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事情还没完
化学家？
这么年轻的化学家？
这姑娘看着大概最多二十岁，年纪轻轻就进实验室工作了？
宫野志保的年龄和职业介绍让北川秀树啧啧称奇。
不过，北川秀树注意到她说自己是化学家的时候，湖蓝色的眼眸微微波动，眼睑下垂掠过一丝悲伤。
“这位自称化学家的宫野小姐，好像并不是很认同自己这个化学家的身份啊。”
毛利兰想到刚刚宫野志保说的一点：“为什么宫野小姐说塔崩好制造，却不是塔崩呢？”
“因为塔崩不易保存，塔崩的中间产品具有腐蚀性需要石英和镀银器皿存放。
“哪怕中间产品的存放问题解决了，最后制造的时候对制造环境的需求更高，另外.......”宫野志保说到后续顿了一下。
“宫野小姐后面让我来说吧。”
北川秀树接过旁边这位少女的话茬，有些话她不适合说。
而且他有种敏锐的直觉，面前这位少女说这些知识的时候，言语中对于这些东西有着浓重的厌恶。
这一点点隐藏的情绪稍纵即逝，但被他捕捉到了，这代表着这位宫野小姐其实并不想和这方面的话题沾上边：
“他们释放毒气是为了杀人。”
“在杀伤效率方面沙林毒气的挥发效果比塔崩更好，能够更有效率地夺走别人的生命。”
“G系列的战争神经毒气制造之初，就是人类为了更好地更有效率地屠杀自己的同胞。”
“沙林或者其他什么G系列的神经毒剂释放的时候，挥发的气体通过呼吸道进入人体，能够抑制人类身体里面的乙酰胆碱酯酶，人类一直通过这种物质分解体内多余的乙酰胆碱，避免身体神经一直处于兴奋状态。”
“没有这种物质会怎样？”毛利兰问。
“毛利同学有过跳舞或者运动累到脱力的状态吗？那个时候人连自己的一根手指都不能控制。”北川秀树看着她想了想，为了便于理解举了个例子。
毛利兰想了想：“我练习空手道参加空手道大会有过很多次，那时候全身都没有力气，还要拜托新一扶我回去。”
“G系列神经毒气产生的后果比那个难受无数倍，没有这种物质，人体就无法控制自己的神经，肌肉细胞始终处于收缩状态，无法控制自己的器官，慢慢地器官衰竭死亡。”
“呵！这种毒剂会让人类活得很没有尊严，患者会恶心，呕吐，控制不住自己流泪，流鼻涕，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大小便。”
“哪怕侥幸不死，最后也会变成一个语言沟通困难，生活难以自理的傻子。”
“好可怕！”
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听到他的叙述都微微皱眉，光是想象就已经难以忍受。
工藤新一还好，他曾经近距离参观过实验，虽然不是人体实验，不过在实验时随行的基地工作人员会进行讲解，所以即使有些不舒服，还是有心理准备的。
作为他的青梅竹马毛利兰就不一样了，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平时最多也只是看看杀人案的尸体，并没有见过因为毒气而死的人那副凄惨景象。
光是听到北川秀树身临其境的描述都感到有些窒息。
“好在我们解决了危机。”
转念想想自己等人的努力让很多人避免了经历这样悲惨的事情，
心里万分庆幸阻止了一场浩劫，毛利兰很快调整心态脸上露出笑容。
看着发自内心满脸高兴的毛利兰，这份单纯和天真，是北川秀树很少看见的。
事情还远远没有到说结束呢，北川秀树叹了口气，忽然有所感觉，一道视线一直停在自己的脸上。
刚刚没有说话的怪人少女宫野志保毫不避讳地看着自己，北川秀树不觉得这个少女是觉得自己长得帅所以对他感兴趣。
因为他敏锐地看出眼前这位少女的目光不像是看人，倒像是盯着某种独特事物产生兴趣。
这种观察毫不避讳甚至有些肆无忌惮，在奉行人与人之间保持安全距离的曰本人里面是很失礼的举动。
当然，北川秀树又不是纯种别扭的老派学究，不在意这种目光，反而大方地让她随意看，毕竟他刚刚才祸害了这位少女价值五十多万的手包，就当还利息了。
他看着宫野志保轻声道：
“怎么？宫野小姐？”
“你好像很懂毒气？”宫野志保看了他一眼。
这话隐约透露出探究的意味，不知道还以为这位宫野志保小姐是位警官。
北川秀树很没品地随便编了个理由：“我在图书馆看的！”
说谎！
图书馆怎么可能会有这方面的内容。
看着北川秀树没有诚意的理由宫野志保心里暗暗反驳，北川秀树的话可以骗过其他人，但她根本不信，目前神经性毒气极高的致死率和后遗症极少有存活的实验者。
