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一炉铁水
看着眼前高炉在鼓风机的作用下冒出熊熊烈火，扎木扬好奇问道：“这高炉一天能炼出多少斤铁？”
梁如月多少懂些蒙语，听懂了扎木扬的问题。
“回王爷，据小的估计一昼夜约产1200斤左右，主要还是要看矿石的品质。”
顾慎行看着眼前的十座高炉，若是全部投产那产量就是一万两千斤，折合起来也就是7吨多点。
这个产量已经超出了他现在对铁的需求，不过对于多出来的铁块，他打算先储存起来。
毕竟如今自己的铁矿都是灰色渠道搞来的，摆不到明面上来，万一哪天朝廷缩紧了铁矿政策，自己也不至于受制于人。
“1200斤？”
扎木扬重复了这个数字，他对这个重量没有概念，更不知道矿石的品质是什么意思，只是点头表示知道了。
“顾东家，如果我旗内的牧民缺少刀具，不知道是否可以从这个工厂里获得呢？”协理台吉珠尔穆特问道。
顾慎行摇头回道：“这个可能不行，炼铁厂生产出的都是未加工成的铁坯，还需要经过工匠师傅们的不断敲打才能变成百姓们需要的各种工具。”
听到否定的答案，珠尔穆特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有些遗憾。
若是这炼铁厂可以生产各种工具，那部落的牧民也就不用花大价钱从那些行商手里购置了，也就省了一大笔开销。
“台吉勿虑，我名下的广恒源商号也开始做行商生意。现在有了这炼铁厂，今后便可以向贵部提供物美价廉的铁质工具了！”
“此话当真！”
“自是不敢欺骗台吉！”
珠尔穆特见对方说的如此认真，轻轻颔首，也不再说什么。
一行人又在厂区里逛了半天，顾慎行听到有异响传来，于是提议道：
“王爷，逛了那么久必定累了吧？食堂已经准备好了膳食，咱们先去用膳吧！”
扎木扬摸了摸肚子，赞同道：“也好！我还有些饿了！”
这次顾慎行还带来了一批自种的新鲜蔬菜瓜果，今天正好给用上了招待扎木扬。
这次顾慎行怕对方用不惯筷子，特意吩咐梁如月实行分餐制，这样也就不用因为饮食习惯不同而闹出什么尴尬局面。
凉拌黄瓜、清炒时蔬、辣子鸡、土豆炖牛肉，外加一壶山西杏花村。
凉热、荤素搭配，看起来就很健康！
扎木扬看到眼前盘中花花绿绿的饭菜，食欲大起，好奇心驱使着他率先向黄红的辣子鸡下手。
饶是顾慎行的提醒，扎木扬还是被辣的张嘴哈气，连灌了几杯酒才缓过劲来。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罢了，整个宴饮还是在很愉快轻松的氛围下结束。
随后，扎木扬等人又在梁如月安排下进入了客房休息。
顾慎行在小憩片刻后返回了高炉所在的工棚下。
马上就是钢铁厂第一炉铁水出炉的时间了，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不在场！
此时，高炉的出铁口已经放着一个大口径的坩埚，用来稍后盛放铁水。
“出铁喽！”
在工人们的呼喊声中，炽热而又通红的铁水流进了坩埚之中，用了整整两个坩埚才将这一炉铁水装完。
工人们将坩埚抬到一旁的浇铸区，将铁水倒进各式不一的模具之中。
而高炉这边工人在处理完炉渣后，又开始了新一炉矿料的填充、冶炼。
梁如月向顾慎行汇报着这炉铁水的数据：“东家，这一个坩埚铁水约莫300斤，刚才是两锅，也就是600斤，前后用时四个时辰左右，这样算下来一昼夜产铁就是1800斤。
看来这忻州的矿石品质还行，出铁率还算中等。”
这个产量要比梁如月白天猜测的要高上一些，也超出了顾慎行的预期。
顾慎行轻轻颔首，回道：“这个产量还算不错。不过这才是第一炉，再看看接下来两炉的出铁情况！”
接下来的另外两个高炉的铁水相继出炉，和第一炉的产量差不多，都在600斤左右。
这时，顾慎行才放下心来。
“梁伯，这些模具都是按照图纸上的尺寸制作的吧？”
顾慎行看着工人小心翼翼将铁水倒进事先制作好的模具中，转身问向梁如月。
“没错！都是工人事先制作好的！”
炼铁厂有专门制作模具的车间和工人，每天制作各种样式的浇铸模具，其中主要是以各种规制的铁板形状为主，像大体积的浇铸物件暂时还用不到。
这些铁板就会被用来制作无烟铁炉、管道、刀具、枪管等。
如月铁炉厂的厂址也已经基本确定，就在距离此处不远的东胜一带，与其一起建设的还有大生纺织三厂。
“一定要嘱咐这些工人将防护用品用好，一定要按照操作手册进行操作，切不可大意！”
“是，属下定会将东家的关心传达给这些工人。”
顾慎行离开了浇铸区，再次看向其他的高炉，说道：“如果原料供应得上的话，其他高炉也可以进入生产状态了！”
“原料均已准备妥当，明日投料开炉了！”
今日这三个高炉也只是试运行，兼顾让蒙古王公接触一些新鲜事物。
明日才是真正进入投产的日子。
“梁伯，素木参领那里我已经谈好了，铁炉厂还是在他那辖区内！你那侄子什么时候来这里，我让李利协助他将工厂搭建起来！”
梁如月的侄子就在老家定襄经营着小的打铁作坊，如今受朝廷政策影响作坊被迫关闭，便打算前来投奔他。
梁如月便向顾慎行推荐其为如月铁炉厂的经理，顾慎行听此人打铁出身，还自己经营作坊，还算专业对口，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至于李利，则被从大生一厂调到东胜筹建三厂建设的工作，不过这要等回去后才会宣布此令。
梁如月如实回道：“上次他托人带话说家里没了活计，打算先将一家老小送到包头，然后再过来！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顾慎行点了点头，随即说出了心中打算：“那就好！马上就要入秋了，那些出关种地的百姓在秋收结束后如果没有活就要返回家乡。若是早点开始，这些百姓还能用得上，要不然就要从包头调人过来了！”
“那是要早做打算了！那我先派人在东胜一带发布用工消息，如果有打算秋收后继续要做工的，便可以留下等待开工！”
顾慎行不自觉打了个哈欠，回道：“如此也好！”
“东家，时辰也不早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那梁伯也不要太晚休息，高炉那里交给管事就好！”
“属下再待一会儿，若没什么问题我就回去！”
顾慎行也不再劝他，返回了生活区的房间休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