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肉山皮囊
喧嚣的夜色总有弹丸之地的沉寂。
海风吹拂，夜晚的风带来捎来低语。
孤礁耸峙，远远望去，似乎有个人影站立于上。
正是姜灵起。
他触碰了刻邪吞魔录上的鲛人画像。
似乎又冰凉的感觉涌入身躯，在他的体内形成名为通水的神通。
至于为什么选择寂静的海边，主要是因为跳河的动静太大了。
他可不像让人误以为自己实在自杀。
纵身一跃，噗通——
水花四溅，姜灵起感觉灵力在自己的身躯之中流转，他感受到了海洋之中，水的流动。
某种低语在他的耳边吟唱，赋予祝福。
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打开，感受着水流的变化。
鼻腔本能的闭合，有另一个器官完成了呼吸。
耳后酥酥麻麻的，像是长出了什么东西。
他摸去，像是鱼鳃一般。
手臂之上，冒出了些许墨绿色似鳞甲的痕迹。
似乎更加坚硬了，在海中，他的身形灵动得不像是人。
挥手。
平静的海水成为了意识的延续，身旁的水聚为流，按照着他既定的轨迹涌去。
身躯缓慢上浮，海水的浪花托举着他，直到整个身体都站立在海面之上。
但很是不平稳，一阵浪涌来，他便瞬间跌回海中。
这就是通水神通吗？
玩了好一阵，感觉到灵力即将耗尽，他便顶着一头绿油油的水草上了岸。
夜色朦胧，远方华灯初上。
人们来来往往，仿佛世界之上真的不存在什么邪祟妖魔。
想必为了维持这个稳定的局面，镇邪司应当是花了不小的代价。
不过倒是与他无关，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他现在需要的一个渠道去了解九州现在的修行界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打车回了租房，一夜安眠。
……
该出门了。
姜灵起看着被摆放在床头的龙血剑犹豫片刻，还是找了个条形的快递盒将其装好带走。
细细想来，周律师的那天举动似乎有些怪怪的，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吧。
“周律师。”
“姜先生，上车吧，那地方在临城边缘，还是挺远的，这是？”
周律师看着那个简陋的快递长箱，有些疑惑的问道。
“哦，我赶一场漫展，这是道具。”
“原来如此，上车吧。”
车上的装饰很是简单，但似乎有股说不出来的怪味。
不是汽油与橡胶的味道，更像是什么腐烂的气味，让姜灵起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暗自给方君玉发了个短信，便不做它顾。
“姜先生对您的父亲了解得多吗？”
或许是因为气氛太过冷清，律师主动挑起话题。
“不多，我更像是个留守儿童，周律师呢？”
“也不多，我只是继承了那个律师事务所，从中找到您父亲的委托的。”
于是气氛再度尴尬。
好在那房子虽在郊区，但姜灵起所租住的小区也是老旧偏远，只要了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便抵达。
“这便是，老爸给自己的留下的房产吗？”
不是公寓类型的房产，反而是一套独栋的别墅。
若是没有接触修行，说不定自己会借着这个别墅开个民宿，听着天南地北的人吹牛打浑。
“进去看看吧。”
周律师拉着他的手建议，甚至可以说是要求道，力道极大。
眼眸之中的贪婪再也不做丝毫掩饰。
打开房门，里面乱糟糟的，本就不多的家具上挤满了尘埃。
砰——！
大门被踹闭，视野瞬间昏暗。
站在姜灵起身旁的周律师猛地吸了一口气，表情满是陶醉。
“姜先生，有没有人对您说过，您很香。”
律师忽的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像是猫爪撕裂着沙发的真皮。
但下一刻，却见一只手肘横击而来。
力气好大……
周律师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了几步，捂着被捶击的胸膛咳嗽着。
原本挺拔的胸膛直接被锤得凹陷，化作常人，非得断上几根肋骨躺在地上呻吟才是。
但他却似没事人似的，只有一双怨毒的眼眸望着方才出手攻击他的人。
“隐藏得真深啊，姜先生。”
“你不也是一样吗，周律师。”
姜灵起冷笑，纸质的快递箱瞬间燃烧化为灰烬，握住了那柄被藏于其中的龙血剑。
金黄的光亮像是升起的小型太阳，照亮了大厅每一个角落。
剑身嗡鸣，上面隐约可见棱形的鳞甲浮现，汇聚成为长龙咆哮。
染不甘之血，誓要斩尽天下邪魔！
“有点本事。”
血芽生长，一张张面庞似乎要突破这人形的限制。
人皮被撕裂，爆裂成无数碎片在半空飞舞。
那东西再也无法保持人类的型状，更像是一座蠕动的腐烂肉山，不断向外渗透出红与白的液体。
拼凑的四肢与面庞构成眼前这座三米多高的小山。
那些扭曲出来的面庞的眼睛上长出来的，分明是人类的手脚。
腐烂与恶臭几乎挤满了姜灵起的鼻息。
“你究竟吃了多少人？”
“你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的牛羊吗？”
那座肉山蠕动着，分不清究竟是哪一张口在说话。
“可我……”
姜灵起的灵在沸腾，更加澎湃的焰火升腾了，那是来源于他的愤怒，并非是那些焰火的愤怒，独属于人类的愤怒！
“不吃牛肉！”
长剑斩下，呼啸出盘踞的狂龙。
燃烧，肉山瞬间被焰火吞噬。
“无用的，化为我的一部分，成为我的载体吧！”
那座肉山嘶吼着，涎水从他的许多口腔之中分泌，流淌着。
血肉滋长的速度超过了焰火的焚烧。
……
“斩灵刀，我好饿啊，你说这里究竟是哪啊？”
街道上，少女抱着一把唐横刀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什么。
望着那些陌生的路标，少女的眼中只有茫然。
这还是国内吗？怎么比她村子里面的路还要复杂啊？
也幸好这街道上人迹稀少，才让少女略显怪异的举动没有那么引人瞩目。
但忽然，少女止住脚步，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那双茫然的眼眸瞬间凌厉，那是邪魔的气息！
“你也感受到了，对吧。”
她手中的那柄唐横刀颤抖着，似乎在指明方向。
在那栋房子里！
没有丝毫犹豫，少女瞬间抽刀冲刺，柔弱的身躯直接将木制的房门撞开。
“邪魔伏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