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新手小白误入满级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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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鸡与树林

他想要说服自己不过是幻听,模糊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间或参杂着撞击门和摩擦地面的声音。他的心立刻跳得飞快,小心翼翼地挪到车门旁边的椅子后面,努力睁大眼睛透过门上面的玻璃向外看。一开始什么也看不见,他身体逐渐向门口倾斜,姿势也由蹲着变成半蹲。然后他看见一个黑影张开翅膀不断地扑腾着撞门,是那只鸡!

“鸡?”林深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鬼。不过这鸡不是跑了吗,难道觉得太冷又回来寻求温暖了?他心里奇怪,知道只是一只鸡以后他没那么怕了,就凑到门口把眼睛贴上面看。他刚站稳,那只鸡就好像能看到他一样,猛得撞上来发出巨大的一声“彭”。他吓得差点心脏骤停,但在那一瞬间,他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鸡的头侧过来,用一只全都是灰白色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它的身体直直的冲过来,好像整个身体被那对着他的一只眼睛控制住一样。

林深跌跌撞撞地后退两步,巨大的恐慌涌来。这玩意肯定不是刚刚那只鸡了,无论这是什么东西,它绝对不正常,不能让它进来!他有点担心门不够结实,硬着头皮顶着撞击声把行李箱堵在门边,外面的东西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撞得更加用力了。林深索性坐下来用背抵住箱子,大巴车门后有两个台阶,这么坐着很不舒服,不过不舒服总比丢了命好。虽然外面的声音令人心惊肉跳,但可能今天真的透支了林深的体力,他坐着坐着意识模糊起来,迷迷糊糊中不知道那个东西又撞了多久,反正最后不知怎么停了。声音停了以后,他的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林深惊醒的时候,大雪还在下。不知道外面的东西走了没有,他奋力站起身,感觉浑身酸痛无比,头也适时的晕了起来——昨晚就那样坐着睡着以后,他的报应来了。顾不得身体“嘎吱”响地抗议,他趴在窗前看了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世界都融入了安静祥和的白色中。外面什么也没有了,甚至连那个东西折腾出的痕迹都被雪盖住了。

拿出手机又打了几次电话,依然无法打通。林深叹了口气,总不能坐以待毙,起码找个能打电话的地方。他刚打开背包,就想起来自己居然没有水和食物,不爱在车上吃喝的习惯让他只带了一瓶矿泉水。他只好一边默默道歉一边搜刮起车上其他人的物品:“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等我出去了一定还给你们。”,由于是长途,乘客们带的东西不少,他甚至找到了几片暖宝宝。背上包,他打开了车门。“呼……”冷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林深打了个寒噤,带上帽子,走进白茫茫的世界。

雪已经积的很厚很厚了,林深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风刮在脸上刀割一般疼。他在第一万次感慨自己的命苦后,终于来到了树林的边缘。此时的林子也被白雪覆盖了,隔着漫天的雪花看过去,有的只是静谧美丽,仿佛昨天看到的扭曲的树木和雾气不曾存在过一样。

为了防止迷路,林深走一段路程就在树上拿小刀刻个口子,积雪让体力消耗的速度增加了一倍。裤脚早就被及膝的雪浸湿了,硬邦邦的扎得他的腿生疼,手指肿的几乎不能弯曲。艰难的走了两个小时后,他停了下来,急促的吐出一团又一团的白雾。“八百米我都过不了,这上来就负重越野,强度太高了。”他也不管地上的雪会不会把他的裤子彻底弄湿,靠着树坐了下来。心里想着昨晚的事,他前后看了看,生怕又跳出来什么东西,这次可没有车门挡着了。周围静悄悄的,他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上午十一点了。昨晚睡的太少加上他几乎一天半没吃饭,他感觉自己不仅头晕,甚至太阳穴都开始隐隐作痛。他吃了点东西,垂着头缓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手机里的指南针,确认自己没走错方向,就站起来继续走了。没办法,他可不想在这里过夜。

又走了几个小时后,林深几乎全部靠意志力机械性的抬腿在走了,头也越来越疼,像要炸开一样。他把手敷在滚烫的脸上,无比确定自己发烧了。还要走多久?他极目远眺,看见了一个木屋,木屋后面,是连成一片的土砖房子们。现在还没到晚上,一些房屋上的烟囱却已经开始冒烟了。林深被那些袅袅升起的炊烟鼓舞了,他加快了脚步,想要早点到达。这时,他突然感觉脚下的触感不太对,不像是积雪也不像是杂草,反而像……他缓缓抬起脚,看到了被他踩碎的那个东西。

一只鸡的尸体!

