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嬴政：你有点太极端了
六国余孽身份敏感，与他们扯上关系，对官员没有丝毫好处。
尤其是之前的赵高，深受始皇帝信重，对这方面更该注意才对。
“仔细排查，若是遇到什么意外，朕允你自行行事，不必禀报。”
嬴政对本能的觉得其中或许埋藏着什么秘密，他让蒙毅排查，给了后者很高的自主权。
“诺。”
蒙毅不仅被拜为上卿，他还位列九卿之一，领郎中令，掌管禁卫拱卫咸阳。
这样的事交给他去办嬴政还是很放心的。
正事聊完，他面带笑容地看向蒙毅，闲聊道：“近日你兄长可有什么消息从北方传回？”
“前日里兄长才托人送了一封家书回来，他在上郡一切安好，只是戎狄胡人不时南下侵扰，兄长一边要修筑长城一边又要驱逐胡人的入侵有时会有力不从心之感。”
蒙毅提起兄长也有些感慨，自从蒙恬戍卫北方以来，他也有将近三四年时间没见过蒙恬了。
“哼，戎狄之辈如此猖獗，朕早晚要率领大秦的铁骑将他们斩尽杀绝。”
嬴政冷哼一声，巴不得立马派蒙恬出兵将匈奴给灭了。
可惜灭不得，两线作战的情况下，大秦如今无法再支持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时间啊，大秦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嬴政心中叹了口气。
提到时间，嬴政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个长期任务，只有保养好自己的身体健康，他才能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这些事。
对了，蒙氏将门传家，蒙氏三代皆为勇武之人，他们家中或许有些锻炼之法可以强身健体才对？
嬴政之前从没注意过这些，如今再一瞧，蒙毅果然生的高大威猛，宽厚魁梧的身材能将宽大的袍服都撑得鼓鼓囊囊。
蒙毅被始皇帝的眼神盯得心里一紧，就听始皇帝问道：“朕记得，爱卿家中祖上三代皆为我大秦猛士？”
啊？
嬴政话题的转变让蒙毅有些始料不及，不过一提到祖上父辈，他脸上还是露出来一抹含蓄的自豪：“陛下谬赞了，只要陛下愿意，蒙氏便是大秦手中最锋利的一把长矛！”
嬴政点点头，夸赞一句：“爱卿果然是我大秦的肱股之臣。”
他话风又一转：“既然如此，蒙氏族中是否有什么锻体的诀窍？”
蒙毅又被他问懵了，回道：“陛下是要……”
“爱卿有所不知。”
面对自己最信任的蒙毅，嬴政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叹了口气问道：“爱卿知晓朕为何要将那群方士坑杀吗？”
“难道不是那群方士私下谤议陛下，还以此传播谤言吗？”
蒙毅不解，一开始嬴政就是派他去查的那些方士，他对此最清楚不过。
“有其中一部分原因，但在朕下诏令彻查前，朕也不知道那些方士竟全是些狼心狗肺之辈。”
嬴政摇摇头，一提起那群给他喂毒的方士，他就恨的牙痒痒。
“真正的原因是那些方士欺骗于朕，他们献给朕吃的丹药之中尽是丹毒，只要吃得够多，朕的身体便会一天不如一天，乃至最后暴毙而亡！”
“他们献上的不是延寿的仙丹，而是害命的毒药！”
“什么？！”
蒙毅震惊莫名，他这才明白始皇帝对方士的态度转变的为何会如此之快。
下一刻，他就充分发挥了何为始皇鹰犬的自我修养。
他铿锵有力地说道：“陛下，这些方士有毒杀君主之意，单纯的坑杀不足以震慑人心，臣谏言，将名册上的方士尽数诛族，如此方可令其余小人有所顾忌！”
嬴政很满意蒙毅的态度，但想起后世之人对他的评价，他还是劝道：“爱卿之意朕能理解，不过天下初定，不宜大动干戈，惩戒太重的话容易使得民心不稳……”
他话没说完就突然愣住。
扶苏：这话感觉好熟悉？
嬴政：蒙毅你有点极端了。
连嬴政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说出这种话，这让他猝然惊醒，发现自己在得到听劝系统后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竟是有了不小的改变。
他仔细思索，发现这种改变是潜移默化的，从前的他坚信自己建立的帝国会延续万世，所以无论做什么事都能下定决心。
但自从知晓秦二世而亡后，这样的思考方式就换了条道路，他开始有意识地思考在自己原本的既定思维之外处理事情的方案。
转言之，他的性格变得“柔”了许多。
果然，连蒙毅也奇怪的看了嬴政一眼，心中暗道扶苏与陛下果然不愧是亲父子。
“此事不必多言，就这么处理就好。”
嬴政扶额，续上前面的话头：“爱卿应该也知晓朕身子虚弱，自登位每日以来宵衣旰食，夙夜兴寐，身体每况愈下，加之吃了这么久的毒药。
有高士给朕诊断，希望朕能保持作息正常，日常养生锻炼，否则寿数恐难过八年之久……”
蒙毅总算理解了嬴政的意思，可他看了一眼嬴政并不强壮的身体，语气为难道：“陛下，只是臣家中并无什么特别的锻炼方法，臣与臣兄只是日常吃的肉食比较多，又时常举鼎打熬气力，其他一切都与军中无异。”
“陛下身体孱弱，若是按照这种方法锻炼的话恐怕会有不小的危险。”
嬴政有些失望，看来蒙氏兄弟的确是天赋异禀，他学不来。
这时蒙毅回忆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臣记得臣家中似有本典籍，为臣大父蒙骜晚年所得，其中所载道家修养之术令臣大父时时称赞。”
蒙骜是秦国老而弥坚的代表将领，嬴政即位后七年才去世，所以嬴政对他的印象依然很深。
在他印象中在蒙骜去世前也一副神采奕奕，精神饱满的模样，朝气似年轻人，完全不像死到临头的样子。
嬴政对这种状态很羡慕，就对蒙毅说：“那爱卿可否将典籍呈予朕？朕一定会有赏赐。”
蒙毅连忙揖礼：“为君分忧此乃为臣者本分之事，臣又怎么敢要赏赐呢？”
“过便罚，功便赏，朕又岂是功过不辨之人？”
君臣二人在殿内聊得开心，这时有侍从进来禀报。
“陛下，公子扶苏与公子胡亥在殿外求见，可要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