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主仆关系隔空达成
听薛宝钗说得周全，薛姨妈满意点头：
“好，就按你说的办，也是那孽障没福气……”
说话间，又开始抹眼泪。
薛宝钗见状，宽劝了许久，才让薛姨妈渐渐止住，薛宝钗又服侍她去休息。
待薛姨妈躺下，没什么事了，薛宝钗这才离开，回自己房间来，并让莺儿将香菱叫了来。
须臾，就看到一个年轻丫鬟进来，见她容貌甚美，眉间一颗美人痣，最是惹人注目，也正因这颗美人痣，让她平添几分美态。
虽只是丫鬟打扮，但一眼就能看出，她和别的丫鬟完全不同。
见到薛宝钗后，香菱恭敬福礼问好：
“姑娘，你找我。”
薛宝钗仔细看了看她，轻叹：
“香菱，我哥哥是回不来了，他在狱中立下一份字据，将你转赠给了别人。”
香菱面容顿时僵硬，下意识跪地求情：
“姑娘，求你别让我离开，我愿在姑娘身边，当个粗使丫鬟。”
薛宝钗见状，忙让莺儿搀扶她起来，接着说：
“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说着，将薛蟠为何要将她转赠给别人的缘故，以及转赠的人是贾琮，还有，贾琮并不打算要她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香菱原本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听了这话，顿时愣在原地。
“……我和太太商议了一下，打算先将你留在咱们家，待那陈书吏此后发迹了，或是什么时候需要了，便再将你送去他身边。”
“这样一来，既能全了哥哥的心愿，也不会让那陈书吏为难。”
听到这里，香菱内心一阵不安，虽听薛宝钗对贾琮很是推崇，可没有亲眼见过，谁知贾琮的脾性如何？
于是，便再次向薛宝钗求道：
“姑娘，我愿一辈子服侍你，哪怕只是当个小丫鬟也足够了，我…再不想过以前那般日子。”
薛宝钗知道她悲惨的命运，能够理解此时她的顾虑和心情，柔声劝道：
“我知道你是担心那陈书吏的为人，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不必未此担忧，我们薛家两次拿银子感激他，他都能够保持理智。”
“另外，他也回信说，自己养不起一个丫鬟，让我们薛家收回好意，仅此，也能看出他的品性很好。”
“也是他，帮着走通关系，进了风羽卫牢狱里，见到了哥哥。”
“本来你早该入哥哥房里的，只是太太觉得不妥，这才一直拖着，如今既然是哥哥的意思，我们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说到这里，眼眶逐渐红了起来。
“你也知道，我哥哥恐怕在劫难逃，这也算是他最后一点心愿，我们必然要帮他做到的。”
香菱听完，脸色变了变，知道这事已成定局，不可能改变了。
慢慢地，也只能接受了，心态也发生了改变，开始好奇，自己的新主子，到底长什么样？又是个怎样的人？
就在她暗自思忖时，听薛宝钗说道：
“香菱，你此后就先跟着我，按大丫鬟身份办事，月钱再涨一等。”
“不过，你也得做好，随时去那陈书吏身边的准备。”
事已至此，香菱也只能认了，恭敬应承着。
自此开始，她便成了薛宝钗身边的大丫鬟，实际上，却是薛宝钗替贾琮暂时将香菱养在身边。
也因此，薛宝钗对香菱倒也挺尊重，不会苛求她做太多事情，不过，也会时常教导香菱服侍人的规矩和细节。
薛宝钗也在暗暗期待着，贾琮说要和她们薛家做生意，到底是准备做什么生意？
只过了三天，薛宝钗就等来了贾琮的回复。
待看贾琮写的生意可行性方案时，薛宝钗满脸惊奇。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会写出这样统筹性的生意方案。
其中包括了方方面面，详细说明了，这门生意的具体内容，以及如何赚钱，如何细水长流，如何应对别家的竞争等等。
更让薛宝钗惊讶的是，贾琮要做的这门生意，很是特殊。
贾琮想要成立一个类似于‘包打听’的行当，以买卖消息为主。
这种生意，薛宝钗也听说过，有些人需要打听消息，又不方便自己出面，便会找人替自己去打听。
亦或是，想知道某些消息，直接去找‘包打听’一类的人买消息。
甚至于，这些人还可以替人打点官府、权贵人家的门道，十分灵通，也有很强的关系网。
只是，这些人一般只存在于‘地下’，见不得光，也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姓名。
一般想要找他们，还得有熟人带路。
而贾琮竟然就要做这样的生意，让薛宝钗有些始料未及。
她原本想着，不论贾琮做哪门生意，以薛家的底蕴，怎么都可以办起来。
甚至于，贾琮若是提到了她们薛家本来就有的生意，那就更简单了，直接按股分红就是。
可她万万没想到，贾琮选择的生意，如此的冷门，冷门到，她都没怎么接触过这个行当。
而贾琮之所以想到要做这个生意，自然是因为想要发挥他小吏的作用，也想借此来达成自己的目标。
底层胥吏虽然低贱没人权，但他们几乎活跃于所有衙门中，是各个衙门最底层的基石。
很多具体事情，也都是这些胥吏完成的。
因此，如果能够结识这些胥吏，就可以获得大量的信息，不仅可以让他得以知晓很多事情，从而规避一些风险。
同时，还可以将一些消息卖给有需要的人。
他特意去了解过，本朝没有禁止消息买卖，只是大多数人忌惮透露消息后，被人盯上，所以都选择在暗中交易，从不敢摆在台面上来。
所以他相信，只要将这门生意，正规化，还是挺有搞头的。
最主要，他的消息来源是源源不断的。
而且他本来也是想要结识更多的胥吏，正巧可以借这门生意，慢慢渗透，最终将所有衙门里的胥吏都纳入消息来源之中。
做法也相对简单，只需要给这些胥吏一些月钱就行了，低级胥吏月俸很少，如果能额外得一笔收入，想必他们还是很愿意加入的。
贾琮也没想着要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惊天隐秘，或是军国机密等，只需要有一些平常有用的消息就行，这对于底层胥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
他打算从最基础简单的消息做起，等正式赚了钱，再慢慢渗透，获得更多的机密消息，甚至于可以将一些低级官员也拉入进来。
贾琮觉得，当这些胥吏编织的消息网和关系网彻底布好后，比之风羽卫都不差多少。
他甚至可以知道，各个衙门中的一些隐秘，风羽卫的探子都未必能够知道的隐秘和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