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应聘武馆
泗水市，星火武道馆。
路军坐在靠墙的一条长长软胶板凳上，定定望向前方宽阔的场所，地面铺上一层黑色软垫，一排排拳桩矗立，足以容纳四五十人练习格斗。
此时，场馆空荡荡，一位身材高大的格斗教练走进，中年男子面孔，浑身肌肉匀称有力，一种阳刚勇猛的气质透体而出。
他目光犀利而炯炯有神，忽而扫过来，看向路军这边缓缓说道：“是哪个要应聘武馆陪练。”
哒哒哒，很快，一个靓丽女前台踩着高跟鞋快步走来，指着路军对男子笑道：“顾教练，就这两位。”
顾教练眉头微皱，却也没说什么，从前台手里接过两张纸，念道：“路军，十八岁，职业学生，泗水三中？”
闻言，路军连忙起身，回应道：“是的。”
谁料顾教练深深看了他一眼，问道：“才十八岁怎么就来做陪练，这行可不好干，致残率很高，大部分人做不了几年，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路军踌蹴片刻，坦然说道：“家里买了烂尾楼，欠了银行贷款，母亲卧病在床急需用钱，而且现在也不好找工作啊。”
听此，顾教练只觉自己白问了，来做陪练哪个是容易的，边上那个同样应聘的三十岁中年人也应该有什么苦衷。
索性他直接开始面试。
路军走到场地中央，在顾教练指导下，生涩的装备了全套护具，头盔、护甲、加厚拳套、护臂。
然后摆出格斗架势，左右脚前后跨开，呈扎马步状态，下盘稳稳扎根地面，双拳竖立头前护住。
顾教练没有一丝不耐烦，悉心传授，纠正动作细节，末了严肃说道：“做好准备没？！”
路军深呼吸说道：“好了！”
场地上，顾教练突然动了，一声暴呵，浑身肌肉绷紧，腹部带动全身挥出重重一拳。
路军见硕大拳头而来，汗毛竖起，差点本能的闭上眼睛躲避了，可想到正在应聘，强行抑制住畏惧情绪，瞪大眼睛盯着来拳的角度，双臂抵挡。
难怪时常说格斗需要胆量，别人出拳就慌了，怎么看清楚动静。
嘭！
路军双臂牢牢护住面前，对方拳头精准落在护臂上，肉眼可见的荡起一圈灰尘气浪。
此刻，他才感觉格斗者的拳力之重，哪怕有防具垫护，打在手臂上竟然先是剧痛，然后骨头发麻，巨大冲击力让身体止不住晃动。
啪啪啪……，短短一两秒，顾教练就挥出四五拳，打得他身体连连震动。
咚！接着顾教练看他好似适应了这种节奏，突然就高抬腿一脚重重踢在身体侧边，腿鞭如闪电，整个空旷场馆回荡起暴鸣。
路军扛了下来，却因猝不及防向左偏移了脚步，没等站稳，格斗教练迅速出拳，这次不仅一个方向，而是从各个角度出击，摆拳、刺拳、振拳、平勾拳……
在顾教练狂风暴雨般的出拳中，路军步步后退，咬牙硬抗，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拳头，打在脸部、胸腹上都是硬生生吃下。
他只能苦苦支撑，使出浑身力气，稳住下盘，密集的拳头让他浑身又痛又麻，打在胸腹间，肠胃一阵抽搐，差点把胆汁吐出。
这般打斗一分钟左右，顾教练忽然停下了，力道收放自如，呼吸依旧平缓，身上汗液都没出一点。
而路军早已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不错，有韧性，有胆量。”
顾教练点头，缓缓说道：“再试一拳，行就招了吧。”
他给路军缓了一阵子，又让其摆好防御架势。
一切准备完毕后，顾教练深呼吸一口气，浑身肌肉绷紧，青筋暴起，随着口鼻频率奇异的呼吸，胸腹缓缓鼓胀，显得整个人都变大一圈。
这一招对他来说似乎也不容易，需要一定时间的蓄力。
路军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瞪大眼睛，居然从顾教练身上看出气的顺畅感觉。
刹那，顾教练挥出了这一拳，尚未打中空气就炸起啪的一声，就像有人在室内鞭炮。
路军只见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他意识宕机了一瞬，全身上下麻痹，轻飘飘的飞起，而后背部重重砸在地面，剧烈的疼痛感，将他思绪拉了回来。
“嘶！”
路军躺在地板感觉身体就像散架了一般，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再看彼此间的距离，倒吸一口凉气，自己这个成年人竟然被一拳打飞了七八米远。
须知他的身高接近一米八，体重足有七十公斤，怎么都不算细狗了。
虽然路军来星火武馆应聘之前就听说过这里有真功夫，当真正亲自体验到，还是感到震撼，前世的拳王也不过如此吧，这还只是星火武馆的一个教练罢了。
不过，他吃下这一拳怎么感觉没啥大碍，正常来讲应当不死也得残废了吧？
顾教练似乎看出了路军的惊讶，淡淡说道：“我最后关头收了劲力，没打实，测试一些东西罢了。”
说罢他顿了顿，对远处一同面试的中年男子说道：“好了，到你来。”
路军艰难爬起，默默退到场边，琢磨着‘劲力’二字，心中对这方异世界里神奇的格斗术产生了向往。
