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化作齑粉
一番话下来，陆成止住了哭声，他涨红了脸，指着陆长欢，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能沉默着收回手来。
圆脸师弟皱着眉，不大明白，只是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被洛卿拦了下来。
“还有，陆长欢早在你要把她送给那个老头的时候就没了。”
“所以，你我之间，没有因果，从此往后，她自有来世美满一生，而你，只会困顿于此，万劫不复。”
陆成往后退了两步，白着脸落荒而逃。
陆长欢则是走到了洛卿的面前，伸出手来。
“给我。”
圆脸师弟不耐烦的问她：“你做什么？”
“至于我能不能跟你们走，我自己来定。”
“圆珠，拿出来。”
洛卿神色复杂：“我既然说了带你走，便没必要再测试了。”
“天赋的话，谁说我没有。”
陆长欢说的自信满满，随心所欲。
陆瑜在旁边哼笑一声：“有那样的爹，你怎么可能会有。”
“洛师兄都要带你走了，你现在装这副模样做什么。”
圆脸师弟轻啧一声。
陆长欢瞥了他一眼。
“很烦，说测试是你，说不测也是你。”
圆脸师弟被噎住，他从自个的灵囊里把另一枚圆珠拿了出来。
陆长欢也不客气，径直将手放在上面。
等了一会，那圆珠果然冒出来光，可很微弱，看起来甚至有些营养不良。
圆脸师弟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的确是有天赋，可这么微弱，大抵也不过是低级。”
陆瑜对比了一下刚刚自己的天赋，放下心来。
陆长欢有天赋又如何，她的光可是比她强了不少。
圆脸师弟将测完的圆珠放进了灵囊里。
洛卿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从灵囊里拿出蜉蝣船。
蜉蝣船漂浮在空中，瞬间变大，看起来极为精巧，船体两侧还有摆动的透明纱羽。
“走吧，上船。”
圆脸师弟率先走了上去，将一层的一个房间给了陆长欢。
而他们则是去了楼上。
这村子是他们来的最后一处，接下来就要回去了，路程长着，寻个清净的地方，也能修炼一段时间。
陆瑜和陆长欢没有入道，暂且不能断了食物。
洛卿闭关前，给她们一人一瓶辟谷丹。
“两日一颗即可。”
从大陆最西边到最东边，哪怕是蜉蝣船，也要走上许久。
等到洛卿离开后，陆瑜哼笑一声。
“陆长欢，你就算手握信物，能够进入道宗又如何，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陆瑜放下话，转头离开，陆长欢没有理会，只是关上了门。
她沉默着躺到了床上，一言不发看着头顶。
996最怕她这副模样，瑟瑟发抖。
【宿主大人，我这就去问问主系统，保证将您送去一个春暖花开，面朝大海的地方！】
陆长欢没回话，只是翻了个身子。
【宿主，你别不说话啊，我好害怕。】
陆长欢啧了一声：“996，你太吵了。”
996瞬间闭嘴，一个好的系统，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寂静的空间内，一道声音格外显眼。
996没忍住：【宿主，你肚子叫了。】
陆长欢看着一旁的玉瓶眯起眼睛。
“创造辟谷丹的人真是不解风情，明明世上美食这么多。”
“996，把我存在系统空间里的烤肉拿出来。”
996一时沉默，直到陆长欢不耐烦，它才带着哭腔说道。
【完蛋了宿主，我的系统空间被封印了，除非您提升修为，不然不能解锁！！】
【我果然是个没用的系统，是不是马上就要回归主系统怀抱了？宿主你说话啊宿主！】
陆长欢黑着脸起身，这小系统是在她脑子里哭，堪称魔音绕梁。
她起身在蜉蝣船一楼转了一圈。
不知道圆脸师弟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被安排在了一楼，陆瑜和他们却在四楼。
可满心退休的陆长欢丝毫不在意，她的目光落在了角落的一个笼子里。
里面的活物扑棱了两下，小命将休。
陆长欢的肚子叫的更欢快了。
她从屋子里找出一把刀来，磨刀霍霍。
人是铁饭是钢，长欢不吃饿得慌。
于是，当陆瑜得意着下楼的时候，她嗅到了一股肉香味。
“陆长欢！你在做什么？！”
蜉蝣船一楼的火堆里，一只“烤鸡”被架在了火上，烤出了滋滋油香。
陆长欢就跟带了个百宝箱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调味，洒在了烤鸡上，香味更为浓烈。
陆瑜站在楼梯口，看着烤鸡，吞了下口水。
“你，你从哪弄的烤鸡？”
陆长欢瞥了她一眼，抬了抬下巴。
旁边的笼子被暴力拆了，更惨是蜉蝣船，底下的木板缺了好几块。
罪魁祸首都不用找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陆瑜几乎要昏过去了，她一言难尽的看着陆长欢，脑海里却冒出不好的想法。
照陆长欢这样折腾，上头那两个道宗弟子，该不会闭关出来，蜉蝣船都没了吧？
陆瑜将这个可怕的想法抛之脑后。
她挣扎着，但是人，怎么！能！拒绝！烤鸡！
“这烤鸡这么大，你一个人吃不完吧。”
陆长欢又瞥了她一眼，一口咬在了鸡翅上。
她动作又快又潇洒，吃起东西来快中有序。
陆瑜几乎看懵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烤鸡只剩下一堆鸡骨头了。
堪称剔骨。
陆长欢身体力行的告诉她，她不仅吃的完，还只吃了半饱。
陆瑜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恍惚，记忆里的陆长欢，不是这样的。
她会像个小偷一样，蹲在角落里，窥探她和陆成张氏的相处。
而现在，陆长欢只会和她说。
“挡路了，让让。”
吃不饱喝不足的陆长欢躺会了床上。
没有理会离开的陆瑜，对她而言，无论是陆成还是张氏，都是无关紧要的人。
她对她们没有情，那便没有期许，更没有失望。
屋外天色沉了下来，圆脸师弟在屋内闭关打坐。
他丝毫不知道，放在灵囊内的圆珠。
已经碎成了齑粉。
陆长欢测试的时候，就已经把这玩意玩坏了，那微弱的光，是圆珠最后的倔强。
只可惜，没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