尤其是曰本这个战败后被剥离了战争发展的国家，更不可能找到。
北川秀树能够精准地描绘出毒气受害者的感受，这不是纸上谈兵，明显是见过实物或者实验，而且不止一次，面前这个看着人畜无害的学生，在哪里见过活体实验的？
这番观察越发让她觉得北川秀树身上迷雾重重，神神秘秘的。
就算是她知道这一系列的内容，也是靠组织的肆意妄为。
因为她所在的组织研制长生不老的缘故，世界上诸多情报组织的豪杰卧底进来共襄盛举，导致劳模琴酒哪怕加班加得枪都冒火星子了也杀不干净。
目前还有越杀越多的趋势，搞得酒厂内部遍地假酒。
为了震慑组织内部的人员还有敲打她这个天赋卓绝还不听话的刺头。
每次抓到叛徒，琴酒都会把二五仔扔到研究所的毒气室里面，让他们这帮研究所的科学家近距离观察记录。
这不仅仅是获取实验数据，也是暗戳戳的警告，如果不听话背弃组织，那么他们的下场就是在毒气室凄惨地死去。
她带领手下研究员处理尸体时，亲手记录被实验者的惨状，大小便失禁，面容扭曲，卑微得没有身为人的尊严。
作为组织的首席研究者，她带领团队帮助组织做了多项重大的研究，负责组织这项前后长达半个多世纪的计划。
但是身为科学家，她研究长生不老药的副产品，APTX-4869。
这种看着不起眼的胶囊因为隐蔽便携，服药者服用后没预兆的迅速死亡，死亡后尸检还没法检查出死因，被琴酒和其他组织成员视作完美的暗杀工具。
经他们的手以后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殒命。
如此算过来，自己和那边的几个人有什么区别，都是加害者的帮凶，也没有理由站在道德制高点探究别人。
想到这，宫野志保心里微微发酸。
“心情又低落了？这位宫野小姐神神叨叨的。”北川秀树看着宫野志保眼神中莫名地开始悲伤，心里暗自感叹。
“还好他们没有把这个东西释放出来，不然按照他们说的几千人都要受伤。”毛利兰开心的看向自己的青梅竹马。
这样一件人间惨事被提前制止让她感到无比的高兴。
没想到工藤新一反而面色古怪：“几千？”
这副神情让熟知工藤新一性格的毛利兰预感不妙：
“怎么了？新一，北川学长听到他们说的不是要杀害几千人吗？”
“这就是我和北川心里面觉得别扭可疑地方。”工藤新一摇摇头。
“沙林毒气的致死量是0.1毫克每分钟每升，这里面的药剂虽然是沙林，但是这种纯度这些剂量在电车车厢这种密闭空间完全挥发出来最理想的状态也只能杀死几百人。”
“这点量远远达不到他们说的几千人，所以说要么他们吹牛，要么......”
“要么就是他们不止是这三个人负责投毒，他们还有其他人。”宫野志保冷冷开口，直指要点。
“宫野小姐说的对，”
北川秀树点点头：“我怀疑他们这次，很有可能不是单独作案，而是一个团队不同小组分工的恐怖袭击，他们说的七点四十很可能就是他们约定好共同实施作案的时间。”
“这是一场针对全东京的恐怖袭击！！”
“七点四十！”
听到这话毛利兰瞳孔微缩看了看手表一声惊呼，“那不是到他们释放毒气的时间不足五十分钟了，怎么办？”
北川秀树沉思良久，眉宇间有着一丝纠结：
“这件事情还没完。”
“只是凭我们几个。”
“想要制止这个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不是他打击队友信心，而是实话实说。
东京都轨道交通路网运营线路达到13条，总里程304.1千米、车站285座；其中9条线路、195.1千米里程、179座车站由东京地铁株式会社运营，称为东京地下铁，4条线路、109千米里程、106个车站由东京都交通局运营，称为都营地铁。
想要排查如此大范围的地方，需要的人手根本不是几个甚至几十个能够覆盖的。
这是最简单的数学题，哪怕最完美的情况下一个站排查只需要一分钟，等他们查完所有站点，恐怖分子早引爆毒气回家睡觉了。
“人手！”工藤新一听到这句话反而没有什么担忧，露出笑容。
北川秀树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个时候你找得到人？”
工藤新一干笑两声，他刚刚接了个电话，老熟人已经到了。
毛利兰顺着他的方向看着远处月台尽头，突然发现了什么朝着那里热情地挥手：“这里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