“陈忠祥，三十一岁，当过码头卸货工，倒有几分力气！”
旋即，他耳边传来顾教练的声音，抬头望去，看着场上那位三十岁忠厚男子，其人谦卑赔笑问好声：“顾教练。”
相同的面试流程，顾教练指点陈忠祥穿戴好防具，并摆出格斗架势。
只是和他不一样的是，中年男子似没那么机灵，木木的，指点了许多遍，费了好大劲才弄好。
路军自嘲看来前世学历还是有用的，至少学习能力比寻常人好一点。
面试进行，起初顾教练依旧用普通的拳法进行招呼，陈忠祥力气十足，肌肉扎实，身子虽晃，却能稳住不后退。
当顾教练停下，又准备来那一招时。
他立刻精神一震，认真观摩。
片刻，路军看见对方动了，身影一晃，动作模糊，即便看了第二次依旧捕捉不到。
再一眨眼，便看到陈忠祥整个人凭空飞出了七八米远，摔在地面上。
他紧张的身躯瞬间松弛，原来大家都这样啊。
面试结束，两人站在一起，忐忑等待顾教练的审判，固然陪练没几个人愿意来，可还是患得患失。
顾教练沉吟一会儿，最后认真问了两人一遍：“你们真的决定好了？成为武馆陪练，轻易不得脱身，而且伤残风险很大。”
路军两人都身不由己，坚定选择。
见状，顾教授摇头，对前台女同事说：“就他们两个了，带去入职，可惜没有格斗基础，从实习陪练做起吧。”
而后格斗教练自顾自的离去了。
那位靓丽女前台笑盈盈来到两人面前道：“走吧，我带你们领饭卡和住宿钥匙，以及衣服装备。”
于是他们跟着前台，走出格斗区门口，又来到一片宽阔的区域，各种健身器材琳琅满目，不少人在健身，氛围热闹。
很快，在前台小姐姐带领下打开健身区侧边一扇门，来到成排成排柜子的更衣室，两人各自按照号码找到柜子，打开领取员工物品。
路军发现是两套换洗的星火武馆制服，黑色打底，背部一团赤红火焰燃烧，宽松武道服款式。
叠起的衣服上面有两件东西，一张精致卡片，既是工作牌又是饭卡，能凭证到饭堂免费吃饭，一把钥匙对应武道馆二层的房间号。
这些东西到手，路军心底的大石落下，感慨万分，毕业前总算找了份工作，工资高还包吃包住，唯一缺点比较费命。
他是一名穿越者，说他穿越也不太准确，这片陌生时空，有一些似曾相识的人和事不变。
他还是他，父母依旧那个父母，十八岁之前经历的事情殊途同归。
只不过在联邦读完高中，想进入高等学府难之又难，必须要有上层阶级的权贵写推荐信，才能踏入核心城读书。
如今正值五月夏天，六月份便毕业，所以大部分高三学生开始急着找出路了，或是回家继承父母的职业，或是在社会上找份工作。
而路军十几天前懵懵懂懂降临此世，首要面临的就是熟悉就业压力，以及家庭的困顿。
至于为何选择武馆陪练，除了本身实在走投无路外，还另有倚仗……
前台见两人清点好物品，笑着说：“你们身上穿着的防具也是武馆陪练装备，放到柜子里自己保存就好了。”
“对了。”她好似想起什么，善意提醒道：“你们刚刚面试完，身上有些伤的话可以去武馆的医务室，员工能免费领药治疗。”
啊？陈忠祥惊喜，客气连忙道谢。
两人热血褪去，这才察觉身上又酸又痛，脱下身上防具，发现脸颊、手臂、胸腹、肩膀脊背青紫淤血遍布，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可是有厚实软垫保护的前提下啊，这顾教练不简单。
最后在前台小姐姐好心带领下来到医务室，扑面而来是一股浓厚的药味，里面有各种仪器，医护人员有六七个。
当他们走进去时，有个中年妇女医生坐在就诊桌上，抬头打量，了然道：“格斗训练受伤了？”
“一些淤青罢了。”她向旁边男医生吩咐道：“把那瓶白菌膏拿过来。”
很快，男医生拿了一瓶装着白色膏体的瓶子过来，摆在桌面上说道：“盘古公司出品的白菌膏，专治跌打淤伤，今天刚进货，你有福了，用这个好的快一点。”
路军目光落在药物上颇为好奇，和前世的石油革命不同，这片似是非是的异时空，乃前所未有的菌油革命。
前朝末年基于特殊菌种的各种新兴科技蓬勃发展。
白菌膏就是其中一款产品，由武道界比较出名的盘古公司研发，提取白血真菌的有益物质合成，对活血化瘀、止痛愈合的效果超越了前世任何一款产品。
果然当他将黏稠的白色药膏涂满全身的青淤时，一阵火辣清凉传来，不到一分多钟，大片青紫淤血陆续消失，剧烈的刺痛感削减许多。
见状，路军暗暗感慨：“比云南白药还夸张啊，这科技树又怪又神奇啊，自各种菌类提取元素物质，制造许多产品，合着汽车火车飞机烧的是生物油？！
当科技大厦的基础是建立在生物理论上的，意味着生物医疗将极度发达，白菌膏非凡效果如此，印象中社会盛行格斗武道也是证明。
星火武道馆也因此生意火爆，成为泗水市最大的武道馆。
另一边，陈忠祥处理完淤青处，对路军友好的笑了笑说道：“小兄弟，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尝尝武馆的伙食。”
闻言，路军剧烈运动后也感到几分饥饿了，再看天色已经到晚饭点了，他们下午来面试的，便从善如流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