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灾民
“开门！”
林峰举起令牌一声大喊，午夜守城的士兵一齐发力，随着吱的一声城门缓缓打开。
林峰在临走前，趁着众人不注意偷愉把一颗刻有字符的石头塞到夏宇轩的手中。
“这块石头是战哥的。”
“我知道。”
林峰抬起头望向天上的月亮哀声道：“今天又是月黑风高夜和战哥出事那天一样，轩哥我要是哪天步了战哥的后尘你记得把我的石头拿去。”
夏宇轩用一根手指抵在林峰的嘴唇道：“这种话以后都别讲。”
林峰在此时却突然笑了起来道：“好不讲了，轩哥你什么时候和嫂子生个大胖小子？这样我就可以当叔叔了。”
夏宇轩一只手捏住林峰的脸道：“你小子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老光棍。”
林峰没说什么只是憨厚的笑了笑翻身上马向前奔去，夏宇轩则是直接一个飞身跳到马车上，掀开帘子进入马车内。
“夏宇轩咱们下一站去哪？”
“星水城，我们大概要走两天才能到，明早到了扎营地我会叫你的，你先睡吧。”
周梦瑶接过青儿递来的毯子枕头横卧在车上睡了起来，呼噜声很快响了起来像火车的鸣笛声般响了一路，让青儿和夏宇轩乃至于马车夫一晚上都没睡好。
刚扎好营夏宇轩就赶紧把周梦瑶叫了起来，周梦瑶揉了揉眼睛搭拉着气道：“干什么？”
等看清楚了夏宇轩的脸后，周梦瑶着实吓了一跳。
“我去，你经历了什么？怎么跟个大熊猫一样。”
“有没有可能昨天晚上除了你大家就没一个睡的好的?你是属青蛙的吗？一晚上呼噜声就没听过。”
“啊？不好意思，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
夏宇轩无奈的摇摇头，抚摸小猫般摸了摸周梦瑶的头道：“罢了，或许我命中当有此一劫。”
“嘻嘻。”
周梦瑶话音刚落，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嘈杂的声响。
周梦瑶掀开帘子向外看去，只见一群群衣衫褴褛，灰头土脸，遍体鳞伤的人如蜗行般行走在道路上。
人群顺着道路延伸而去一望无际，路边尽是累累白骨。
乌鸦与野狼聚在尸体周围尽情的撕扯着尸骨上的筋肉，眼神闪烁时不时抬头目露凶光，用看食物的眼神看着路上的行人，像手执镰刀的死神静静地等待收割这些奄奄一息的生命。
“爷爷，爷爷，你快起来，我们马上就可以到西蜀了，到了那里就有粮食了。”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周遭的嘈杂声中脱颖而出，周梦瑶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佝偻着身子坐在地上，一个小女孩正埋在他的怀中失声痛哭。
老人用尽力气抬起手臂指着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用虚弱的语气道：“怀元，你父母死的早，我和老婆子尽全力也只能给你带到这么大了。
以后怀玉就得靠你照顾了，三天没吃饭，我这把老骨头终究是顶不住喽，我也是时候去下头陪老婆子了。”
少年早已泪如雨下，双拳紧握哭着道：“爷爷如果你不把吃的分给我和小妹，你就不会死了。”
“傻小子分不分爷爷都会死，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几天了，早几天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带着怀玉跟着人群一直走下去，等到了西蜀就有活路了。”
周梦瑶看着眼前这悲凉的一幕，不由的想到了自己早已逝去的爷爷，脑海中小时候与爷爷一同经历的欢乐时光电影闪帧般幕幕浮现。
周梦瑶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不自觉的夺框而出。
周梦瑶一言不发扭头静静的看着夏宇轩，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颗颗滴落在地板上，滴落在夏宇轩的心头。
无须言语仅是一个眼神夏宇轩便心领神会，夏宇轩轻拨手中剑穗道：“来人。”
“二王子有何吩咐。”
夏宇轩指着老人道：“先给他们一些食物和水，再把那个老人和那两个孩子送到离这最近的轩秀商会据点，让他们好生照料。”
“是！”
士官随即在马车外对士兵下达命令，几个披甲骑马的士兵立刻行动起来。
周梦瑶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着夏宇轩的双眼道：“谢谢，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还你。”
“还我？你拿什么还？”
“不知道以后再说。”
夏宇轩撩了撩眼角边的秀发，看着窗外成片的灾民道：“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灾民吗？”
“不知道。”
夏宇轩把头轻靠在窗边，眼中泛起阵阵忧郁的涟漪无奈道：“列国连年征战所需甚巨，国库空虚只能向民间施以重税搜刮民脂民膏来供给前线。
今年大汉西北八座城都遭了灾几乎颗粒无收，又靠近天门关战端一起粮价早就飞上天了，再加上官府不管不顾强征重税这八座城的百姓可以说是民不聊生，惨不忍睹。
因此许多百姓只能易子而食，抛妻弃子到最近的西蜀国去谋个生路。”
周梦瑶一拳打在马车的木墙上气愤道：“什么？！灾年不积极赈灾就算了，凭什么向百姓征收重税？！”
夏宇轩站起身双手搭在周梦瑶的肩上，一双忧郁的眼睛盯着周梦瑶：“不征税前线的士兵怎么办？大军一动日费千金，难道让士兵饿死在前线吗？
这所有的消耗到头来都是百姓买单，一场战争下来政客们握手言和，商人们满载而归，只有百姓流血流泪家破人亡。
你今天是救得了这一家老小，可全天下仍有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你救得过来吗？”
“我就不明白了明知道会劳民伤财，为什么还要打？！就没有人替这些百姓着想吗？！”
夏宇轩一只手横放在腰间，另一只手握住腰间的宝剑，仰起头眼中一道金光穿过双瞳把先前的忧郁一扫而尽。
“有，而且有很多。他们虽然各不相同却都在用尽全力为天下的百姓振臂高呼，为了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而忙碌奔走甚至献出生命。
国与国之间难免会有摩擦矛盾，当矛盾无法调和就会有战争，我能做的只有尽量减少战争，让百姓有更多的时间休养生息，安居乐业。”
周梦瑶惊讶的看着夏宇轩，眼前的夏宇轩一改往日嘻嘻哈哈不着调的作风。
眼神中坚毅与怜悯共存完全不像是一个贵族公子哥，反倒像是类似屈灵均那样胸怀天下，踌躇满志随时准备与浊世抗争的斗士。
周梦瑶把手放在下巴处思考片刻后，抬头坚定的看着夏宇轩道：“你的方法治标不治本，虽能一时缓解矛盾，却始终不能解决问题。
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可以一劳永逸，永决后患。”
夏宇轩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周梦瑶，笑着半信半疑的询问道：“你这个小懒猪能有更好的办法？真的假的？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