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奇怪的人
在露米娜，住在地下街的下民，一切制度都被禁止。
根据法则，他们不能来到地上工作生活，不能生育，没有人权，为了活下去，一些年轻人只能在地下街的矿场工作。
许多人因为长期接触不到正常空气和阳光，身体都发生了异变，一些年龄大的老人，只能默默等死。
每年都有无数想要来到地面生活的下民，被联邦兵团发现打死，还有的人为了自己的家人，自愿加入生物研究，当作贵族的实验品。
莱尔看着相框里的照片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容，照片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弟弟还带着生日的小帽子。
这是一家人唯一的一张照片，莱尔心疼的摸摸照片上弟弟的脸，感叹命运真的不公平。
“你帮我，我帮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身后黑暗中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人，那人语气带笑，一双黑眸闪着精明的光：“放心吧，我说到做到，按照在露米娜的名声，我不应该是你现在的最佳人选吗？”
“我相信您，可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我弟弟？”
“等这件事结束了，放心吧。在我手里比在坏人手里安全多了。”沈妄从暗处走出来，站在窗边往外看。
他身上的设备都被收走了，按照时间来算，应该差不多了。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等晏云灼一会回来，你就按照计划行事，明白吗？”
莱尔点点头看着沈妄，又回想起那天的情形。
沈妄最让人窒息的一点其实一直都是他能看穿别人的心思。
所以当他问到修改权限的时候，莱尔瞬间浑身僵硬，她就知道一切都瞒不过这人。
“我.....”
“别和我说你不知道！”沈妄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在这里，席瑞身边只有莱尔一个侍从，所有事务都是她亲手负责。
消失的影像，被修改的记录，这一切都只能是莱尔的手法。
为什么这么做？沈妄只能想一种可能，就是她被人拿捏到把柄了。
作为一个底层的人，恐怕只有家人才是她的软肋吧。
“我不能.....”
“好，把人带进来。”
莱尔刚想开口辩解，就听见沈妄朝外喊了一声。过了没多会，一个少年被带了进来。
少年骨瘦嶙峋脏兮兮的，头发长的像鸟窝，脸上还带着大大小小的淤青。
被带进来之后，整个人一动不动站的直挺挺的。
“看看这是谁呀？”沈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莱尔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面前不说话的少年时，眼神瞬间变得惊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少将，求您了，我弟弟什么都不知道，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
“别说没用的！”沈妄站在两人中间，把人隔开：“说些我想听的，你现在还没想明白吗？能救你弟弟的只有你了。”
“姐....姐姐？”少年说话含糊不清，瘦的只剩骨头的小脸藏在头发下，他怯生生的望向莱尔，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三次看见他的家人。
本来士兵闯进地下街的时候，少年以为自己要死了，他害怕极了，但看见没有顶的明亮天空，少年又觉得死了也还不错。
阳光像温水，空气也甜甜的。最重要的是他又见到了自己的姐姐。
莱尔吸溜了一下鼻子，跪在地上开始描述起那天的情况。
“那天，纳伏和国主议事，我就守在门外，我听见上将说，他从改造计划记录里发现了端倪。”
“什么端倪？”
莱尔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她站在门外，两人刚说到记录的时候，屋里突然有人闯入。
纳伏在屋里大喊席瑞的名字，紧接着便一声枪响，莱尔吓了一跳，连忙推门进去。
可她进去的一瞬间，屋里确实没有人，而纳伏也已经倒在血泊里。
席瑞站在尸体前，愤怒的看着莱尔身后。
突然一只枪抵在她的后脑，一个类似机械的声音贴着耳边：“别动，不想看见你弟弟尸体的话，就安静。”
原来凶手藏在门后，莱尔不敢转身，枪声在耳边响起，她眼睁睁看着席瑞慢慢倒下。
莱尔恐惧的想尖叫，但嗓子像堵了棉花。
身后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开了，莱尔没有感觉到，她被死死的定在原地。
“知道该怎么说吧？说错了你弟弟的尸体就该出现在帕林的实验室了。”声音飘忽不定，根本听不出男女。
莱尔抖得像个筛糠说不出话，那人在耳边嗤笑了一声，从窗户离开。
“就这样，我当时懵了，也不知道怎么就答应了，少将！！救救我们吧！！”
沈妄居高临下的看着莱尔，目光透着寒光，像盯猎物一样。
莱尔不敢抬头，直到背上的锋芒感消失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起来吧，地上多凉啊。”沈妄面上带笑，坐在一旁，朝少年招了招手：“我又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
少年也意识到气氛不对，看到沈妄的动作，连忙走过去，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这是地下街的婆婆们教的，只要见了贵族的人，就要懂规矩，他不明白姐姐做了什么，但他觉得只要懂规矩，就不会给姐姐添麻烦。
“你帮我演出戏，我就帮你弟弟摆脱下民的身份。如何？”
莱尔猛地听到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弟弟朝沈妄磕头，她才反应过来，仿佛抓到救星一般，慌忙的答应。
“不过，你骗我这回事，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沈妄语气听不出好坏，莱尔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沈妄睚眦必报，整个露米娜人尽皆知。
而且纳伏席瑞和他的关系不一般，纳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沈妄心里憋着一口气。
沈妄敲了敲桌子，门外进来一个士兵，将少年带了下去。
紧接着他慢悠悠的站起身来，从腰间拔出枪，朝着莱尔上膛：“喊。”
莱尔瞳孔一紧，只见他又将枪举起来，对准了她身后的席瑞，又重复了一声：“喊！”
“救....救命啊！！沈少将要刺杀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