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气运
渝都，云上天宫。
晴空之下的千里浮空岛静静悬在那里，阳光透过云层为其披上金色冠冕，沉默、无声、永恒......
那不是岛，那是权力的象征。
攀上云巅，可以看到天宫之上并非全是宫殿，高峰长河、湖泊繁林，无一不足，无一不有，简直是一片小型大陆。
在天上云宫最高的山峰之上，有云宫之上最宏伟的一座宫殿，那就是渝皇所在，整个大渝再找不到可以媲美这里的居所。
并非只是因为穷尽奢华、威严堂皇的建筑，而是因为所居之人的身份。
今日，这座宫殿迎来了一位客人。
“哈哈哈！”
大殿内传出畅快的笑声，豪放、不拘，自有威严在其中，宫殿外象征性的守卫们微微低下头颅。
“不愧是我大渝的天骄，实在有我大渝的风采。”
大殿之内，高阶之上，大渝仙朝的共主，渝皇正坐在正中大椅，开怀大笑。
虽然渝皇的声名响彻樊洲，但应该没几个见过他的尊荣，没人会想到其人其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矮子。
不仅长相不英俊，个头也差强人意，只是单纯的壮，像是横向生长的一般。
浓眉大眼招风耳，皮肤黝黑长发盘起，不像皇者，倒像是凡人世界的苦力汉子。
也就身上的华丽服饰给他加上寥寥尊贵。
却有一种安忍不动如山峰的巍峨感，坚韧、厚重、沉稳，令人仰望不止。
但是，这些气质无疑更符合苦力的身份，也是奇了怪了。
他指着大殿中央的光幕，光幕中是道显秘境的‘雷界化生’和‘天道一粟’，胜负在刹那分晓。
“瞧！如何？两个小家伙都还不通真君威能，用的一出半是元丹半是婴变的手段，看上去马马虎虎，其实已经远超同境太多太多。”
监天阁主彻神大真君正坐在他左手侧，看上去实在懒得附和，眉头稍稍抖了一下，也不知道算不算作回答。
两人的身份是君和臣，但臣对君并不恭敬，反倒有些不耐烦；君对臣的不恭敬也毫不在意，或者说压根就没在意。
不和谐的一幕反而看上去极其和谐，说不出的怪劲。
渝皇抚掌赞道：“特别是你监天阁那个小家伙，简直匪夷所思。
与天道博弈，虽有听闻，但那都是些诸天传说中的人物，孤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彻神大真君终于回了一句：“凭借神通罢了，打得过的赢得利索，打不过的也输的干脆。”
“哎！怎能如此说！”
渝皇不愉的瞪了一眼，但并没有反驳，显然也觉得彻神大真君说的在理。
“渝皇要是找我来看小辈斗法，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他当时就在场，没必要委屈自己再看一遍吧？
“好好好！说正事。”
渝皇大袖一挥，光幕便消失不见，他扭头看向同样坐在高阶之上的彻神大真君。
虽然大殿修的像极了凡间的皇宫大殿，但其实压根没怎么用过。
身份不够的来不到这处宫殿，身份够得倒是能来，可来了难道也像凡人世界一样，皇帝坐在高阶之上，大臣在阶下恭敬拜会？
想屁呢！
大家都是法相境修士，谁也不会忍受那样的侮辱，乖乖来这里拜见，已经给足了人族八古之一‘姚’姓的面子了。
修士，自然以修为先。
大渝仙朝虽然带了个朝字，但本质上是几个大势力统合后的产物，名义上是君臣，其实在某些方面和宗派一致无二，套上了一个比宗派招收弟子更先进的手段罢了。
“这些年你一直在监天秘境，天机测得怎么样了？”
对于渝皇招他来的用意，他一早就猜到了，特别是看了南宫虞和林始衡的斗法，他就更清楚了。
他的回答是：“不怎么样！”
不等渝皇再说，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咱们之前说好的，我只是尝试一样，不要抱太大希望，就算真有什么天机，也不是我能测出来的。”
渝皇盯着他，眼神依旧炯炯有神，似乎是不甘似乎是不信：“一点都测不出来？”
“一点都测不出来！”
渝皇收起笑脸，望向大殿外的天穹，总算有了几分皇者的威严：“东海界的气运变化已经很明显了，而且早在百年前就开始变化，为何天机一点都测不出来呢？”
彻神大真君低着头，眼眸半开半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只是尝试一番，给面前这位一个说法。
不过给出的回答，自然要换个说法。
“百年内，大渝仙朝有了桃李七子，南方诸派，藏剑宫有了‘天生剑种’，千法门有了‘一法真’，玄阳宗有了‘阴极’之修。
云宗、千佛山、铸剑山......乃至那些小宗派，皆尽涌出了一批从未有过的天之骄子。
这还只是樊洲，往近了说，天元岛、沉山岛、明渊岛......往远了说，煌洲、通河洲、莽洲......皆是如此。”
彻神大真君停顿了一下问道：“东海界自有记载传承以来，何时有过这般盛状？怕是把五万年前界域巨变至今的所有不世出的天才加在一块，也没有这百年涌现的多吧？”
虽然是问句，但他是在叙述，并非真要询问渝皇，渝皇也并没有回答。
“这不是东海界哪方势力能左右的，这甚至都不是东海界域本身有能力孕育的，所以......”
渝皇终于说话：“所以你是想说听之任之？全当做瞎子？”
彻神大真君给了个无奈的眼神，不然呢？
渝皇站起身来，他知道彻神大真君说的在理，但他已经快到仙人之途前的真正顶峰，再迈一步，便是诸天万界的行者，实在不愿在这个关头遭遇未知的风浪袭扰。
“姚氏乃人族八大古族，或许你该问问族中那些存在。”
渝皇笑了，说的倒是容易。
诸天万界何其辽阔，你以为像你一样，我叫一声，你上来陪我说说话？
那得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现在把机会用了，日后真到了不得不用的时候，又该如何？
他笑道：“桃李学宫那个老家伙倒是干脆，数万年基业，说赌就赌，也不知道桃李一脉的人怎么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