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杀人夺羊
一个肥白的身形，忙不迭的小跑到高适面前，叉手行礼。
看着他一身白肉，光着膀子，肥肉颤颤的样子，高适怒火更甚。
“你是牧监？为何不好好养马，反要在这里养这么多的羊群？”
牧监满脸是汗，但也没有太过惊慌。应付上级官员的检查，他非常有经验。
“将军，这也不是下官所为啊！一百多年来，牧场的牧监换了无数，早就已经是这副样子了。”
“将军远来辛苦，主家已经吩咐过了，让下官取两千只羊，犒劳大军。另有一千两黄金，是专门给将军，添置家产的。”
一听这牧监，居然敢公然行贿自己，高适大怒。
“你以为我苦学五十载，是为了你这区区千两黄金？你以为我率大军南征北战，是为了添一点家产？”
“你这种人渣，满脑子里就只剩下钱。国家衰落，就是被你们这种人害了！”
牧监见高适好像不吃这一套，有点急了，但也没有太慌。
很多人一开始都是这样，那是因为他们没见过钱，不知道钱的魔力。
“高将军息怒！”
“你可知道，这片牧场，一年可产出多少银子？”
牧监高举起两根手指，略显嘚瑟的说道。
“最少二百万两白银！相当于二十万两黄金！”
不要说普通人，就是一些普通的豪门，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也只有那些顶流高门，才拥有这个实力。
牧监满以为，这个数字足以把高适吓住。
毕竟高适的祖父虽然牛哔，是与薛仁贵同时期且齐名的猛将，死后被高宗皇帝追赠为渤海郡王。但，这种暴发户家族，毫无底蕴，完全没办法与顶流高门相提并论。
再说，高侃只是官大，并没有钱给家人留下。听说高适从小，要亲自种地来养活自己。
这样的泥腿子家族，怎么可能见过钱？
跟他比划一下这数字，还不当场吓瘫了？
谁知，高适并没有吓瘫，而是冷着脸问道。
“此处牧场，专养军马，又从哪里能弄到这么多钱？”
牧监呵呵一笑，感觉高适也被他拿捏了。
毕竟是门外汉，又岂会知道那些赚钱的道道？
“这个，说来也简单。”
“太平时期，三岁良马只值二十两白银，还没人买。你想想，农民都没地了，买马何用？国家没有多少仗打，更是要节省开支。所以就上报，要减少马匹畜养数量。”
“现今乱世，战马已经涨到了一百两白银一匹，能不能买到，还要看我脸色。”
“卖掉两匹军马，再低价买回一匹驽马充数。一来二去的，马匹差价倍半，再加上数量减少的纯利，二百万两都还少说了。”
“马匹少了，再养百万只羊。每羊值五钱白银，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高将军，懂了吗？”
高适从小脑子笨，读书不行，算数更是拉胯。能写诗还是多亏了李白，教他鼓励他。即便这样，读书也还是需要一些特殊方法，才能读进去。
完全是靠着强大的毅力，才搏出一个边塞诗人之名。
可算数这玩意，就不是他能凭借毅力搞定的了。
听牧监报了一些数字，根本就算不过来。
只能继续问。
“你说军马减少，是因为卖掉两匹军马，再买回一匹驽马。这事情，就没人查吗？”
牧监的小眼睛，已经笑眯了。
跟这些泥腿子讲话，就是费劲。什么都不懂，偏偏还要抱着可笑的正义感。
但此人官大，手里还有兵，不能不小心应付。
牧监也只能耐着性子解释。
“前面不是说过了吗，安禄山叛乱之前，早就已经奏请过，减少马匹数量了呀。”
“谁查？谁要查，让他找皇帝查去！”
高适彻底无语。
这些人，毫无国家安全的意识，满脑子里就只有钱。搞钱方面，是没有人比他们更内行了。
可那些钱，也只是流入到幕后高门的家中，与国有损，与民无利！
还这般理所当然，笑别人白痴。
这种人，不杀留着干嘛？
“尔等蚁辈，大唐偌大个天下，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给蛀坏了！”
“来人，给我拉下去砍了！”
牧监这才慌了，突然意识到，他没有搞定高适，反而马上就要被搞定了！
“慢慢慢！”
“高将军，主家还说了，你要是想入伙，可以划一块牧场给你。你想养什么，都不会有人管。”
“我带你去看你的牧场啊！”
到这时候了，还执迷不悟。
高适什么也不想多说。
此时，心头浮现起杨相曾经说过的话。
天下人太多，地不够分。土地本来就少，大部分还被那些高门豪族占了去。要想天下太平，唯有杀杀杀！人少了，豪门都铲平了，天下就又回归太平了！
热血上脑，高适提起家传的高家枪。枪出如龙，一枪刺穿了牧监肥硕的脖子。
热血喷洒半空，血点飙了高适一脸一身。
闻着血腥气，高适的杀心，忽然浓重起来。
铁枪指天，喊道。
“此地牧监府的人，一个不留，全部就地正法！”
“马匹，全部牵走，充当军马。”
“羊群，全部赶走，充当军粮！”
“若有耕牛、驴等，全部就近送与农家！”
大军抢东西的时候，情绪高涨，无比积极。
高适现在也想明白了，杨相站的比他高，看的比他远，做出的若有决定，都是对的。
麾下军队抢点东西，没有什么。只要别去抢那些穷老百姓。
抢了大户，理所当然。反正抢来的东西，也不是个人享受了，还是要用于平叛事业中。
平叛平的是什么？
不是叛军，平的是天下不平事！平的是世间公平！
平叛首先该平的，就是那些吸干了国家血，吃光了百姓肉的世家豪族！
抢她娘的！
老子要大开杀戒了！
几路探马奔回，带来了最新的情报。
“大将军，吐蕃二十万大军，已在凤翔三十里外驻扎几日，但并未攻打。”
“大将军，安定前几日有大批骑兵经过，数量大约八到十万，目标很可能是泾阳！”
敌人两路分兵，而且泾阳一路，人数还不少。
如果回军去救泾阳，或者说救长安。凤翔这边也会面临孤立无援的困境。
可如果不管泾阳方向，万一长安遭受攻击，那将会是一场灾难。
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