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爷爷，你也不想——
接下来的事情维克多就没什么印象了，好像有什么玩意从头顶上给他来了一下，随后便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嘿，孩子？孩子？醒醒！”
维克多听见了一道粗重的声音，接着就被谁用力拍了几下脸颊。
没轻没重的！
“谁啊……”
维克多撇开脑袋揉了揉眼睛，脸上被拍得通红。
头顶是灰绿色的麻布尖顶，光线只透过半掩的一条缝折射进来。
他在一个帐篷里，身边蹲着个红胡子大叔。
不对，维克多瞅见了对方的下半身，他单纯的是个子矮而不是蹲着才看起来不高。
比维克多还矮的个子、极为沧桑成熟且凶狠的脸以及编织起来的长长下巴胡子……这是个矮人。
对方粗糙的阔手正在维克多的脸颊上左一下右一下地扇着，倘若维克多清醒的话，肯定会觉得这个矮人跟自己有仇。
[姓名：德尔鲁·熔铁
所属神明：熔铸之神]
“德尔鲁，这孩子醒了，别再给他拍晕过去……”
另一道年轻的声音提醒道，这个叫德尔鲁的家伙才停住手。
维克多缓缓坐起身，挠了挠自己还有一丝丝疼痛的后脑勺，思绪清醒了一些。
“这是哪儿......”
“这是我们的帐篷，我是米诺尔，米诺尔·蒙松，这位是德尔鲁。”
一身暗紫色长袍的青年人蹲在维克多旁边回答道，他的头顶上也被系统标注了个人信息。
[姓名：米诺尔·蒙松
所属神明：欺诈之神]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看你晕倒在那头冰龙离开的地方，是被攻击了吗？”
“维克多......维克多·诺顿——”
环顾一周没看到妮娜的影子，维克多想起了那只巨龙离开后阿赖耶说的话。
妮娜被巨龙带走了？不是吧？他还得去找那条龙？
系统更新的紧急任务[休伤吾妹]证实了这一点。
“谁是那个混血精灵的哥哥啊混蛋！”
理清楚经过的维克多恼火地低声抗议道，本来要费劲地跑路回家就已经够糟心的了，现在还摊上了条不知道多少阶的巨龙。
看形象分不清究竟这条龙有没有成年，维克多记忆中对龙族的了解也仅限于它们成年之后大多都是九阶朝上的水平，以及同级的人类能单挑过它们的概率几乎为零。
“维克多，是吧？”米诺尔关心地询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龙语森林可不是小孩该来的地方。”
“这东西不好跟你们解释……”
维克多摸了摸腰上的骷髅头阿赖耶，还好任务道具没丢。
不过这阿赖耶倒是聪明的很，知道装哑巴不被米诺尔和德尔鲁发现。
看起来像是个长得很像亡灵生物的骷髅头挂件罢了——
“你是骸骨之神的信徒？”
德尔鲁一针见血地问道。
“解释不了就不用解释了。”
维克多这才注意到在这个满世界丢法术的地方居然还会有人用斧头这样的武器。
而且那把被打磨的亮闪闪的银色巨斧正被德尔鲁从后背取下，威胁性地对准了维克多。
“诶诶诶，德尔鲁你别冲动！万一他真是个走丢的孩子——”
“走丢的孩子会跑到龙语森林的内圈？”
德尔鲁没好气地打断了米诺尔的袒护，手腕一动，赤红的纹路瞬间在斧头上蔓延开来，斧刃燃起了一层危险的火焰。
“呃呃呃，我不是，我不是什么邪神的信徒啊喂！”
维克多连忙摆手道，挪动着屁股试图远离矮人德尔鲁。
按照典籍里的描述，矮人好像统一信仰着熔铸之神奥恩，熔铸……火……
“这个！”
一团拳头火球从维克多的手中腾空而起。
“我信熔铸之神的！”
还好高仿火球术不耗法术位，维克多才能在自己空蓝的情况下放个火球出来证明清白。
德尔鲁看见维克多放出火球术后愣了一下，从鼻孔里发出了哼哼声。
那些骸骨之神的信徒可没法放出火球来。
“哼，不早说。”
“你也没给我时间解释啊……”
维克多长吁了一口气，心里开始编造起了自己来到这儿的原因。
总不能告诉他们“我的祖宗是邪神信徒然后我跟他对波的时候把空间给撕裂了就穿越到这里来了”吧？
“这个骷髅头是我的太爷爷，我在自家古堡底下碰到了个什么法阵，然后就被传送过来了……”
维克多半真半假地解释道。
“你说是吧，太爷爷。”
说着，维克多还推了推阿赖耶，用眼神示意祂装装样子。
“啊对对对，吾是他太爷爷。”
阿赖耶妥协道。
维克多的[灵体封印术]虽然是一次性的，但依旧能随着维克多的意愿来对阿赖耶产生一些影响。
比如如果阿赖耶不配合的话，维克多会让祂的灵魂碎片受到一些不大舒服的小惩罚。
“等吾重获自由回归本体，总有一天要把你这小变态给扒皮抽筋……”
阿赖耶耳语般的抱怨声被维克多突然拔高的音调盖得严严实实，作为一个完全动不了的骷髅头，祂只能被维克多重新塞回袍子底下。
“骷髅头……会说话？”
德尔鲁眯起眼睛怀疑地看着被维克多遮住的阿赖耶，矮状的矮人体型与杀气腾腾的模样很难让人将他和“思考”这个词联系起来。
“这是我太爷爷被诅咒了，他的灵魂被坏人封印在头颅里，我正在找帮他解脱的办法……这种现象在书里叫‘死亡搁浅’，又叫‘灵魂困顿’，他的灵魂现在正在处于生与死的量子叠加状态……所以十三号混凝土就应该配上意大利石锥，否则灵魂没办法找到在环境监测法阵上的特有锚点……简单解释一下就是这个样子。”
这个世界当然没有死亡搁浅、量子力学，也不会有十三号混凝土和意大利，维克多正在一本正经地用大量的信息灌满这个看起来不大聪明的矮人大叔的脑袋。
“真的吗？”
德尔鲁努力回忆着维克多究竟说了哪些话，那些单词明明他能听懂单个的意思，但组合在一起之后就跟泡了酒的麦片一样让人反胃。
放弃思考后，德尔鲁看向了一旁的米诺尔，在他眼中米诺尔已经是很聪明的年轻人了，至少在结伴途中能看得懂人类画的极其复杂的地图。
“听不懂，米诺尔，你听懂了吗？他说的是真的？”
“当然。”
米诺尔若有所思地用眯眯眼盯着维克多，似乎下一秒就要戳穿维克多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