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从前
“真的要化妆吗?”
穆嵘的头有些抗拒地往后仰。
姜书宜捏着粉扑无奈道:“这都是为了上镜,你放心,只需要简单扑一层盖一盖瑕疵就可以了。你要是真不喜欢,剩下的地方灯光和后期会弄好的。”
“什么呀,前期能做好的东西干嘛要麻烦后期!”
许俪刚弄完崔莹的妆,气势汹汹袖子一撸就夺过姜书宜手里的粉扑。
“穆同学你就别抗拒了,这都是为了工作,你就忍忍吧啊。”
随后便不顾穆嵘的抗拒,压着他的头上完了妆,他莫名有种被糟蹋过了的凄凉感。
“噗。”崔莹看着他不厚道地笑了,然后赶紧就捂上了嘴。
穆嵘麻木地扯唇,“有那么好笑吗?”
“没有没有!穆师兄其实你的妆真的很淡的,许姐手艺很好,给你化得可帅了。”
崔莹被他抓包了,顿时巧舌如簧。
姜书宜给她编着发默默偷笑,这不是也挺会说话的嘛。
简单地弄好了两人的造型,许俪就去布光了,而姜书宜则折回去拿相机。
等姜书宜再回来,穆嵘的房间一角已经大变样,布置得跟摄影棚一样。
景一补好,姜书宜就立马进入了工作状态。
“你们俩谁先来?”
崔莹面对这样的场景有些怯怯,她还从没有拍过这样的照片,下意识抗拒镜头。
“穆师兄,要不你先吧?我在旁边学习一下。”
穆嵘点头,“那我先来吧。”
只是他一上场,人就站得笔直,跟站军姿似的。
姜书宜弯腰摆弄相机找角度,模特是帅,但就是气质太冷了。
“穆同学,你看一下左边的灯。对对,下巴低一点。麻烦笑一笑,太拘束了啊……”
这就是棚拍的弊端,根本抓不到模特自在的神态,而普通人大多数面对镜头都很不自然。
姜书宜放下相机,提醒他:“穆同学你的袖口掉下来,折一下吧。”
“好的。”没了镜头对着,穆嵘霎时放松了下来。
“咔嚓!”
穆嵘错愕地抬起头看向她,发现姜书宜摇着相机冲他笑得得意。
“终于拍了张好看的了,穆同学你可太难拍了。”
“我看看。”许俪凑上前,她抵着下巴赞道:“小姜你技术真好,这张确实好看。”
照片里穆嵘背着登山包,随意地挽着袖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去寻找新目标,略方的眼镜又正好框住了低垂的眼睫,很有学术气息又不缺生动。
崔莹在一旁也看见了,当看到相机里穆嵘呈现出的不一样的气质,她的紧张也顿时消散了不少。
两个人的单人照其实花不了多少时间就完成了,主要是后期崔莹可比穆嵘配合多了。
他们将他房间里的设备收拾了一下,姜书宜便转身去洗手。
而卫生间里穆嵘正在卸妆,虽然许俪只给他化了一个淡妆,但他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总感觉脸上硬邦邦的。
见她进来,穆嵘便侧身给她让了一个位置。
“不好意思,拍我是不是很麻烦。”
和崔莹相比,他的难度确实大一点,但姜书宜却也没太放心上。
“没事,你不用太紧张,山上的照片才是重点。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太在意镜头,后期我会随意抓拍的,以自然为主。”
穆嵘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专门怼着他让摆姿势就行。
姜书宜透过镜子看见他叹气,于是被逗笑了。
“面对镜头有那么困难吗?”
穆嵘难得勾唇笑了一下说:“或许这就是镜头恐惧症?”
“那后期的录制可怎么办,摄像机可比我的小镜头明显多了。”
“只要不是一对一我会好很多……”
姜书宜转身看他,扯了张纸巾擦手。
她扬眉道:“哦,只对我不自在?穆同学,你这是厚此薄彼啊。”
她跟他说话的神情很生动活泼,穆嵘莫名想到了阳光底下的茼蒿花。
“……没。”
穆嵘下意识避开视线,却被她脖子上的红点抓住眼球。
他指了一下姜书宜的脖子提醒道:“你是不是过敏了?脖子上好像有一大片红点。”
“啊?”
姜书宜赶紧往镜子里照了照,只微微扯开领口就能看见颈部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点。
“……还真被他说中了。”她嘟囔。
难怪她上午总觉得背上痒呢。
姜书宜将打湿的纸团丢进垃圾桶,往外面走去打算去拿自己的手机。
可怜的小齐,请再帮她带个床上三件套吧。
而另一边,周聿安正跟一个人视频,对面发出的声音是正宗的英式英语。
“Ehren,你现在依旧觉得焦虑吗?”
周聿安望着电脑后他与姜书宜生活了将近半个月的空间,每一处都充满了有关她的记忆。
“不,我现在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哦?”
对面的棕胡子医生对他的回答非常惊讶,因为这个病人患有焦虑症。
虽然每一次复诊他的情况看来都能得到控制,但在Barker看来他总是处于一种无处安放的惊惧下。
Barker不由试探:“这种变化是不是和那个女孩有关?”
没想到屏幕对面的Ehren竟然笑了起来,眼底的温柔简直要溢出眼眶。
“是的,很抱歉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就在前不久,我们结婚了。”
“God!”Barker惊呼出声。
作为Ehren的私人心理医生,他一直知道有那么一个女孩存在,她是Ehren的青梅竹马,更是他的安定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知道你之前还在为她即将毕业伤神。”
他的这位患者一直被他的青梅牵动着心神,虽然作为一名心理医生这么说可能一点都不科学。
但是Barker始终觉得她比任何一个药物都对Ehren更有效。
犹记得有一年,那是Ehren焦虑症最严重的一次。
他打电话给他说课题太重,有个公式他总是解不出来,从而导致失眠越来越严重甚至出现过痉挛的情况。
作为医生,Barker只能劝他继续服药,但也深知药物带来的副作用。
可隔了一个星期后,Ehren再次致电给他。
电话那头Ehren的声音变得轻松又开朗。
Ehren说:“我去南美见了我的一个朋友,她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是最小的朋友也是亲人……不,我没有和她说话,我只是在远处偷偷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