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纪元之说
司瑞伟略作停顿，没有迟疑地继续向前，一直来到了上官为所在的地方，一座在钢筋混凝土城市中鹤立鸡群的古堡，建在半山腰，隐匿在树林中。
据说，这是第三纪元贵族的堡垒。
这座古堡的高度和视角，可以俯瞰大半个格达莱纳市，刚才的动静想必上官为一定察觉到了。
他凝目望去，古堡的大门是一扇黑白色的石门，它与墙壁、地面形成整体。
司瑞伟小跑靠近那扇石门，两手靠在深沉厚重的石门上，推了开来。
让人牙酸的摩擦声开始回荡，石门渐渐裂开一道缝隙，司瑞伟的眼中突然浮现出点点灵光，映照出无数的气场颜色。
他心中一紧，潜意识地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猛然发力推门，接着向后躲避数米远。
石门的缝隙迅速扩大，一截黑色的、滑腻的生物突然从石门两侧的阴影中窜了出来。
那是条长着三头脑袋，有着红色花纹的异蛇。
它直起上半身，闪烁鲜艳光芒，吐着芯子用冰冷的、棕黄色的蛇瞳注视着司瑞伟。
刷刷刷，一条又一条的三头异蛇以同样的方式窜了出来，堆积在石门入口处。
目光越过它们，司瑞伟看见里面是一处大厅，似乎是他打开石门的动响彻底惊动了这座古堡的守护者，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数不清的蛇类汇聚一团，形成一团十来米的夸张蛇窝，那滑腻、恶心的感觉扑面而来。
司瑞伟的头皮瞬间发麻，忍不住又退两步，甚至想要移开视线，不敢直视。
大大小小的毒蛇嘶嘶滚动，直接重现了他还是小孩子时的心理阴影。
特别是无数颗蛇头的摆动，细长蛇身的蠕动，这密密麻麻的恐怖画面带来的压迫感，简直面比‘异常’还要可怕。
就在这时，石门后突地刮起冷冽的寒风。
呜！
寒意渐深，风声激荡，如旋风一样在石门后的大厅呼啸。
呜！
大厅那密密麻麻的蛇猛然散开，向着四周游走，寻找更加温暖的地方更适宜生存的地方。
两三分钟后，大厅以及石门外的台阶上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那些数不清的蛇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钻去了哪里。
呜！
冷冽的寒风还没有停歇，司瑞伟打着寒颤道：
“差不多了，可以了。”
冰寒的气流立刻荡然无存，温度逐渐回升，就像是刚从空调房走出冷热温差，裸露的肌肤可以无碍地感受空气。
司瑞伟小心翼翼地穿过了石门，进入了那宽阔的大厅，这里的风格完全契合了他对阴暗古堡的所有幻想，地面以漆黑的石板为主，半球状的穹顶垂下一根铁索，另一端是悬于空中的烛台。
烛台下方则摆放着一口棺材，它的底座雕刻各种奇怪生物，周围零星摆放着数个陶瓷容器。
往前走了好几米。司瑞伟借助烛台的光芒，看见棺材的符号和图案：
“深红为底，点缀璀璨，簇拥着数不清的猩红眼珠。”
这……司瑞伟的瞳孔徒然收缩。
这是他之前看见的那一副画面，无数猩红眼珠，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不祥。
司瑞伟若有所思地将手按在了棺材上。
扎！
干涩厚重的摩擦声里，棺材的板盖缓缓打开。
烛台的光芒照入，里面的场景一点点勾勒于司瑞伟的眼中：
先是一尊大约三十厘米的八爪鱼雕像，在火色光辉的渲染下，朦胧且神秘。
接着，他的目光继续移动，一眼望去，司瑞伟就像是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东西，嘴巴微微张合，一幅呆滞模样。
那是一位五官精致异常秀美的女士，她躺在棺材里，双手交叉，穿着繁复的黑色古典衣裙，脑袋下方的木头上有一圈放射线的圆形。
司瑞伟看见这位美丽的女士，眼神先是恍惚了一下，接着被那一圈圆形图案所深深吸引。
那是一个充满魔力的图案，让他看的入迷，就在这时，司瑞伟的灵魂突然颤动，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死了，就像是刚穿越过来的那一刻，与身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冷了很多，躯壳变得轻盈。
在昏沉和恍惚中，他忘记自己身处在何处。
灵魂仿佛脱离飞升。
远离这颗蔚蓝星球，如同神祗一样俯瞰大地，姚望苍穹。
