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程初萤一直在给她打电话，但是于舒柏手机关机了
于舒柏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手里的小吃早就不热了，她也忘了这里还有一半是程初萤的
走到一半，下雨了
雨不算很大，但打在身上很疼，像针扎一样。身体疼，心也疼
她快要到家了，却被人拉住了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有人双手捏着她的肩膀质问她“于舒柏！你怎么不接电话啊！”
于舒柏恍惚了一下，抬起头跟程初萤对视“手机没电了”
程初萤看起来很着急，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但她气喘吁吁地，脸也红红的，好像跑了很多地方“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很着急啊！你怎么到处乱跑啊？”
我没跑啊我就在原地啊，是你没看见我，是你没看见我啊.....
“我有点想回家了”于舒柏扯出一个笑容，但是看起来很累
“舒柏....你”程初萤不理解这个笑容，但她还是拉着于舒柏来到一个地方躲雨“舒柏你不舒服吗？是生病了吗？为什么脸色这么惨白啊？”
于舒柏摇摇头“有点累而已”
程初萤抿嘴，下雨不在她的意料之内，所以估计这次的计划要泡汤了，云祁尧也来不了了。她抬头，一眼就看到了于舒柏头上的山茶花夹子，很好看
“舒柏，你头上的夹子很好看啊”
于舒柏笑了一下“是啊，五块钱一个很值呢”她看着程初萤，到嘴边的问题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问什么？怎么问？
你不是跟云祁尧是清白的吗？为什么晚上会在一起？难道你们是在骗我吗？这么问吗？但如果真的问了说不定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今晚本来是想让云祁尧给舒柏道歉的，也没想过会发生这么多意外，本来想让舒柏开心一点的，可是现在她好像更不开心了，想到这她觉得特别对不起舒柏
“舒柏对不起”
于舒柏诧异的看着她“怎么了，怎么突然道歉啊？”
“要不是我让你出来去小吃街，你就不会淋雨了”程初萤说
于舒柏也没想到她会因为这个道歉“这怎么算你的错呢？天有不测风云”
程初萤也没有反驳了，两个人就静静地站在屋檐下，听着雨声，等着雨变小。直到于舒柏动了动手，才想起手上还拿着小吃，不知道还能不能吃了
她把吃的放在地上“初萤，快来看一下这些吃的，不知道有没有被雨淋到，还能不能吃了”
初萤闻言也蹲下去查看，发现外包装都湿了，里面的没事“我们现在吃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雨才会停，回到家估计也不好吃了”
于舒柏点了点头，打开袋子吃了起来
东西已经冷掉了也不是那么好吃了，但是于舒柏食之无味，一口接一口的塞到嘴里，把两个腮帮子撑的鼓鼓的，把心里的那份不开心一起吞下去，但不知为何还是酸了鼻子
程初萤在旁边边吃边碎碎念“哎呀这个冷掉了都硬了，还是热的时候好吃啊，这个雨都跑进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尝一口”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街上的水坑倒映着路灯的形状，屋檐不断有水滴打碎地上的倒影，整座城市陷入了安静
“呀，雨停了，舒柏我们快回去吧，不然就感冒了，我都觉得好像有点冷了”路灯并不亮，所以程初萤并没有看清于舒柏的表情，只看到她微微点了头，然后就跟她道了别
等到于舒柏站在路灯下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刚刚的酸涩并没有压下去，不仅酸了鼻子还红了眼，她就静静站在原地看着程初萤的背影消失在这片黑暗中，转身才把地上的垃圾丢进垃圾桶
不开心
回到家的她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直接用被子蒙住头，过了很久很久感觉到呼吸不顺畅才把脑袋伸出来，看了眼手机，除了初萤刚刚给她报的平安就没有别的消息了
没有云祁尧的
她点进去，才发现今天下午发的消息自己还没回。对哦我都还没回消息他怎么会发消息呢？但是要回什么呢？不知道
关了手机屏幕叹了口气，有点失望呢
外面又在下雨了，雨水打在窗户上又顺着窗户掉落。于舒柏实在是不喜欢雨天，真让人伤感
最喜欢的人和最好的朋友，这要怎么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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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到舒柏了吗？”云祁尧打字问
“找到了，她没在小吃街，本来想让你过来的，只是下雨了，没办法”程初萤说
“我明白，等上学的时候再找个机会吧”
“舒柏今天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云祁尧没有再回复了。于舒柏不开心，他当然知道舒柏不开心，如果舒柏跟一个男生走了他也会不开心，他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好像就不受控制了
