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选择
周聿安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场婚姻，明明原本他和姜书宜都以为这只是一场联姻，又或者是一次误会引起的负责。
可是现在他突然知道了，这场婚姻是因他而起……
他内心如何的激荡，周妤榕猜得八九不离十。
“你也别想太多，联姻的事情是板上钉钉的。无论我出于什么目的提出让你们结婚，在当初跟姜叔叔还有柳姨商讨婚事的时候，他们都是点头答应的。所以，你也可以认为，这本质上只是一场普通的联姻。”
但周聿安并没有感到轻松，他问：“Barker的事情……爸妈都知道？”
周妤榕摇头，“爸不适合知道，而妈妈也没必要为你这个二十多岁的儿子再烦忧了。这件事，只有我知道，连你姐夫也没说。”
胡女士今年已经五十多了，身体一直不大好，不论从什么角度考虑周妤榕都没有让她知道这件事情的打算。
周聿安肩膀骤然放松，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甚至可视为一家之主的大姐，突然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甚至来不及拥有被监视的愤怒只哀求她：“拜托也不要告诉姜书宜……”
“一直隐瞒下去对她并不公平。”
“……我明白，我会找个合适的时候告诉她的。”
周妤榕比他大将近十岁，因为年纪，周聿安无论何时在她眼里都是一个胡闹的孩子。
“你突然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周妤榕摊手道：“你可别误会我，我是真的希望你和书书能够好好的，虽然里面也夹杂着我的私心。”
她的身体往竹椅上倾，将手肘搁在扶手上，预备和面前这个最小的亲弟弟来一次真正的谈话。
“周聿安，你真的就打算这样保持现状？”
他怔愣：“什么？”
周妤榕轻笑：“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患上分离焦虑，就像你小时候那样，我也不能理解你对书书疯狂的在意。但作为姐姐，我希望你能幸福。”
“书书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我相信你也知道随时随地黏在她身边，她只会想要逃离。一张结婚证，并不足以把她拴在身边。”
周聿安垂首凝视咖啡液体，下意识摩挲着掌心的杯壁。
“可我从来没有要把她拴在身边……”
她可以去做空中的鸟，旷野的风，但他只希望她会有停留在他身边的时候。
“我知道，我知道。”
周妤榕语气无奈，此时的周聿安在她眼里简直是个重度恋爱脑，还是个爱奉献的人。
但是她有什么办法，终究是自己的弟弟。
“我并没有让你去囚禁她的意思，只是你的精神状况你自己也清楚。你不该只做等待，你自己也应该走出去。”
“你现在能因为她会回家而感到满足，未来也会因为她回得太少而痛苦，人心是得不到满足的。书书自己在往前走，你也不能只停留在原处，你就不怕她有一天会对你感到失望？”
“当然我并不否认主内的价值，但是在没有足够的感情基础的支撑下，你怎么能保证书书不会变心。再说了，在爱情上，你们根本还没有完全交心。你该给彼此一个放松的尺度。”
周妤榕的话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周聿安的心里，是啊，没有……
他的手止不住地开始颤抖，“大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认真考虑的……”
望着周聿安远走的失魂落魄的背影，周妤榕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话太过尖锐，要知道他可是个病人。
但同时她又清醒地知道，她要是不推他一把，就这样犹豫不前，未来他的世界就只有姜书宜那么大。
若是有一天世界崩塌了，那他……
姜书宜这边的工作进展十分顺利，作为她的第一份工作，她保持着十分的热忱，甚至努力到一回酒店就修图。
许俪洗完澡出来见她又在电脑前用工，边惊叹边劝导：“欲速则不达，要学会放松点啊小姜。”
姜书宜说：“反正回酒店也没事儿可做，再说了周导说还有一天就可以全部录完了，我这不是想要早点交差嘛。”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一晃工作就要结束了。
“到底是年轻啊，爬一整天的山还精神抖擞的。”许俪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肩背，“不行不行，结束了我必须去约个按摩，骨头都要散架了。”
话音刚落，许俪的手机就响了，她刚一接通，对面就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妈妈！”
“哎，宝贝晚上呀。”
说完她就冲姜书宜打了个手势，转身往外面去了。
姜书宜点点头继续盯着电脑上的图，只是她忽然想起来某个黏人的家伙竟然一整天了都没有给她发信息。
她索性放松一下，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干嘛呢？一天没见人。
对面的回复竟姗姗来迟。
周聿安：刚才在洗澡。
姜书宜想起前不久看过的那片腹肌，鼓了鼓腮帮子。
：好吧。
姜书宜也不再发信息了，默默等他打视频过来，没成想时间都过去三分钟了对面还没动静。
：？？？
姜书宜咬着指甲思索，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直接一个视频播了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对面终于接了，却是转成了语音电话。
姜书宜蹙眉说：“周聿安你搞什么飞机啊？”
对面的周聿安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像往常一样和她调笑道：“脸上长了几颗痘，怕你笑话我。”
“长的是痘还是包，连脸都不敢让我见了？你奇奇怪怪的。”
不过他不愿意姜书宜也没强迫，毕竟以前大学四年里他们也是这样打电话，还是婚后这厮才开始疯狂播视频过来，频率高得吓人。
有人一起闲聊，姜书宜反而修图的动作更快了，他那边听见了鼠标轻轻敲击的声音。
他问：“还在工作？”
“是啊，早点完工早交单。”她的工作内容毕竟特殊，只需要提供这些照片，所以进度全看她自己。
姜书宜又告诉他：“再过一天我的工作就结束了，你想不想要什么特产？我帮你带回去。”
“没什么想要的，你平安回来就好。”
男人的声音因为沙哑在黑夜里显得格外低沉，他平静地说话的时候，嗓音总是格外得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