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招是不招
县衙刑房。
知县吴大人急匆匆赶来,不断用手帕擦着额头汗水。
他本来早已入睡,半夜被吵醒正是心中不悦,满肚子起床气还无处发泄。
可一听到底下人汇报,顿时就犹如被浇了一头凉水,火气都变作冷汗出了。
凶犯齐秀才被擒,妖鬼闯入城中居民宅邸,还有什么高人斗法火烧纸鸟……
听着犹如天方夜谭,可却是人证物证俱在,就连不少差役也是亲眼所见,刘府院墙上的抓痕还历历在目,做不得假的。
要命嘞!
自己被派到这闾县做官,本也想搞出一番功绩来,却没想到三次剿匪都铩羽而回,被上面骂了个狗血淋头。
前年传说城外山上还闹鬼。
去年传说城内王宅也闹鬼。
而今天却没想到这妖鬼竟闹到衙门里来了。
早知道就该辞官归乡种地去了,这做个知县也太难了吧……
擦了擦冷汗,吴大人凑近那倚在门边没事人般的道士:“道长,这……依道长所见,这齐秀才该如何处理啊?”
苏远尘回头看到知县那张老脸,失笑道:“凶犯已被捉拿,这提审断案一事不该有县衙决断吗,县尊又为何来问我区区一个野道士?”
你娘嘞,我要是对付的了那妖人,还会来给你好脸色吗?
吴大人心中暗骂,脸上却堆起笑容来:“道长,方才捕快也来禀告了,这妖人会些妖法手段,本官也怕制他不住,一旦错判了案子,或者让妖人再跑了,那恐怕我这城中治安——”
苏远尘明白了对方意思:“县尊大人是想让贫道帮忙提审那凶犯?”
吴大人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略一思索,苏远尘便点头同意。
这本来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又不花什么气力,而且那齐秀才一手纸人幻术看的苏某人很是眼馋,或许可以“以公徇私”,从其嘴里撬出点什么来。
一间刑室内,那白衣书生双脚被铁链紧紧锁住,双手戴上枷锁,整个人动弹不得,而外面则是一个铁笼,笼子上贴了好几张黄符。
铁笼外站了两个差役,却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敢怎么上前,只得跟笼中书生面面相觑。
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走进来的是那紫虚道长以及本县县尊。
两名差役连忙行礼,而铁笼里的书生却破口大骂:“入你娘的苏道士,敢不敢与爷爷我正面比过一场?”
他自认为一身术法修为不差,只是不通武艺,身手差了些,这才被对方给制住,心中很是不服气。
苏远尘没回话,只是沉着脸冲他竖了根中指。
齐秀才虽看不懂这手势啥意思,却也明白肯定不是用来赞美的,嘴里继续喋喋不休,污言秽语不断。
吴大人瞄了一眼铁笼里那猖狂书生,有些不确定的提议道:“道长,这书生如此嚣张,要不要穿了他琵琶骨,先废去其妖法再说?”
他倒是没真正见过妖人,往常也只知道练武之人被穿了琵琶骨,一身本事就再使不出来,那想来对付这会妖法的,应该也差别不大。
铁笼里的叫骂顿时一止,那齐秀才好似被捏住了脖子的鸡,沉寂了好一会儿才色厉内荏的开口:
“你这狗官说的什么屁话?爷爷我又不是武人,穿琵琶骨能有什么用?实话告诉你们,我祖师可是道妙真仙,若不快放了乃公,当心日后遭天雷报应!”
苏远尘阴沉着脸摇头:“县尊有所不知,对付这会法术的妖人,穿琵琶骨确实起不了作用。”
吴大人听了书生威胁,心里多少是有些慌的,赶忙追问:“那该如何是好?”
道士微微一笑:“说来简单,将这书生阉了即可,修行之人讲究效法天地五行,若是失去了男人特征,阴阳失调,那一身道法自然破矣!”
你敢骂我,我阉了你。
那一番话自然是胡诌的,主要就是为了报复。
苏某人心眼小,听不得别人骂。
铁笼里突然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那书生猛然暴动,把脚上铁链挣的哗啦作响,手中木枷也咯吱出声,仿佛快要被掰裂,他不顾一切的撞向铁栏,破口大骂:
“你这狗日的妖道,放的什么狗屁!有种放我出来再斗过!”
苏远尘一摊手:“县尊你看,他急了,这法子肯定有效!”
吴大人被那书生闹出的动静吓了一跳,可这会儿也是信了几分,只是犹豫道:“可是这法子也不合律法啊……”
这时代虽然可以对案犯行刑,但那也是有个限度的,断也没有一上来就阉割这种刑罚。
那书生连忙点头:“对对对,狗官!你是朝廷命官,可千万不能枉法!”
“哎,此言差矣!”苏远尘一摆手,“若是对付寻常凶犯,那自然是按律法行事,可这妖人哪里能按照寻常办法对付,此事就算日后上头问起来,想必也不会怪罪,反而是一桩功绩也说不定。”
吴大人听了双眼一亮,而那书生见状则是面色死灰。
旁边一个差役却反而有些跃跃欲试起来,他这辈子还没阉过人呢,只是有些困惑:“可我们县衙也没有用这等刑罚的工具啊……”
苏远尘一指墙上挂着的一把剪刀:“这要啥工具?连那袋子一起剪了不就完了?贫道自有办法保他不死!”
“我来我来!”
两个差役闻言抢着上前,其中一个手快,一把将那剪刀抓在手中,“咔擦咔擦”比划了两下。
逼仄的刑室内一股骚味儿传来,铁笼里的书生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裤裆处已经湿了一片。
“嘿嘿……”
苏远尘见状嘿嘿一笑,拉住那名拿着剪刀的差役,上前一步,看着书生颓然模样:“肯招了不?”
书生浑身一颤,抬起头来,眼神里带着一丝茫然:“招?招什么?”
招什么?
苏远尘也是一愣,转头看向身后差役:“你们都问什么了?”
差役更是满脸不解:“啊?我等没问什么啊?”
“你们不是在审讯凶犯吗?”
差役挠了挠头:“正不知从何处下手,还待等县尊前来主持……”
哟,这下误会可闹大了。
把凶犯都吓瘫了,可审讯原来还没开始呐?
一脸歉意的看了看坐在地上那书生,苏远尘抓抓头:
这该从哪儿问起呢?自己也不是做刑讯这块料呀!
可好在凶犯此时已然情绪崩溃,想来是有问必答吧,那就干脆从头问起好了。
想到这里,他就直接开口:
“叶府千金你可还记得?三年前可是你掳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