等他反应过来都已经是在医务室里了
他用力挠了挠脑袋“好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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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的测验出成绩了，于舒柏看着试卷后面空着的两道大题苦恼着，也不能说不够时间吧？就是不想做
所以她也只有七十多分，及格了吗？按照老师的说法九十分才算及格
哎，烦啊
老师让抄答案，答案长到屏幕都放不下还要往下拖拖，这种题要怎么才能听懂啊？
正当她在研究题怎么做的时候，突然感觉旁边有人靠了过来，抬起头就看到她与云祁尧离得相当近，就差一点就能亲在一起了
于舒柏瞪大双眼，下意识的往后退，心跳加速，脸不受控制的烧了起来“你，你怎么离我这么近啊？不对，你怎么走路都没声啊？”
云祁尧觉得有点好笑“我走路声音大着呢，是你自己太专注了才没听到的”他又凑了过来“是哪里不会啊？”
于舒柏深吸一口气，淡定把试卷推了过去，指了指最后的两道大题“这两题都不会”
云祁尧拉过椅子坐了下来，拿起草稿纸就给她开始讲解，尽量用最容易理解的方法给她讲，在草稿纸上写了很多，尽量每个细节都讲到
于舒柏也听的很认真。这瞬间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又拉近了一点，仿佛他们之间本来就应该是这般美好的
“看来已经和好了呢”程初萤手撑在窗户上看着这美好的一切“原来只要云祁尧脸皮厚点贴过去，舒柏就不会生气，懂了，以后就这么做”
“大小姐，班长都在补习呢，你呢？你什么时候去补习啊？”江北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也学着她的样子看着里面
“不要把舒柏那一套用在我身上”程初萤摆摆手“学不了一点，放过我”
“不可以”
“今晚带你上分”
“成交！”
程初萤翻了个白眼，江北山也只是憨憨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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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课铃响起，于舒柏才从这场讲解中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隔壁的云祁尧，他站了起来，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上课了，下课再说吧”
同桌也回来了，一坐下就开始八卦“哎哎，那个云祁尧是不是喜欢你啊，老是帮你补课还对你这么贴心，你们是不是有情况啊？”
于舒柏只是笑了一下“什么有情况啊，你别瞎说。他不喜欢我的”
同桌撇撇嘴“哪有啊，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下午学生会里要开会，一下课于舒柏就拉着程初萤跑了出去，云祁尧就在教室里把作业做完，还把剩下一题解析写在草稿纸上好让于舒柏看懂。
做完这一切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好久了，晚上还有晚自习，也没看到她们两个要回来的迹象，也不知道要开什么会能开这么久
直到晚自习上课了她们两个才匆匆跑回来，看样子应该还没吃饭。草稿纸还在云祁尧的桌子上没给于舒柏，现在老师在外面走来走去他也不敢冒然上前
终于等到了机会，云祁尧赶紧上去跟于舒柏的同桌换了位，同桌也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于舒柏就愣愣的看着这两个人换位置
云祁尧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面包递给于舒柏“还没吃晚饭吧？这个给你”
“啊？”于舒柏有点惊讶“不用了，你给初萤吧，她也没吃饭”或许这样更合适吧？
云祁尧直接把小面包塞到她手里��我才不给程初萤呢，你快吃吧，还有好久才下课呢，回到家你都要饿死了”
听到云祁尧这么说，于舒柏也不好意思推脱了，直接就打开吃了起来
“你们开什么会啊？怎么开这么久才回来啊？”云祁尧问
“说要开什么文艺表演，要每个班都要叫人参加。哎呀烦死了，就这点破事开了几个小时，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于舒柏撇撇嘴，不开心的说
“什么时候啊？”
“下个月吧？好像是下个月十号”于舒柏把最后一口小面包吞了下去，险些噎死，赶紧打开水杯喝水
云祁尧点点头，从书本里拿出草稿纸递给她“这是我下午写的，你看看能不能看得懂？哪里看不懂我再教你”
于舒柏接过草稿，是下午的时候没讲到的那道大题，过程写得很详细
“谢谢你”于舒柏感激的看着他
“这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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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柏，那个文艺表演你会去表演吗？”放学的时候程初萤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情
