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薅羊毛
“殿下，方才有鸽子从郭府飞出，向京都方向。”
他将信放在顾南枝手中。
顾南枝展开信快速扫了一眼，信上精准地写了她从出发到梧桐衙发生的事，还提到了尸人作乱，儋州沦陷，公主插手。
其中详细程度是旁人描述不出来的。
有人在监视她！
字迹陌生，从未见过。
顾南枝回忆了一下，自从出发到现在，知晓她行动的只有八个暗卫和暗卫统领将离。
她低声，“出去，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知道吗？”
“是，今夜无事发生，奴守夜到天明。”
夜六悄无声息退出，好像从来没人来过一样。
屋中空空荡荡，顾南枝的心却一点点凉下来。
顾南枝躺在床上，用夜明珠照亮，翻来覆去地看着这张小纸条，纸材质普通，随处都能购买，只不过……
尸人，尸人……
那些得了瘟疫的人被那个神秘人称作尸人。
他们不希望自己插手，是因为她插手调查尸人的事情会损害某人的利益吗？
她将纸条收入空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睡了过去。
第二日还是被将离低声唤醒，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
“殿下，今日去调查失踪案子吗？”
将离快速为顾南枝套上衣服，她还没睁开眼睛，已经被柔软的帕子擦了脸，穿戴整齐坐在桌子前。
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早膳，温热的红枣小米粥喝入腹中，暖暖的抚平了起床的烦躁。
如今衣食住行都有人伺候着，倒是衬的之前发生的一切好似都是梦境。
“不，先在梧桐衙中转转。”
梧桐衙和边城都隶属儋州范围，相距不过一千里，风土人情也几乎一般无二。
顾南枝上了马车，从郭府中追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郭宝山，一个是陆泽。
郭宝山还是担心顾南枝是不是知道什么，想过来跟着瞧瞧。
陆泽纯纯是犯贱，顾南枝不搭理他，他反而对顾南枝日思夜想，抓心挠肝。更何况顾南枝“怀有身孕”这件事，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
“殿下出行怎能如此轻率，下官和陆将军放心不下，请求同行。”
郭宝山还贴心地找了理由，“下官对梧桐衙内熟悉的不行，殿下想去哪儿，下官为您领路。”
顾南枝语气漫不经心，“跟着吧。”
郭宝山跪了一晚上膝盖还疼着，一瘸一拐地上了马车。
陆泽则是弄了一匹马，在顾南枝马车旁边同行。
他扫了一眼驾车的将离，刻意抬高声音，“殿下今日可有好好吃早饭？”
“吃了。”
顾南枝无精打采地应付陆泽，这样子落在陆泽眼中则成了怀孕辛苦劳累。
“殿下辛苦，街上若是有殿下想要的，我自为殿下寻来。”
他压低声音，刻意让两人之间的谈话显得暧昧。
“好啊。”
又便宜不占是傻子，顾南枝今日第一次给了陆泽笑脸。
“之前一路困苦，吃不饱简直令人痛苦，不如陆将军去米面铺子帮本宫买二十袋大米，二十袋面吧。”
陆泽一愣，没料到顾南枝竟然开口要米面，还是点头同意。
顾南枝的马车够大，四十袋粮食堆放着都不显得拥挤。
说谁出来体验风土人情的，一路上顾南枝都在买买买。
粮食铺子的米面、布庄的布料、杂货铺子的针、线、油灯、火石、饭馆的糕点……
受到管制的盐、糖、茶叶……
甚至去了书肆购买了乱七八糟的话本子和农书。
顾南枝的马车在城内逛了一圈，几乎光临了每一个铺子，不止是陆泽，就连郭宝山带着的小厮都没闲着，往返在马车和铺子之间，帮忙搬货物。
一趟下来，陆泽怀中银子花了个精光。
“殿下可要折返回府？奴瞧着陆将军的脸色不太好看。”
将离扫了一眼陆泽，恭敬地对顾南枝开口。
顾南枝啪地一声将话本子合上，语气不善，“若是陆将军不想陪着本宫，大可自行回到郭府，何必为难自己。”
顾南枝身上带着上位者的那种不怒自威的劲儿，是陆泽之前最为厌烦的。
这次他却忍耐下来，“能陪着公主殿下是我荣幸，怎么有不乐意一说。”
顾南枝脸上这才露出一点笑意，她嗔怪地骂了一句将离。
“没眼力见的奴才，将军高兴的很，哪儿来的脸色不好。”
两人之间十分有默契，将离当即半跪在地上，“是奴多嘴。”
顾南枝哼了一声，“赶紧滚上来驾车，本宫要去城外购买一些新鲜蔬菜瓜果，城内的菜都蔫了，哪配得上本宫的身份。”
郭宝山一惊，梧桐衙中失踪人口多在城郊，他立刻上前，“殿下，城郊脏乱，若是殿下想要新鲜的蔬菜瓜果，下官亲自为殿下采买。”
这次不用顾南枝开口，陆泽直接训斥，“殿下要做什么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难不成梧桐衙城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没……没有。”
郭宝山冷汗直流。
他心惊胆战地跟着顾南枝的马车，顾南枝真的只是在城郊转了一圈，路过发生失踪案的私塾和医馆，马车都没有停顿一瞬。
郭宝山的心这才放到肚子里。
马车停到了湖边，顾南枝指着漆黑的湖面，用命令的语气开口，“本宫要泛舟。”
郭宝山急忙劝导，“更深露重，湖面湿冷漆黑，实在不是泛舟的好时间。”
一整天只要顾南枝开口，郭宝山的里衣就要被冷汗浸湿一次。
顾南枝扭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被那种充满压迫感的眼神直视，他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鹅卵石路面上。
衙门调查过，黑夜是人失踪的高峰期。
冷风吹过，郭宝山打了个哆嗦。
“郭县令还真是无趣，扰人兴致，没意思，回府吧。”
几乎是顾南枝的话刚落，郭宝山就蹿起来，大声呵斥衙役。
“没听见殿下要回府吗？手脚麻利点，快引着殿下回府！”
众人手忙脚乱，硬是将回程的时间缩短到了一半。
一行人早上浩浩荡荡的出发，天色黑了才慢悠悠地回府。
除了顾南枝和将离，陆泽和郭宝山以及几乎整个衙门都出动的衙役都累惨了。
嫉妒疲劳之下，一时间没有人注意到顾南枝身边的几个暗卫一整天都没出现过。
大门重重关上，郭宝山手脚发软，在心中暗骂顾南枝事多，折腾他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