可他的灵魂从躯壳解脱之后，所看见的并不是什么天堂，而是地狱！
大地不复存在，烈火和雾气奔流，那颗蔚蓝的星球变得死寂，一道道宛如裂谷的缝隙，让陆地分崩离析，宇宙中的星辰被漫天阴云如同尘埃般被拂去。
在星球的周围，在不祥的气息的笼罩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渐渐出现。
那些模糊的轮廓，彼此重叠，但又泾渭分明，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祂们都很庞大，如同擎天的巨物，祂们都是不同种的个体……双脚被铁链绑着浑身长了数千只眼睛的巨人、有着深色皮肤、身材瘦削的黑法老、聚集着的无穷光辉的球体……
司瑞伟窒息着仰望着这些无法被他理解的生命体。
它们、他们，不，是祂们……
都在看着自己！
那一瞬间，司瑞伟如坠冰窖，感觉灵魂和意识仿佛都在那俯瞰中崩溃，无法承受祂们的目光，他的魂体在畸变。
他的思绪仿佛被凝固了冻结了，时间在这一刻按下了秒表……
“司瑞伟……你怎么了？”
上官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司瑞伟的身旁。
“不，没什么，就是看这个图案有些奇怪。”司瑞伟如梦初醒，凝重而低沉地说道。
在他的眼中，圆形图案左右两侧仿佛伸出无数根触手，想要引诱他堕落。
“这是一位邪神的标志，象征着黑暗、贪欲，至于这位女士，是古代灵能者，以喜怒无常著称，算得上是一位女王……我研究这些东西很久了。”上官为笑着说道。
你最好研究的是图案……司瑞伟在心里吐槽。
“你对这个图案有什么直觉？”司瑞伟犹豫两秒，直接开口问道。
他想到了之前看见的那些匪夷所思的存在，上官为研究了这个图案很久，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上官为将棺材重新合拢，过了几秒才回答道:
“很危险。”
“但这危险被约束着。”
“纵然是邪神也无法从亚空间直接干涉现实世界。”
无法直接干涉现实世界吗？可是‘无瞳之眼’看见的景象？……司瑞伟做着猜测，和上官为一块来到了古堡二楼，踏上了深黑色的地板。
“我们需要去支援陈长岭队长吗？”司瑞伟问道。
“不需要”上官为带着笑意地给出结论。
“等到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上官为解释道：
“这些隐秘组织很擅长逃窜，格达莱纳市虽然不大，但也拥有上百万的人口，我们不可能将他们一个个都揪出来的，这不现实。”
司瑞伟点了点头，道：
“的确是这样，就算出动警力封锁，也根本拦不住那些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
针对自己遭遇的那些场景，司瑞伟有太多想要询问的，可又不能一口气提出了，只好从最紧要的开始：
“邪神们会降临到现实世界吗？……嗯，我的意思是，邪神会像那些隐秘组织成员说的那样降临到这个世界，即赐予所谓的恩泽？”
“邪神们？”上官为露出赞许的神情：
“你的想法很独到，通常来说，无论是邪教还是异常管理局，都只是考虑一尊邪神的降临，而不是多个。”
“我非常热衷于研究第三纪元的建筑风格，所以我买了很多古建筑的房屋，这古堡便是其中之一。”上官为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埃，快步走到窗户处，“看！这上面的金边花纹，是第三纪元贵族热衷的装饰，即财富、权贵的象征。”
“第三纪元的很多东西都与现在截然不同，那是一个蒸汽与机械的时代，五大教派统治着世界，世俗的王国没有任何权利。”
“这和邪神降临有什么关系？”……司瑞伟关切问道。
在司瑞伟眼中，这只是很普通的社会变迁，随着人类的进步，这种神权社会的瓦解是必然的。
上官为继续说道：
“那是因为第三纪元的消逝，就是因为邪神们的降临，祂们降临了，……纪元也就改变了。”
是因为邪神降临，摧毁了一切吗？……司瑞伟恍然大悟，他没有打断对方，认真倾听着他的讲解：
“在古老年代里，也就是第二纪元中后期和整个第三纪元，是我们这个时代所有神秘学知识的源头，但随着纪元之变，不少超凡知识断层，灵能者的数量锐减，不复以往的辉煌。”
“据说，当然这也只是我听见的一项传说：五大教派的真神曾经都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