓬松的头发染上灰尘,白皙的脸逐渐涨红,咬牙抵抗住变种压下来的重量。
液体顺着变种张开的口器滴落在亓衡澄的黑袍上。
“澄少爷!”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变种的顾曜回头看到这一幕差点没被吓死,他们还没拿到酬劳呢。
又看到端坐在角落里毫无动作的肆濯,顾曜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哪有少爷在前面拼死拼活,保镖在后面岁月静好的。
裹着雷电的子弹射中扑向亓衡澄的变种头部,绿色的脑浆泵炸开来,洒了亓衡澄一脸。
“你怎么回事?不会保护澄少爷吗?”终于用火球烧了一个变种,顾昭急忙将亓衡澄拉起来,对着肆濯怒目而视。
「大人,说你呢」
「不想理他,好吵」
肆濯只在意亓衡澄停了下来,懒得理会一旁急得跳脚的顾昭,手指一勾,角落里的苗刀又重新回到亓衡澄手上,“阿澄,你继续。”
随意擦去脸上的污渍,少年的眼睛清亮如丽,浑身热血沸腾,亓衡澄看向火光明灭中隐藏在黑袍下的女人,“阿肆,我懂了。”
顾昭和顾曜不知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见人家少爷自己都没意见也懒得再管,转身跟剩下的变种争斗。
苗刀上的金文似乎活了起来,温和有力的能量从刀柄蔓延到亓衡澄全身,双手紧握,一个横批下去,刀势重重掠过,跳起来的变种好似被定格了一瞬,“吧嗒”,切面工整的两半尸体落到地上,仔细看那截断处,隐约有黑色的火焰流过,将变种内部的结构直接焚烧,绿色的汁液不见一滴。
长刀从变种的脑门穿过,同样没有一丝液体,闪着冷光的刀尖停在顾昭的鼻尖,竖刀一横,变种的半个脑袋被削去。
“澄少爷…”顾昭惊愕的望着倒下去的变种,还没从刚才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嘴唇蠕动,“变种死了吗…”
“死了。”亓衡澄干净利落地收刀,刀口入鞘时发出清脆的轰鸣。
“阿澄。”
亓衡澄回身坐到肆濯身边,一张干净的湿帕被递到他面前,“擦擦,脏死了。”
最后一只变种倒地,顾曜看着没有流出丝毫体液的两具变种,眉头微扬,视线落到亓衡澄身旁放着的刀上,这把刀……
「大人,他不会看上小澄的刀了吧?」
「他在怀疑我」
肆濯拿过亓衡澄手中的手帕将其丢进火堆,“C区,我去过,顺手烧了点东西。”
“既然你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早点出手?”顾昭的情绪又有些上头了,“如果你早点出现,我们也不至于到现在的境地,周逸也不会被抓!”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帮忙?”肆濯不能理解这种思维,在她的脑海里只要抓到“她”就行了,至于过程中发生的意外或是有“她”手笔的事故都与自己无关,抓了人回去,上区自然会来人进行审判。
「大人,圩界和上区不一样,他们似乎更看重生命二字。」
「我的任务只是抓捕,不包括解救苍生,圩界的管理者都没有出手,我随意干预像什么样?」
肆濯说着说着就生了火气,拉住一旁默不作声的亓衡澄的胳膊,“阿澄,你把酬劳给他们吧,我只想跟你一起。”
亓衡澄抬眼看向肆濯,女人的嘴角因为愠怒而微抿着,通身的气场变得压抑,抓握住他肩膀的手也在不断用力。
亓衡澄伸出另一只手,轻轻覆上肆濯的手背,微凉的触感从手心传来,他捏了捏肆濯的手背,“顾队长,你们要的东西。”
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小匣子扔向顾曜。
“阿肆,我们先出去。”少年拿起苗刀,将胳膊上的手牵住,又摇了摇,“走吧,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