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与祭酒联手
单大良来见贾珠，素云低声对他说道：
“珠大爷交代了，现在正在想事，不见客，你等一下再来。”
单大良也压低声音：
“那我先走一步，珠大爷见客时候，麻烦给单某通个气。”
贾珠已经将纸折略节烧掉，便对门外大声说道：
“素云，让单大良进来吧。”
素云使个眼色，单大良快步走进书房。
贾珠问道
“什么事这么匆忙？”
单大良说道：
“舒略去国子监一整天，散值后才出来，乘马车直接去了夏守忠外宅，只是夏守忠入宫，没能见上，便打道回府了。”
贾珠尽管已经知道舒略投靠夏守忠，听到舒略如此频繁前往夏守忠外宅，还是有些诧异。
若非急事，舒略不可能如此频繁出入夏守忠外宅。
舒略毕竟是朝廷命官，频繁进出入宦官外宅，很容易引起猜疑。
贾珠嘱咐单大良道：
“舒略府上的人，你有认识的吗？”
单大良想了一下，摇摇头：
“没有，不过我可以通过其他人来认识。”
“你去打听一下，结交认识舒略府上的人，从他们那里挖一些消息。”
单大良点点头，转身出了书房。
贾珠来到马厩，让马倌备了马，独自一人骑马出了东角门，直奔岳父李守中家中。
李守中才华横溢，是金榜题名的状元郎，做到国子监祭酒的位置，还不到半年时间。
李守中见女婿不带随从，独自驰马而来，便知贾珠有急事。
两人进了书房，贾珠施礼问候之后，李守中问道：
“贤婿匆忙而来，有何急事？”
贾珠说道：
“听说石渠阁府监舒略，已经去国子监当值，可有此事？”
李守中垂眸叹气：
“国子监有一个司业空缺，从四品下，舒略是来顶这个缺的。”
“圣上已经下诏？”
“没有，我原本写了奏章，上报皇上，推荐国子学一名博士，顶这个空缺，吏部也考察了这位博士，认为该人能够胜任。
没想到突然派来舒略，说是熟悉一下国子监公务。
我从吏部尚书姚守途那里打听，圣上已经改了主意，准备让舒略来做国子监司业。”
贾珠说道：
“圣上为何会改变主意？”
李守中压低声音：
“夏公公在圣上面前进言，把这个位置，给了舒略。”
贾珠不由皱眉，问道：
“人才乃国之栋梁，一个太监就能左右皇帝用人，岂能如此儿戏？”
李守中苦笑道：
“圣上对夏守忠极为信赖，此人在皇上身边说话，有时候比内阁元辅还要管用。”
贾珠问道：
“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素与夏守忠不合，他落了下风？”
“那倒没有，大明宫是大朝正宫，圣上依然信赖戴权，此人地位，夏守忠暂时无法撼动。
不过，夏守忠势头很猛，他虽是六宫都太监，看似只在后宫行走，却有很多机会接触圣上，进言扰乱皇上视听。”
贾珠对宫中内幕知之甚少，问道：
“圣上更倾向哪一个？”
李守中叹道：
“圣上对这两个阉党，五五开，有意在他俩中间搞平衡，以免其中一人坐大。”
“以此看来，舒略取代岳丈大人，也是有可能的。”
李守中说道：
“舒略是探花出身，担任国子监祭酒，也是可以的。
只是老夫才到任半年，又没有犯错，圣上不太可能让舒略取代？”
贾珠不好说岳父迂腐，心里却很清楚，李守中与贾家沾亲带故，夏守忠介入了国子监官吏任用，舒略随时会把岳丈挤走。
岳丈因贾家丢官，这算什么事儿？
“岳丈大人要留意舒略，有机会必须搞掉舒略。”
李守中猛然一惊：
“搞掉舒略，什么意思？”
贾珠淡然一笑：
“把舒略赶出国子监。”
李守中若有所思：
“舒略要来抢我饭碗，倒也不必对他客气。”
贾珠说道：
“舒略在国子监有什么动向，请岳丈大人及时派人告知，以便共同应对。”
李守中想到贾珠即将参加殿试，进士及第，很快就是官场中人了。
我们翁婿联手，害怕你舒略吗？
舒略投靠太监升官，算什么东西！
搞掉他也就搞了。
李守中点头说道：
“这样最好，舒略若有反常举动，我肯定会告知你。”
贾珠这才放下心来。
单大良跟踪舒略，只能搞清楚舒略的动向。
李守中则可从舒略在国子监的言行中，探知此人想干什么。
两人的情报结合起来，就能判断夏守忠要布什么局，害什么人。
贾珠骑马回到荣国府家中，李纨告诉他老爷在梦坡斋书房等他。
贾珠这才想起，还没有给父亲汇报面见周阁老的事情。
他来到梦坡斋书房，贾政紧锁眉头，手捧一本古书在看，没有正眼瞧人。
这本书便是德儿盗取的那本书。
贾珠进门施礼，贾政让座之后，冷冷问道：
“你进进出出忙得很嘛，骑马去哪里了？”
贾珠听出父亲不满他从石渠阁回来，没有及时汇报情况。
“孩儿刚才去岳丈家里了。”
贾政甚是不悦：
“石渠阁的情况，非得先给李守中通报？”
贾珠微笑摇摇头，把舒略离开石渠阁，去国子监办公的事情，以及李守中讲得那些话，告诉父亲。
贾政愕然。
“舒略不知羞耻，没皮没脸到这种程度，实在令人不齿。”
贾政的愤怒，冲淡了贾珠汇报拖拉的不快。
“你去石渠阁，没有见到策老也就罢了，回来总该和我说一声嘛。”
“我见到周阁老了。”
贾政登时石化了一样，半天才说出话来：
“你，你见到策老了，策老真的见你了？”
贾珠点点头，把周策的话复述一遍。
贾政频频点头：
“周阁老到底是我国公爷的知己啊，他还惦记着咱们贾家啊。”
贾珠颇有同感：
“是的，周阁老对当下朝野之事，洞若观火，对贾家也是青睐相看。”
贾政长长舒口气：
“这就好，这就好啊，贾家有策老倚靠，也就平安了。
呃，关于殿试考卷偷梁换柱之事，策老怎么讲？”
贾珠含糊说道：
“偷梁换柱这件事，只是我们的推断，并不一定发生，策老不会给出答案的。”
实际上，周策所给的纸折略节，已经写了这件事的应对之策。
也就是说，周策对考卷可能偷梁换柱，与贾珠的判断是一致的。
贾珠没有把纸折略节的事告诉贾政，并非不信任父亲。
他与周策有约，纸折略节上的话，不能让第二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