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两人的赌局
站在门外，隔着障子门柳生隐隐听到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敲敲门，很快响起悦耳的女声：“请稍等，这就来！”
障子门移开，见过的娇嫩容颜渐渐没了遮挡，静音很是疑惑：“啊，是您！”
她认出柳生了。
“请问有什么事吗？”
“冒昧来访，请不要见怪。”柳生微微鞠躬，以示歉意。
“我想要见见来自木叶隐村的三忍，纲手大人。在下听闻纲手大人的医术冠绝忍界，特来寻求帮助。”
“不好意思……”静音想起纲手大人的恐血症，马上就要拒绝。
柳生知道她想说什么，连忙说话堵她嘴。
“拜托引荐，如果能见到纲手大人，见到忍界的风彩人物，就算最后不能领略医术，也是足够记入生平的光辉事迹。”柳生再次鞠躬，态度诚恳。
他故意把声音放大几度，想勾起屋内纲手的注意。
很幸运，柳生成功了。
“哟吼吼，原来是我的仰慕者吗，静音快把人请进来，记得我教你的吗，不要失礼哦！”语调怪怪的御姐音悠悠飘出来。
熟悉纲手性格的柳生顿感不妙，这醉醺醺的语气，还有跟平时粗矿性格不一致的礼貌话语，接下来见到的纲手大概不会是个正常纲手。
知道你堕落，但大白天在交战区饮酒大醉，是不是太过分了！要知道，不久前柳生刚跟角都在底下大战！
静音一般不愿意忤逆纲手，再者她也不觉得门外的两个访客是危险的人物，便让开身，请柳生两人进到屋内。
柳生脱掉鞋子，低头走进去，览阅环境，跟自己房间布置大体相同，右上角摆着瓶花，左侧是放有铺盖棉被的柜子。
和室中间安置矮桌，供人摆放饮食，纲手就直着腰杆坐在桌后，眼睛半睁不睁，却又看得出来她有努力保持清醒，脸颊红润，额头与两鬓粘着不知是汗水还是酒水的液体，些许淡金色头发乱糟糟贴在上面。
“你再努力装作前辈的样子，一身酒气也足以让你的威严荡然无存。”柳生暗暗腹诽。
面上他仍是配合纲手表演，跪坐在离矮桌半米的位置恭敬道：“无礼拜访，请纲手大人见谅。”
“不见谅……不对，是不见怪！”纲手有些打舌。
柳生感觉这种状态的纲手，恐怕谈不成事情，开始考虑找借口离开。
“你有事要求我？”纲手问道。
“是，在下身上有些伤处深至骨头，普通医术无济于事，需要优秀的医疗忍者帮忙处理。”
“而说起医疗忍者，当下忍界除了您，没人能夸赞优秀。所以碰巧发现与纲手大人入住同一家旅馆，便冒昧打扰。”
柳生继续吹捧。
“哦吼吼，那你有钱吗？”纲手高兴大笑。
柳生默默无言掏出钱包，就知道会有这一遭。
他已经打算双手奉上没捂热乎的百万两纸钞，作为纲手的出手费。
腿上的伤不需要动手术，柳生以经验判断，隔着裤子用掌仙术即可。就算纲手有恐血症，也能治好他。
但纲手出人意料狠狠一拍桌子，亢奋道：“你！跟我赌一把！”
“我输了就给你治！”
“不可以！纲手大人！”静音惊呼，赶紧拦住纲手，将其想要放上桌子的赌具压回去。
纲手大人患上恐血症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你别管我！”纲手醉得迷糊，用力推开阻碍，砰的一声把东西放在黑色酒桌上。
那是个土黄色骰盒，纲手把骰盒打开，里面放着六个白色骰子，骰子六面用类似朱砂红的涂料标记一点至六点。
“来！我坐庄，你猜大小！我赢了你的钱归我，你赢了我给你治病！”
柳生眼神微暗，不是很想跟纲手上赌桌。
传说中的大肥羊就坐在对面，吆声喊着开赌。多么美妙的场景，仿佛柳生动动嘴就能赢得她倾家荡产。
但柳生的运气也不怎么样。
出生成孤儿，忍校时人人看不起，都认为柳生会死在毕业仪式的战斗中。
想抱照美冥大腿，结果人影儿都没见着，查无此人。想老老实实苟在村里，结果暗部忍者丢来夺命任务卷轴。
听出深平田话里藏有阴谋，故意反其道而行，结果先后遇见照美冥、枸橘矢仓拦路。
要不是莫名其妙得到名为流刃若火的斩魄刀，柳生早死好几次了。
柳生这么多年，对此有所猜测。
忍界疑似有某种天地意志存在，不然解释不了纲手那古怪赌运、妙木山大蛤蟆仙人吩咐自来也寻找预言之子。
最难以理解的是，六道仙人在千年前就跟九只尾兽预言了鸣人的存在。
整个忍界，都仿佛包裹在某种宿命中，叫人喘不过气。
而柳生作为外来者，极有可能受到宿命或者某种意志的排斥，导致总是身不由己，陷入各种困境。
流刃若火，也许是这种排斥带来的馈赠。
总之，柳生的运气不太好。他觉得自己跟纲手打赌，可能会被其碾压……
“可以赌，但我想换人。”柳生把照美冥推到前排。
此时的照美冥还处于幻灭状态，为什么无数个夜晚激励她前行的三忍纲手，会是个烂酒鬼！
看样子，纲手同时还烂赌，这种人怎么可能是传说中的三忍！
“啊？我不会玩骰子！”照美冥连连拒绝。
“少废话，就你了！”纲手伸手就要抓照美冥坐下。
柳生心呼逃过一劫。怎料纲手酒醉后眼神不好，直直攥住他的手腕，扯着他坐在对面。
接着二话不说，纲手摇晃几下骰盒，娴熟的动作很容易使人迷惑，认为眼前的是个赌桌高手。
“啪！”骰盒落在桌面。
“快猜！”纲手催促。
柳生骑虎难下，这时候再换人纲手肯定不依，小声尝试道：“我猜……小？”
“哈哈哈！你输定了，我摇的是大！”纲手胸有成竹，可能真以为自己掌握了摇骰子的绝招。
骰盒打开，里头六个骰子的点数是十九，大！
静音瞪大眼睛，激动道：“赢了！纲手大人！真的赢了耶！”
“赢了？”纲手酒意又醒几分，“不可能，再来！”
骰盒摇动后又“砰”的砸在桌上，涂黑漆的木桌出现皲裂，表明纲手心态的不稳定，竟然下意识加大了力道。
有过验证，柳生已经清楚了。
好家伙，自己的赌运居然真的比不过纲手！
他面无表情道：“我还是猜小。”
打开骰盒，纲手皱眉：“怎么会是二十一点？”
骰盒里的骰子点数，依旧是大！
纲手又赢了！
“纲手大人，你又赢了耶！”静音最是兴奋，她这几年都被纲手的倒霉吓到了。
就说嘛，哪有人总是输的，肯定是那些赌场做了手脚。
她跟着纲手时间还短，不明白纲手赌赢代表着什么。
纲手脸色却变了，酒意全无，抓住旁边写有赌字的茶绿色长褂披在身上：“静音，我们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