林深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只鸡昨晚诡异的行为,下意识地直接跳了开来。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动静,他慢慢走过去仔细看了看。肯定是昨天那只不鸡不鬼的东西,他看到它干瘪的脚上还绑着昨天的红绳。然而它已经面目全非了,浑身裹着不知名的黑色粘液,羽毛并成一缕一缕的。林深那一脚踩进它的肚子里,里面腐烂的内脏流了出来。盯着它的尸体,林深有点想吐。“好恶心。”他边说边在雪上蹭脚上沾上的秽物。怎么回事?按理说现在这个天气,就算这只鸡昨晚来过之后就死了也不应该腐烂的这么彻底才对。这个服务区还有这个树林,甚至……他抬头看看不远处的村子,甚至可能这个村子,都有古怪。现在返回也来不及了,虽然村子可能也不安全,黑暗里在这个林子里待着只会更不安全,他还是打算去村子看看。

路上林深又打了几次电话,依然没人接,手机上的信号形同虚设一般。终于,林深来到了木屋前。屋子外面围了一圈篱笆,没锁门,一条大黑狗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主人应该在家。

他心里忐忑着上前,站在篱笆外面喊:“您好?”没人应,他稍稍提高音量:“有人吗?”。屋里这次有动静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走了出来。

见状,他连忙说:“小朋友,你家大人在吗?”小女孩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有点尴尬,刚打算放弃这家再去前面看看,小女孩突然面无表情的说:“您好?”

他莫名其妙:“额,小朋友,我……”

“小玲,外面是谁呀?”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屋里传来。

那个叫小玲的孩子笑眯眯的回头冲里面说:“是外面来的新客人哦!”说完,小玲对着林深笑道:“进来吧哥哥。”林深头还是很晕,迷迷糊糊跟着她进去了。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张供桌,上面是普通的观音像,也没摆祭品,两张陈旧的对联贴在两边,写着“蝉蜕尘埃外,蝶梦水云乡”。“还挺高雅。”林深想。供桌前面摆着两把椅子,一个老婆婆坐在右边的椅子上。老人看起来年纪很大了,但衣服干净整洁,银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她一看见林深,就连忙站起身过来拉他的手:“哎哟,冻坏了吧?”林深这两天饱受折磨,乍一听陌生人的殷切关怀。即使对老人家莫名其妙的热络感到一丝别扭,还是感觉眼眶一热,他顺着老人的手坐下,把自己这两天的经历说了一遍。不过他没忘记留个心眼,把古怪的鸡的事略过了,也没有说自己的姓名住址,只表明自己要坐车离开。

老人听了以后攥着他的手更紧了:“哎哟,我们这里山沟沟来的大车都这样,好几天才一趟。你那个司机师傅看你过来,估计是以为你是我们村里的人呢!你好好想想,他是不是留着个大胡子,眉毛粗粗的?”

林深仔细想了想:“好像是……”

“这就对啦!就是这个师傅,姓李,粗心大意的很!常常有人被他忘记,那些人就会来我们村里过夜。”老人慢慢拍了拍林深的手,像是安抚,“你别急,先在我们这里住一晚,休息好了明天再去外面看看。这小姑娘叫小玲,我姓王,你叫我王婆婆就好了。”

他抬头和那双浑浊的眼睛对视:“王婆婆,您这里有东西可以打电话吗?”一路上他从没放弃过和外面联系,可是一直没人接过他的电话,他想村民不可能和外面完全闭塞,应该是有和外界沟通的方式的。

听到他这样说,王婆婆放开了他的手,脸上慈祥的笑容也淡了:“没有。”接着好像觉得自己语气有点生硬,又笑了:“我们这哪有这东西,你先跟小玲进里西屋看看,老婆子我就先去做晚饭喽。”说完,也不看他了,缓缓站起来挪出了门。

林深觉得奇怪,可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他只得跟着小玲去西屋和她面对面干坐着。屋里的陈设让林深觉得回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地面是黄泥的,没有电灯,一盏煤油灯晃晃悠悠的燃着。他坐在床上,小玲坐在煤油灯旁边的小凳子上晃着腿,林深偶尔觉得尴尬跟她搭话她也不理。林深还是头疼,就也不说话了。

就这样静静的过了半个小时直到王婆婆喊他们去吃饭,小玲才抬起头冲他说:“走吧。”

坐到饭桌前,看到桌子上摆着的东西,在王婆婆笑眯眯的注视和小玲面无表情的进食声中,林深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