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暗流（二）
不鸣的声音已经殃了下去，连头都埋低，没有半分心气地回道。
“是关于海平面下降的猜想吗？”
“是的，我们已经对这个猜想进行了研究探讨，确实存在海水在倾斜这样的可能性。”
“那海水倾泄去哪里了？”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和侯赛洛教授与桓祭司，进行了综合探讨，来不妨听一听我们分析出来的结果吧。”
不鸿教授拿起一根教棍，指着挂在房间墙壁上的南极圈地图，在地图上，微小的终南群岛，被一大片湛蓝的海域挤在地图边缘，那就是浩瀚的终南冰洋，
“我们推断，正是由于鸣潮所引发的衍生灾害——地壳运动，海底拉裂出巨大裂缝，大量的海水涌入地层以下，致使海平面下降。按我们的估算，这个裂缝应该遍布海底，且应都在海底原有的基础上再深上数万米。而且根据海平面倾斜的角度，在南极点范围左右，或者是说鸣潮中心的区域，应该有体量极其庞大的泄水点，才可能造成如此现象。”
听到这里不鸣又回过神来，脱出而出一个词。
“神渊？！”
“我知道你的想法，学着中也有人认为，这可能就是神渊与山的真面貌，一座位于海底的巨大裂缝。但是在桓祭司和佩杉月口中，他们去过的神渊与山并没有海水，更像是一片雪原，有太阳，月亮和星辰，显然不可能位于海面以下。”
“关于神渊与山存在的方式，我要在这里提出我的看法，各位听听我们的神话故事吧。”
侯赛洛教授打断二人，从他皱起深纹的眼眶中，不鸣能看见莫名的狂热和虔诚，这让他的眼睛像是在发光。
他清了清嗓子后，轻车熟路低开始的了讲述。
在终南的神话体系中，伟大的无上意志并不是这个世界原生神祗，祂最初是星界的游神胚胎，藏于神渊与山。后被我们这个世界的权柄所捕获，神渊与山才降临在世界最南极，与之一同降临还有无上意志的诸王们。
在祂们降临之前，世界绝大多数都是大陆，只有终南冰洋是唯一的大海，每一块地区都由神明掌管，祂们是这个世界原生的神祇，生来便拥有至高的权柄。
而掌控终南冰洋的神祗，名为山海与天空之神。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权与力相结合方为神，只有力而无权，屈居王，只有权而无力，化为位。
异世的王们只有得其位，方为神！
在随后的万年之争中，异世的王们斩杀了山海与天空之神，却并不夺其位，转而为祂们所效忠的异世之神，献上它的权柄。
异世的神，加上现世的权柄，成就真正的无上意志！
这结合了异世伟力与现世权柄的无上意志，仅用了祂孵化过程中的一眼，冰洋潮水便暴涨无际，直至淹没了这个世界的大半，沉降终南大陆数万米有余。
这一眼，形成了山脉，封闭了天空，阻碍着其余原生神祗带着权柄逃遁，也阻碍其他的星界游神进入。
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侯赛洛教授有些口渴，在痛饮了一大口水后又接着说：“所以现在大家看到的天空是虚假，正是无上意志的伟力！这是世界公认的真理，没人能否认吧？”
不鸣点头，天空是虚假伪造的，没人能否认。但具体的原因在他心中早有另一种科学的说法，他才不信这位侯赛洛教授的神话故事。
“侯赛洛教授，您还是没有说到重点，水位下降的原因。”
“哦哦，抱歉，我这发散性思维老是管不住。我想表达的观点是——既然我们是去对神渊与山求证，那么无上意志的存在就是我们绝对的前提。传说中的上古时代，无上意志升起高山，将原生神祗们分开围困，让王们在高山下的猎场内肆意狩猎神祗，掠夺所有权柄后再抹平山脉……”
这位老教授又开始他滔滔不绝地讲述，难怪能当上历史教授，对这些传说之事还真是兴致勃勃啊。
不鸣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也许徐子凛在这里的话，会很乐意听这些神话故事，他对这些神话故事总是有莫大的兴趣。
想到徐子凛，不鸣突然记起了科长会议这件事，徐执事肯定有要事宣布，他为人比较散漫，向来不喜欢开会或大动干戈地做事。
但碍于礼貌，不鸣只能耐下性子听完这些神话故事。
“……所以我大胆推测！原生的山海与天空之神正在逐步复苏！祂在吞噬被无上意志泼出去的威能，也就是这些消失的海水！重新化为祂的权柄，再卷土重来！是不是有几分的道理？”
不鸿教授对这些故事也挺有兴致的，他拍手称赞：“终南的神话故事非常引人入胜，其瑰丽非凡的程度，在世界各地的传说中都属于上乘。不鸣你觉得呢？”
“哦哦哦，确实很不错。”似乎开脱的机会来了，不鸣马上说：“爷爷还有侯赛洛教授，我这边还有点事，不得不先告辞了。”
在临出门前，侯赛洛教授又一次热情握手，不过好在这次不鸣用奥能隔开了他的胡须，免受再一次的震撼。
这位教授大笑着邀请不鸣下次有空，再聊一聊终南传说，带他增长知识。
下次？还是躲着走吧，听他说话就头疼……
在不鸣逃也一般地出了房间后，原本热络的不鸿教授和侯赛洛教授沉默了下来。
“侯赛洛，你说那些神话传说有几分真，几分假？”
“尊敬的不鸿教授，神话故事向来不会准确，准确的都不叫神话，叫历史，但神话，亦能描摹出真相的轮廓。权与力，王与位的准则永恒不变，古往今来，人类帝国的储君与帝王，魂印师顶峰的神魂与传说，皆是如此。”
“嗯，我们会遵守承诺和你们分享骨兽的研究数据，也希望贵方遵守承诺严格保密。”
“我会的，就像你对自己孙子都骗一样，谁也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