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巡警和希望
永州城，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逛街的人群男女老少都有，人们的表情显得松弛愉快。
沿街的店铺都大开门户，热情的伙计站在门口努力地招呼着过往的人群，希望他们能光顾一下自家的店铺。
但是路过的人流却没有多少进去的，人们议论纷纷，向着某一个共同的方向涌了过去，很多人脸上的表情都带着好奇和兴奋。
一个新来的小伙计招呼了半天，嗓子都有些哑了，可是没有招揽到一名客人，这让他有些沮丧，干脆一把拉住一个经过的路人问道：“这位大哥，我看好多人都向着那边去，那边是有什么热闹好看吗？”
那人被人突然揪住，吓了一跳，本想惊呼报官的。
现在街道上不时会走过一队身穿红色官衣，左腰间佩刀，右侧腰间还挂着一张十字弩。
他们左臂上还套着一个绣着“巡警”字样的黄袖章的官差，至少三人一队，沿着大街小巷不断走动巡视着。
一旦发现有人作奸犯科，立刻就会拿下。
听说这是李大帅亲自下达的命令，让府衙设置了一个巡警署，专门负责巡查街道。
从这个巡警出现之后，永州城中那些原本天天晃荡的青皮混混，打手闲人们一下子销声匿迹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些巡警虽然一个个面容冷漠，表情严肃，但是却从来没有不会主动骚扰行人，更不用说进入沿街的店铺了。
有那沿街茶馆酒楼的掌柜想要请这些巡警进去歇脚喝茶，但是却都被严词拒绝了。
当时还以为是这些巡警惺惺作态，但是时间久了之后大家就发现这些巡警是真的一如既往，无论任何人邀请都不会进去的。
更别说像以往的那些衙役捕快们吃拿卡要了，根本不存在的。
人们在惊奇之余都对李大帅更加崇拜佩服了。
毕竟现在的永州城的秩序是肉眼可见的稳定祥和，老百姓有粮食吃，有安全感，物价又很稳定，就算去衙门报案打官司，官府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效率也大大提升。
跟以前相比，虽然还是同一个永州城，但是却又是天上地下的分别。
而这一切都是李大帅给大家带来的。
所以除了少数人，大多数人都在念着李大帅的好。
李弘的声望值这几日增长的速度又提升了一些。
这些事情当然都是他的的计划之中，目的就是永州城这个自己的发迹之地建成一个模板城市。
当然，也可以看做是一个试验田。
后世的一些好的制度和做法可以尝试着在这里推行，如果效果好，以后可以在其他占领的城池里推广。
如果效果不好，那也影响不大。
不过目前看来还都算是比较成功的。
被突然揪住的行人回过神来发现揪住自己的是一个旁边店铺的小伙计，也立刻放松下来，先是训了这伙计一句：
“小兄弟，你这差点给我吓得呼叫巡警了。要是被巡警给你抓去，我看你多少要吃一顿板子。咱们这永州城可不是以前的永州城了，以后可千万别跟人在大街上动手动脚的。”
那小伙计也是知道巡警的，闻言缩了缩脖子陪笑道：“大哥，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给你赔个不是。我就看那人都向着那边去，心里好奇，您一看都是有见识的，跟我说说呗。”
那路人看这小伙计态度挺好，也就不计较了。又被小伙计捧了一句，心中更惬意了，于是笑呵呵地一挽袖子道：“你可算是问对人了，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
小伙计急忙摆出一副侧耳聆听的姿势，听那路人讲了起来。
“小兄弟，你应该也听说过李大帅在咱们永州办了一座纺织工厂的事情吧？”
“确实听别人说起过。就是不知道这纺织工厂是个啥东西？”小伙计挠挠后脑勺憨憨一笑道。
“这纺织工厂啊，它，它不是个东西。你见过那纺车吧？就是用来织布缫丝（si）的那种机器，听说江南一带的人家家户户都有这种机器。”
“这纺织工厂呢，就是把那许许多多的纺车放在一个大房子里面，几十人几百人甚至几千人一起织布缫丝的地方。”
小伙计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这么多人一起干活，那得多大的地方啊！”
他想象不来那个场面，毕竟见识太少。
那路人摆摆手道：“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李大帅开办的这座纺织工厂这次招工，要在永州城招募五百个工人，而且还全都是女工。”
“而且听说每个月都有一两银子的月钱，工厂里面还包吃包住，还发放新衣服。如果干得好，还能有什么奖金。而且还听说每十天可以休沐一次，回家探亲呢。”
“今天就是工厂招工报名的第一天，报名的地方就在府衙门口的广场上。现在消息已经传开了，所以大家伙都想去看看热闹去。”
“唉唉，小兄弟，你怎么不说话呢？这怎么还跑了呢？”
路人说的正带劲，一回头发现听自己说话的小伙计不见了，瞅了半天才发现小伙计正在飞快地跑进了对面的一个小巷子里很快消失不见。
“这，嗨，耽误我时间。”
路人摇摇头，赶紧重新汇入人群，向着府衙的方向去了。
小伙计钻过两条巷子，跑进了一个巷子口长着一颗榆钱树的破败的小巷子，直接一路跑到了最后一个门口。
这条巷子里住的都是穷人，每一家的门户都显得破败寒酸。
但是最后一家却是最差的。