于舒柏以为她在开玩笑“你去我就去”
“我是说认真的”程初萤的表情看起来好像不是在开玩笑“你可以上去唱歌啊”
于舒柏不确定指了指自己“我？我唱歌？你在开什么玩笑啊？我都不会唱歌，这不是上去丢脸吗？”
“这怎么会丢脸呢？舒柏你唱歌很好听的你自己会不知道吗？你之前就跟我说过你最喜欢唱歌了，现在就有机会了呀，你真的不去吗？”
于舒柏愣在原地，她确实不记得自己说过最喜欢唱歌了。她唱歌好不好听她不知道，她也没在别人面前唱过
“算了，还是不上去丢人现眼了”说完这句话她就加快脚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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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手，是她最想成为的
小时候唱歌都是人人夸，在上初中之前她也是最喜欢唱歌的。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开始逃避的呢？
好像是老师说你能不能用点心在学习上，别老是想别的东西了
好像是同学们说你唱歌好像是鹅叫，好难听别唱了
又好像是大家都忙于学习，没有其他爱好，所以她显得格外突兀。学生学生学一生，好像大家除了学习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所以她慢慢放弃了唱歌，初二后再也没唱过了，从前属于她的舞台现在却只能仰望了。再也没这个勇气踏上去一步了
慢慢的潜意识里就会觉得自己唱歌真的很难听，自己再也没有特长了，自己上台了也只能丢人现眼了
嘲笑，谩骂，自卑占据了于舒柏整个初中
你怎么让一个自卑的人独自站在灯光底下？
做不到，没人能做到
于舒柏躺在床上，目光看着书架上，那张唱歌比赛获奖的照片。那时候她可是冠军呢。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不记得了，好久了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她用枕头盖着脸，脑子里也是一团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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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于舒柏在班里说了这件事情，大家都很开心，在台下叽叽喳喳讨论着，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女生过来报名
程初萤趴在桌子上看着她写“舒柏你真的不想报名吗？这可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啊”
“什么机会啊，我都不会唱歌，上去干嘛？跟你一起表演二人转吗？”于舒柏一本正经的说着
“什么嘛”程初萤撇撇嘴“你心里肯定是想的，是不是”
于舒柏没回反驳，或许在内心的最深处她一直没有放弃过，但又如何呢？她只需要学习就好了
“就算我想，但我也已经很久都没唱过了”
“只要你想就行了”程初萤立刻提起了精神，抢过于舒柏手里的报名表刷刷刷就帮她报了名，于舒柏都没来得及阻止“哎哎哎啊啊你干嘛？这不是写我的，这是别人的报名表啊喂”
“这不是还有新的吗？你用新的写，你不用管我”程初萤还是没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没说要去啊”
“你说你想去啊，想就去啊”
“我只是说说而已啊”
程初萤才不管她呢，写完直接把报名表丢到她面前“来吧，写你的表演曲目”
于舒柏拿着笔却不知该如何下笔，或许她应该把这张报名表揉成团然后丢进垃圾桶里，但在这一刻她却迟疑了
初萤说得对，这是她的机会，可是她真的可以吗？她一点信心都没有
“舒柏？舒柏？你发什么呆啊？”程初萤在旁边推她“是没想好要唱什么嘛？”
“你真觉得我可以去吗？”于舒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
“当然可以啊，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谁说你唱歌不好听的你就唱给他们听，舒柏我相信你可以的”
听到程初萤这么说，于舒柏也有点动摇了。看着报名表，她还是抬笔写下了表演曲目，是她曾经最喜欢的一首歌《晴天》
“以前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首歌了，也最喜欢唱首歌了，但是我已经好久都没听过了”说到这里她笑了一下“不知道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唱得那么好”
写完后程初萤把报名表拿走了，于舒柏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怕你后悔然后把报名表丢了，先放在我这里保管，亦或者我直接交给学生会也行”
于舒柏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拿起一张新的重新帮其他人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