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光明祭坛
不管是海盗还是洛尼娅号的水手，此刻都有些慌了。死人他们并不在意，可这么多自愿上吊的死人，给人太多遐想的空间。
其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他们为什么要上吊自杀？
洛尼娅转头看向夏淮：“前面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好去处。”
阿兰德也看向夏淮：“你怎么看？”
夏淮心说我哪知道会遇到这场景？不过大眼珠子此刻倒是略带嘲讽之意道：“凡人面对恐惧的时候，总会选择直面死亡。我实在难以理解他们的行为，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夏淮：“我觉得你说得不对，他们不是害怕恐惧，而是他们必须在众多死法中选择一个最简单的也是最轻松的死法。”
“是，还是船长大人分析得透彻。”
没理会大眼珠子的马屁，夏淮盯着其中一具缺了左腿的尸骸，若有所思，在不少人的注视中，夏淮突然开口：“奥古斯特，解开一个吊死者，让他落在地上。”
“刷~”
奥古斯特只是挥动了一下他的大剑，一道刀光闪过，一具尸骸便摔在了地上。
众人起初还不明所以，但下一刻，就看见那尸骸，在沉静了几秒钟后，竟慢慢地扭动起来。
他身上那如风干腊肉般的干枯皮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裂，脱落，脱落之处，那些皮肉还能蠕动两下，可很快就失去了活性。
而皮肉掉光的尸骸，自然就成了一具白骨，那白骨眸中仿佛被点燃了幽蓝色的火焰，正扭着脑袋，看向了奥古斯特。
“果然！是这片土地有问题。他们不是都喜欢上吊这种死法，但这种死法，至少可以让他们保留全尸。”
“土地有问题？”
所有人纷纷看向脚下，不少人都开始连连抬脚，恨不得给自己安上一双翅膀。
费恩声音凝重：“这是一片遭受了诅咒的土地，很强大的黑暗诅咒。但这诅咒似乎只对死人有效。”
夏淮声音平静地道：“我好奇的是，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宁愿选择吊死在这里，也不愿继续前行？”
“继续往前走吧！”
夏淮平静地说道。
既然都觉得他能带路，他就算说自己不能，估计也没人会信。
索性，夏淮直接开始发号施令，至少在这一点上，包括阿兰德在内，就算质疑他，但也都得遵循他的指令。
果然，阿兰德皱眉：“还往前？”
夏淮：“既然他们吊死在这里，就肯定有原因。这同样意味着，只有他们见过了这个原因，才会选择回来吊死。所以，至少在见识到那个原因之前，我们也还有机会回来把自己挂在树上。”
夏淮十分淡定，相比于那巨型章鱼，他觉得这些一碾就碎的骷髅，似乎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当然，作为两队人马中唯一的向导，虽然是被强加的，但这也保证了他的安全。所以至少目前为止，他的心态还算不错。
穿越一具具悬吊着的尸骸，这些尸骸的身上或旁边的地下，或多或少会残留一些锈迹斑斑的武器，奇奇怪怪的饰品，少量的金币和银币。
有一个海盗，偷偷捡了一枚金币，却在阿兰德一个眼神之下就丢掉了。
只听阿兰德道：“都给我管住手，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骷髅岛，你并不能确认这里的东西是不是带有诅咒，哪怕只是一枚看似平平无奇的金币。”
“是，船长。”
夏淮其实也有捡两枚金币的想法，他其实一路上看见好多枚了，但碍于自己现在所扮演的身份，容不得去干这事儿。
不过现在听到阿兰德的话，他觉得自己还是早点打消这个念头为好。自己身上已经有一枚亡者之戒了，别再来一枚诅咒金币，那就不好玩了。
不过，大眼珠子则没所谓地说道：“这个人类倒是聪明，这些金币的确已经被污染，以这些低级水手的力量，随便捡走一枚，只怕都活不过三年。”
“真有诅咒？”
夏淮心头一动，他还以为这种被诅咒的东西很难遇到呢，在电影里这都是极难寻觅的宝藏。可现在，满地都是诅咒金币？
关键是，这些金币的制式也不完全一样，应该是这些悬尸者随身携带的。这也就意味着，诅咒和金币本身完全没有关系，完全是因为这片土地。
奥古斯特一路上碾碎了很多的活性残骨，在走了七八百米，一处林木稀疏的空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是光明祭坛。”
洛尼娅发出了错愕的惊呼声，阿兰德和费恩等人也纷纷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夏淮虽然心里想问光明祭坛是什么，但周围气氛显然不太对劲，他还是先别插嘴为好。
果然，阿兰德沙哑的声音响起：“光明教会的红衣主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夏淮眼中，并没有什么祭坛，在那两三百平的空地中间，一个身体干枯，披着破烂红色披风的老者，正垂首坐在一块石头上，单手握住一柄散发着淡淡光晕的长剑，将半个剑身插在了地下。剑身散发出来的光晕，似乎笼罩了一定的区域。
夏淮猜测，如果硬要说什么祭坛，那可能就是这光芒笼罩的空间了。
在这片空间里，只有一棵倾斜的老树，在老树周围，横七竖八地躺了一些尸骸。甚至就连一块石头，都依靠了三具尸骸。除此之外，在地上躺着更多的尸骸，应该是老树被占领了，他们没地方依靠，就随便找个地方躺尸了。
细数一下，在这光芒笼罩之中，尸骸数量竟多达六七十具。
这时，费恩招呼着所有人道：“进入祭坛。这里依旧被光明神乌斯特尔的力量所笼罩，极可能是这座骷髅岛上唯一的安全之地。”
阿兰德也随即开口：“进入祭坛，检查一下这些尸骸的死因。”
阿兰德敏锐地发现，既然这些人不是吊死的，那就必有死因。但看他们的死态，又不像是饿死的，所以这一点需要搞明白，这关系到他们每一个人的生死。
夏淮正低声询问身边的洛尼娅：“红衣主教是序列几？”
洛尼娅已经回过神，低声回应：“信徒序列的序列六，几乎已经达到了凡人的极限。”
说着，洛尼娅皱着眉头看向夏淮：“你还是一点记忆都没恢复吗？”
其实从夏淮说出亡者之戒的那一刻，洛尼娅就怀疑夏淮的一切都是伪装的了。毕竟，费恩并没有跟她提及过这件事情。
所以，洛尼娅自然认为，失忆的人怎么会知道亡者之戒和骷髅岛？
可现在，见夏淮又问出这么低级的问题，洛尼娅自然觉得有点不对，所以才耐着性子回答。
夏淮感受到阿兰德投来的目光，不禁道：“没有。你忘了，连亡者之戒，都是费恩和你告诉我的。”
洛尼娅心头一动，随即看向不远处的费恩一眼，费恩可从来没跟自己提及此事。
洛尼娅定了定神：“不急，或许恢复记忆这事，得找到亡者之戒的源头才行。”
“这石头上有字。”
忽然，有人大喊出声，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夏淮也循着喊声看去，看向红衣主教坐下的石头。
阿兰德押着夏淮和洛尼娅，在众海盗的包围下，来到那红衣主教身前。费恩和奥古斯特就在几米之外，虽然目光多次看向这边，但他们并没有寻觅时机动手抢人的打算，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神灵的权柄在削弱，异端从虚无中降临，将笼罩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