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斩草要除根
“周君,你快走吧!离开此地,逃到幽州去,别再回来了!”
那个年约六旬的老者又说:“张匡招纳了一批亡命之徒,家中有数十名护卫,你虽勇武,但凭你一人之力如何杀得了他,莫要白白去送了性命!”
“我们这些人当然也恨张匡,也想让他死,可是周君应该明白,我们还有家人族人啊!”
“张匡不死,我们就算死了,家人也还能活命。倘若我们跟你去杀了张匡,他的堂兄,中常侍张让肯定会屠了我们全家全族之人呀!”
周信听明白了,他们惧怕的不是张匡,而是张让。
如果只是一个县令张匡,刺史和太守就能治他。
而张让是受天子宠信的中常侍,权力滔天。
当今天子甚至说出“张常侍是我公,赵常侍是我母”的话来,等于是天子把张让当成父亲一样对待。
莫说是这些百姓,便是朝中公卿大臣也不敢得罪,得罪他的最终也难逃一死。
“既然如此,我不强求,只是张匡我一定要杀!”
周信说完转身即走,跟这些人已经没什么好说的。
他已经想清楚,以自己现在的武力独闯张家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个仗势欺人作恶多端的县令,总不会有典韦许褚或是张辽徐晃这样厉害的人物给他当护卫吧?
再说了,现在已经是中平五年八月,算起来张让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这是一次让自己扬名的机会,也是给自己平淡的人生履历增添光彩的事情,可不能错过了。
就算杀不了张匡,自己要脱身应该不难。
如果能杀了他,自己再到薛县叫叔父一起逃亡。
躲到明年灵帝一死就好了。
周信手里仍然提着刀,昂首阔步出了监牢,向张家大宅走去。
县令本来应该住在县衙。
县衙前面办公,后面居家。
但张匡到长社后霸占了一处大宅院,改为他的家宅。
平日里他很少到县衙,一般公事全部交给县吏去办,他每天只负责享乐和夺田霸女。
此刻张匡坐在厅内,左右怀里各拥一名貌美女子,面前案上摆着酒肉。
县主簿和几位所谓的游侠坐在侧席,面前案上同样摆着酒肉。
这些所谓的游侠实际上是一些劫财害民之徒,挂着游侠之名来投靠张匡,不过是想躲避官府的追捕和安生吃喝罢了。
张匡大笑道:“哈哈哈,周信这小子,不识好歹,我用钱和他买田,他竟敢不卖,真是活腻了!”
“现在他死了,他周家的八千亩田全部是我的了,还有周家的宅第也是我的了。我要让长社和颍川人都知道,和我作对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主簿阴笑道:“明县君,周信虽死,但其叔父周武仍在。周武如今是鲁国薛县县尉,若不将此人罢职,将来恐有后患啊!”
“哈哈哈,斩草要除根,此事还用你说吗?放心吧,我会给堂兄写信,不但要免了周武的职,还要给他安一个贪赃和勾结黄巾的罪名,让他死在鲁国。”
主簿一听,心中暗喜。
本来还担心张匡高升调走之后,自己会遭到周武的报复。
毕竟今日是自己亲自带人去抓了周信。
如果周武也死了,那自己就无后顾之忧了。
主簿当即堆起笑脸奉承道:“明县君高瞻远瞩,甚有远见,相信不久必可位至公卿,希望明县君身居高位的时候,莫要忘了我等!”
“哈哈哈,王主簿,我到长社两年多,你帮我做了不少事,我如果高升,自然会提带着你。”
王主簿连忙起身,走到张匡面前,跪下磕头道:“谢明县君!”
“哈哈哈,快起来,饮酒。”
监牢离张家宅第并不远,只隔了两条街巷。
周信手里提刀,身上染满了血,走在街上,直往张家。
街上行人望见,纷纷避让,然后在背后议论纷纷。
周信今日刚被抓到牢中,城中诸人并不知道县令张匡逼他卖田之事。
更不知道他是从监牢中逃出来的,还以为他是家中遭劫,现在是去求张县令帮忙剿贼呢!
有些好奇无事者远远的跟在后面看热闹。
不多久,周信拿着沾血的刀,走到张匡家宅大门外。
张家门外有十几个带刀护卫。
其中有人知道周信今日被抓到狱中勒死之事,此时见了连忙疾呼:“戒备!戒备!”
随着他一声喊,十几个护卫全部拔刀出鞘,冲上来围住周信。
同时有人往里面跑,去向张匡禀报。
周信转头看了一眼,围住自己的这些人和牢里那些狱卒一样,都是些助纣为虐的家伙,杀了一点都不无辜。
远处有许多百姓正在观望。
“周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有护卫喝问道。
其实他是想问周信为什么还没死。
“因为张匡在这里。”
周信只淡淡应了一句,随即奋身而上,主动进攻。
他手中的刀左劈右砍,接连砍倒了四人。
但这些护卫似乎比牢里那些狱卒要强一些。
看到周信武力不弱后,他们不敢贸然上前,迅速拉开了包围圈,等待援手。
周信没有迟疑,先返身杀回,砍倒后面的两个护卫,又顺势而上,再砍倒三个护卫。
其他护卫心中惊惧,自知不是对手,连忙向门口逃去。
周信哪里肯放过,提刀追上,把想要逃跑的五个护卫全部砍倒。
然后一个箭步跃进门内,进了前院。
跑到廊下,看到前面廊内有十几名护卫迎面奔来,左右两厢也有护卫涌来。
周信快步向前冲去,迎着前面的护卫一阵砍杀。
张匡与主簿等人正在厅内饮酒,突然一个守门护卫急匆匆的闯了进来,让他惊了一下。
“混帐东西,出去!”
张匡将手中酒杯猛砸过去,怒骂道。
护卫被酒杯砸在头上,赶紧转身出到门外,站在外面大声禀道:“禀家主,周信来了,手里还提着刀。”
“谁?周信?你说的是周文诚?”
“正是他,他身上染满了血,手里拿着刀,气势汹汹的,此刻就在大门外。”
张匡的面色一下子阴沉下来,看向主簿冷声问道:“王主簿,监牢刚刚不是派人来说他已经死了吗?”
“这……”主簿也不了解情况,支吾着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看向站在门外的护卫问道,“你确定没看错人?真的是周信吗?”
“确定是他,他已经被我们的人围住,等候家主发落。”
张匡顿时大笑,挥了挥手:“哈哈哈,他这是自己来找死,去把他的人头给我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