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分歧
昏暗中，气氛再次变得融洽。
“陈老，将护院大阵的主阵盘给他一份，一个不要脸非得蹭住的同门，省的我不在他进不来。”
于方洲结束了对峙，变得如往常一般和善开朗，继续向前走，身后传来尹山青的冷笑。
他环视庭院上空：“笑话，就你这护院阵法，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拦得住。”
“对啊！”，于方洲一拍脑袋：“陈老，给他一份阵法图。”
“既然你提起了，那有空改良下阵法，算是给我交的住宿费。”
尹山青表情一滞，咬牙切齿的回复了一个字：“好。”
那位一副管家打扮的‘陈老’在一旁轻笑，尹山青顺势朝他拱了拱手，没好气的‘自我介绍’：“尹山青，蹭住的。”
“尹道友说笑了。”
陈管家对着他和气的行礼，说道：“老朽早已听闻‘天青雨’的大名，经常能听到老板和几位管事谈起道友，还是第一次蒙面，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好说。”
虽说自己应承下一份差事，但也没什么负担，以他的阵法造诣，改良个护院阵法绰绰有余。
只有陈管家看不太懂。
护院，护院。护院的阵法能随便给人看吗？
自己主家的同门们也有阵盘，但是只有副阵盘，主阵盘只有主家和自己这个管家各有一副。
即便这样陈管家依然觉得主家的同门已经是主家的道友了，不是烂大街的道友，而是大道之友，现在这个大概是大道他爹。
“陈老自忙吧，我和他还有话说。”
“是，老板。”
走到中堂跟前，于方洲转身进了侧房，这是一间书房，不过没几本书，零散几个玉简随意摆放在书架上。
尹山青略微秒了两眼，评价是不如不摆。
关上房门，一道禁制从房门上闪出，随后金红色阵纹爬上了房间四壁，于方洲用眼神示意尹山青。
阵法：三才归元阵。
一道玄妙的气息从尹山青身上蔓延，阵纹如同流水蔓延覆盖，进而充满整个房间。
“如果这样还能被偷听，那我也没办法了。”
尹山青摊了摊手。
“别废话了，你让尚名发的道誓是怎么回事？”
尹山青一阵牙痒，沙包大的拳头一阵摩擦：“他还真是记挂你，什么都跟你说。”
记挂我？
尚名？
“或许吧！”，于方洲坐定后靠在座椅上，或许是记挂，又或许，只是找个帮手，给‘于师兄’分担什么危险。
这也不是稀罕事，还在学院时不就这样嘛！
闷头发财的事情，自然由他的‘尹师兄’去做；但凡有点麻烦，就拼命往外扯，生怕‘尹师兄’力有不逮，这时总能‘记挂’起别的什么‘李师兄’、‘于师兄’。
同为入学后不久就聚在一起的小团体，关系自然都好，但一家人尚且有亲疏，小团体自然也不例外。
让曾尚名站在尹山青身后记挂别人？
算了吧。
他于方洲承受不起。
“快说！”
他敲了敲桌子，催促道。
“一座秘境。”
尹山青言简意赅。
“秘境？”，于方洲忽的站起身，神情一下子变得不一样，还有这好事？
逼问道：“洞天之灵找到了吗？”
“找到了，一座石碑。”
“哈！”于方洲笑出声来，居然是件大好事，曾尚名那小子还算没有良心坏透......
等等！
想到曾尚名的为人，找上门的事总是伴着麻烦，小好事有小麻烦，大好事有大麻烦，试探性问道：“没什么麻烦吧？”
“......暂时没有。”
于方洲缓缓坐了回去，松了口气。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忙开发秘境？”
“不全是，我主要是怕吃不下。”
“吃得下！”于方洲盯着尹山青，自信心溢于言表，冷笑连连：“你加上我，就算泄露了又如何，让他们从我手上拿！”
说着一抹金色火焰在他手上升腾，夜晚的书房生出旭日东升的灿烂辉煌之色，弥漫在房间四壁的灵阵摇曳不止，好似罩在火堆上的纸张。
“最不济秘境交了去，等来日，再加倍抢回来，”，说到这里不觉笑出声，着实不信有人蠢到为了一座秘境，愿意得罪两位桃李七子。
他们代表的是绝对的天资、绝对的前途，法相境只是必然，这点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绝对的自信。
“那是一座有日升月落的秘境......”
悠悠轻语熄灭了大日，于方洲一双眼睛瞪圆。
“一座可以承载太阳星太阴星投射的道则运转的秘境，怕是仙人也要眼红，桃李七子又算的了什么。”
大日重新升起，这次没有火焰升起，只有道则弥漫。
于方洲的神情再次有了变化，冷漠、孤寂、傲慢的如同神灵。
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右手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
“所以你只让曾尚名发了个道誓？”
“是！”
“为什么不杀了他！”
“你说什么？”
“为什么不杀了他！”
“你疯了？！！”
“你总是心软，小时候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我是来找你想办法的，这不是办法。”
“即便表现的猖狂暴躁刚强，实际却软弱不堪，甚至......”
轰~
有气息在这个瞬间升腾。
狂风骤起，怒浪盈天。
小屋一下置身在了九霄云外的无尽风暴中，狂暴的风、水属性让屋内的气息压抑到了极点，缭绕的青蓝色云雾骤然充斥两人的视线。
冷漠的神灵终于停下了机械的数落。
一双黝黑的眼眸不知何时变成了灿金色，气息从旭日东升变成了大日高悬，普照九天、炽热无情！
直勾勾盯着桌子另一侧的尹山青，那个青蓝光雾环绕中如同魔王的壮汉，目光炯炯。
半响，神灵和魔王的对峙，以神灵败北结束。
于方洲的眼眸重新变成黑色：“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只是以后不要后悔就好。”
“我从不后悔！”
魔王也重新变成壮汉，青蓝云雾流淌回壮汉的衣襟，尹山青高挺的胸膛一下子缩了回去，炯炯目光失去了些许色彩：“他是我们的朋友。”
“当然，在不影响你道途的前提下，他确实是！”
“我的道途？应该说是你的道途吧！”
于方洲精神恍惚了一下，轻笑道：“没错，我们先是修士，然后才是各自之友。
道友，道友，道在友先！”
“假如有一天，挡你道途的人是我......”
“我会出手的！”
不等尹山青说完，他便斩钉截铁的说出答案：“我会出手！”
“即便我们打小相识，自封桐到渝都，从凡人到真人？”
“是的。”
尹山青并没有觉得惊讶，这个回答他一早就知道，没错，这是‘烛照’会做的事。
和善可亲只是外在，冷静残酷才是本心。
道途之上无私情。
“说回秘境吧。”
于方洲躲开眼神，说道：“你就当没发生，只要没人泄露，仙人之下没人占卜的到。
太阳和太阴的道则会屏蔽秘境的信息，就像仙人之下没人能平白推算另一座界域，这不是修士能办到的事，自然也不会有人察觉。”
于方洲的话尹山青是愿意相信的，毕竟是天生宿慧之人：生而知之。
“好。”
尹山青收了阵法打算离开。
“等等！”
“怎么？”
于方洲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你离开掌军阁后有什么打算？”
“重建学宫！”
他没有半点犹豫，脱口而出：“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足够的实力，并且需要知道学宫为何解散。”
对于这个回答，于方洲沉默不语。
尹山青则扭身离开。
等晋升真君后，他会找夫子索要答案。
尹山青离开，于方洲叫来那个管家。
“那个跟山青回渝都的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