别人家的门板好歹还是一整块的，但是这一家的门板却是由好几块颜色不一长短不一的门板拼凑起来，里面用钉子钉子一起勉强成型的。
小伙计飞快地推开门，跑了进去。
院子里一名穿着打满了补丁的粗布衣裳的少女正蹲在地上凑在一个低矮的泥炉子跟前，炉子上坐着一锅药，正在咕噜噜地作响，浓郁的药味弥漫开来。
少女被突然闯入的小伙计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来，回头一看眉头微微蹙起问道：“小六子，你怎么回来了？刚给你找的差事，你跑回来就不怕被掌柜的辞退吗？”
少女这一回头，就露出了一张让人惊叹的俏脸来。
其眸如星，其眉如黛，琼鼻小巧笔直，樱唇红润动人。
更让人惊叹的是她布裙下面的一双大长腿，双腿并拢在一起的时候非常的笔直好看，简直堪称完美。
若是换上一条紧身牛仔裤，绝对是被老色批们念念不忘腿玩年的那种。
小六子跑到少女跟前，笑嘻嘻地道：“姐，我是回来给你报喜的，有大好事呢。”
少女明显不信，“哼，你能有什么好事，只要你不惹事对我就是大好事了。”
说完继续蹲下熬药。
小六子也不恼，蹲在少女旁边继续絮絮叨叨：“姐，你听过李大帅新开设的纺织工厂要招工的事情吗？”
少女道：“上次好像听隔壁的六嫂提起过。可是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小六子提高声调道：“当然有关系了。姐，我刚刚打听到了，李大帅的工厂今天已经开始招工了，报名的地方就在府衙前面的广场上。好多人都去那把看了。我一听说这消息就赶紧回家来跟你说了，你说这算不算好事呢？”
少女道：“招工就招工呗，这种事情估计也轮不到咱们身上。”
小六子急了，大声道：
“姐，我可是听说了人家只招女工，而且一个月给一两银子的月钱，如果干得好还有什么奖金，就是多余的银子拿。每十天休沐一次可以回家探亲。如果被招上了，还管吃管住，甚至还给发新衣服。姐，你纺车用的那么好，你如果去报名肯定能招上的。到时候，不仅娘吃药看病的钱有了，家里还能省出一份口粮来。你说，这是不是大好事？”
如今的永州城，一两银子可以买一百多斤大米。
一百多斤大米足够一家三口吃两三个月了。
少女闻言也有些动心了。
娘体弱多病，常年吃药，每个月都要花钱。自己想要出去找工作贴补家用，但是外面给女人准备的工作太少了，而且作为女人也不宜抛头露面。
再加上她的容貌出众，出去又很容易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只能她在家里照顾老娘，让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弟弟去做工。
如果真的能有这么一份工作的话，那家里的负担就会减轻很多了。
但是自己若是去工厂做工了，那娘亲谁来照顾啊？
少女有些犹豫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神色有些憔悴，但是却依然能看出秀美的五官，带着一股温婉知性气质的中年妇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脚步缓慢。
少女听见脚步声急忙起身过去将妇人搀扶着慢慢走出来，坐在了台阶上的一把椅子上。
小六子也急忙上前跟姐姐一起搀扶着妇人。
“娘，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凉，你小心着了风寒。”少女有些嗔怪地责备道。
妇人看着女儿，脸上露出一丝愧疚又心疼的神情，拍了拍女儿有些粗糙的双手轻笑道：“小竹，娘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小六子刚才说的话，娘都听见了。娘觉得这是好事，你应该去试试的。”
小竹道：“可是我要是走了，娘你就没人照顾了。”
妇人道：“别担心娘，娘的身子自己知道，没啥大事，自己能照顾自己。娘听说那李大帅是个大善人，又是收养孤儿，又是扶养那些孤寡老人的，那他办的那个工厂想来也是不错的。你很小的时候娘就带着你织布缫丝，这些年你的手艺比娘都好了。你去试试吧，要是真被招上了，对你，对咱们家都是好事。”
小六子在一旁帮腔道：“姐，你就放心去吧，如果成了，我在家照顾娘。如果不成，那就再说呗。总不能白白错过这个好机会嘛。”
小竹犹豫了一会终于点点头道：“娘，我听你的，去试一试。”
妇人露出了一丝笑容点头道：“娘相信你一定能成的。”
小六子也在一旁笑道：“姐，你长得这么好看，手艺又这么好，万一被李大帅给看上了，咱们家就发达了。”
小竹气的柳眉倒竖，伸手抄起旁边一根藤条就打：“好你个小六子，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不打的你屁股开花！”
小六子急忙逃窜，姐弟二人在院子里追逐起来。
坐在椅子上的妇人看着一双儿女，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从江南来到永州城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事情也差不多该过去了吧。
况且，她们是大清的罪人，可是如今这里却是李大帅的地盘。
李大帅既然是反清的，那应该不会有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