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过于残忍了一些

略显昏暗的柴房。

有轻微的‘簌簌’声响起，伴随着是铁链哗啦啦的响动。

却是少女苏醒过来，因为动作，而将拴在脖子上铁链而引起的震动。

女孩用那小小的，显得粗糙，且带着冻伤的小手揉了揉眼睛，能看出，少女此刻的状态还有些迷糊。

微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让少女不由的伸出手来，好似要将阳光捧起。

在那温润的阳光下，少女轻轻的搓了搓手，又将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哈着气。

感受着冻僵的小手带着点点温暖，女孩满是脏兮兮的小脸不由的露出了几分浅浅的笑容。

女孩并没有陶醉在这温暖的阳光太久，而是，忽然扭过头来，看向了柴房的深处。

一名男子静静的盘坐在那里，温润的目光正静静的看着女孩。

“叔叔，早上的阳光好暖和，叔叔也要来晒晒太阳吗？”

少女稚嫩的声音响起。

听到女孩的话，苏牧微微怔了怔，脑海中不由浮现女孩刚刚陶醉在阳光下的场景。

只是简单的阳光，便让女孩如此欣喜。

不过，感受到柴房寒冷与潮湿，又看着女孩单薄的衣裳，苏牧又有些沉默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是简单的阳光，或许对于女孩而言，可能真的是十分难得的温暖。

这一刻，他的心有一种莫名的触动，好似看到一颗生长在岩缝的杂草，艰难的存活着。

苏牧本想说些什么，却又抬起头，应该是有人过来了，看情况，应该是这屋子的主人，又或者说是眼前孩子的父母。

想到这些，他的目光也是微微泛着幽冷。

女孩的遭遇，让他很是愤慨，让他甚至一度有些冲动，想要对女孩的父母动手，甚至……杀掉。

但仔细想想，又按捺住了自己内心的冲动，或许，这期间存在什么误会，他始终不太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会存在着如此狠心的父母。

他更希望，孩子的父母这样做，有着其它别的理由。

他不太喜欢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所以，再稍微思考一下之后，他用手轻轻的掐了一个法诀，随之，他的身影也在房间渐渐变的模糊，直至消失。

而随着苏牧身影的消失，房间的大门猛的传来一阵的沉闷声，接着，房门被粗暴的打开。

一名身上带着酒气，显得有几分邋遢的男子走了进来。

而随着男子进来，正震惊身影忽然消失的女孩也是猛的回头，在看到进来的男子的时候，少女瞳孔不自觉的微微一缩，那小小的身子，更是直接瑟缩起来，能够看到，女孩小小的身子因为恐惧开始颤抖。

显然，对于这个推门而进的男人，女孩很是害怕，那是一种已经植入身体本能的害怕。

“父……父亲……”

女孩结结巴巴的喊道。

而被女孩称呼为父亲的人，此刻的心情却显得很是暴躁，尤其看着女孩的样子，似乎更烦躁了。

几乎习惯的从旁边找到了一根藤条。

“啪……”

藤条在空中挥舞，猛的打在女孩的身上。

身体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女孩嘴角不由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一般的孩童，若是遭遇这样的殴打，怕早已经哭出声来。

但女孩并没有哭，而是习惯性的低垂着头。

因为，这些，对于女孩而言，早已习惯，而不习惯的，早已经如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那样，再也见不到了。

对于女孩而言，早已经明白，哭泣并不会让眼前的父亲有半分心软，反而会更加惹怒对方，从而遭遇更加残暴的殴打。

又打了两鞭子，见女孩始终瑟缩的躲在角落，男人这才重重的‘哼’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藤条，转身，到旁边的屋子去了。

很快，男人背着一个大布袋摔在了女孩的面前，同时，又将一个装满水的水壶放在女孩面前，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应该是男人昨天吃剩下的食物。

“赶紧干活，要是晚上，看到你没将这些稻谷脱粒完成，看我不揍死你。”

男人瞪着瑟缩的孩子一眼，这才满身酒气的摇晃着离开，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着：

“看来，得找时间卖掉，要是跟其它孩子一样死掉了，那真是太浪费了。”

而随着男子的离开，柴房好似一下陷入了长久的沉浸之中。

好一会，女孩再确认男人已经离开，眼神中萦绕的恐惧才消散一些，然后，很是熟练的掀开单薄的衣裳，露出了刚刚被藤条鞭打的血痕。

少女很是熟练的将小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很是娴熟的抹在被抽打的血痕上。

每一次触碰伤口，少女眉头都是微微皱起，看的出，这些伤口因为触碰让少女感觉到疼痛，但少女却是一声痛‘哼’都未曾发出。

做完，这一切，女孩才有些珍惜的将地上男人的食物珍惜的收起，这些，将会是她一天的食物。

然后，女孩有些吃力的将男人扔在地上的布袋拖拽在柴房的一角，然后，拿出地上放置的木杵，在旁边一个类似碾磨的东西，开始用木杵，认真的捣着稻谷。

随着女孩的动作，一粒粒新鲜的谷米脱壳而出。

而不知何时，女孩身边，一道模糊的身影渐渐地清晰。

苏牧站在女孩的面前，看着女孩认真捣米的动作，脑海中所想到的是刚刚的场景。

哪怕再无法相信。

当一切真实的摆在他的面前，便不得不相信，这一切并非是他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而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人，这样根本不配称之为人的父母。

或者，称之为‘人渣’也最合适不过了。

这样的人，又怎么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一刻，他的心中不自觉的浮现一抹杀意。

他想杀死这个人渣。

但看着眼前的女孩，他又有一丝犹豫。

不管如何，对方终究是这个女孩的父亲，自己若是亲手杀掉对方的父亲，对方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对方是否愿意自己的父亲被人杀死。

不管如何，终究还是要询问一下对方的意见。

只是，向一个女孩，询问自己想帮他杀死父母，无论如何，他都觉的，这对于眼前的女孩是不是过于残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