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永远也不可能习惯
“只有我们才是同类，那些，如同蝼蚁般的凡人，可与我们称不上是同类。”
明显宏伸出手，重重的在苏牧的肩膀拍了一下：
“现在，你让开，不要再拦着我，让我将她炼成‘人血大丹’，到时，也会分你一颗。”
“现在，你还无法适应，等以后，你便会习惯的，这些，从踏上魔修这条路的时候，你便应该有此觉悟。”
“若是连这点都无法做到，还不如安安稳稳当一个凡人，何必踏上这条通往长生的大道。”
“习惯……”
苏牧抬头，再一次重复。
“是的，以后，你会习惯的。”
“这些凡人，都是最为容易获取的资源。”
明显宏露出几分笑容，看着面容挣扎的苏牧，好似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曾经的自己，在向自己那凡人父母举起屠刀的时候，也曾犹豫，也曾纠结，但最终，他还是举起了自己手中刀。
从那之后，他也曾一度迷茫过，曾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每一次都大汗淋漓，浑身恐惧的发抖，甚至，无数次开始后悔。
只是，这些时常缠绕他的噩梦，这些恐惧，这些后悔夹杂着心痛的情绪并没有让他变的疯魔，而是，让他内心变的更加坚定，愈发坚定踏上长生道路这条路，为了能在这条道路上走的更远，他愿意，付出一切。
无论是亲情，还是友情，又或者其它。
这些，都可以舍弃。
一心只有长生大道。
也只有这样，内心才能足够的强大，不受外物的蛊惑，这样，才能在修练魔道功法的时候不受魔念侵扰，不至于走火入魔……
若是真能长生，其它的，又算的了什么？
至于为什么选择修魔，而不选择修仙。
毕竟，长生大道，并不是只有修魔一个选择，修仙也一样可以。
之所以选择修魔。
明显宏微微握拳，若是可以，他自然更愿意修仙。
哪怕到现在，脑海中仍能浮现当自己向母亲挥下刀的时候，母亲慈爱看向自己的眼神。
哪怕，明知道要杀掉自己，母亲那双眼睛，对于自己，也没有半分恨意，甚至还饱含着关爱。
微抿着唇，明显宏默默地体验着那股痛苦的记忆。
他的心，在这样的记忆下，也愈发受到磨砺，一切外物魔念，也无法再影响到他，隐约中，能感觉到，自己距离练气九层的瓶颈愈发松动了。
“呼……”
感受到隐约中瓶颈的触动，明显宏嘴角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对于自己当初修魔道路的选择，也是愈发坚定。
若是当初，选择修仙，此刻的自己，怕还在练气中期苦苦徘徊吧？
毕竟，长生这条路，并不好走，每前进一步，都需要耗费极大的资源，若无背景，单凭苦修，几乎千难万难，哪怕以他中品灵根，一生怕也只有一两次冲击筑基的机会。
若当初选择修仙，并无背景的他，几乎会为前进的每一点资源耗尽心力，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距离长生大道越来越远。
但修魔便不同。
修炼魔道功法，虽会让根基显得虚浮，其中，甚至只是修炼，也会存在什么危险，但其修炼速度却远不是修仙能够比拟的，而且，其修魔所需要的修炼资源的获取，也是相对简单，能够让自己在长生道路上走的更远。
在别人还在练气中期苦苦修炼，他现在，已经到达了练气八层的修为，距离筑基，也是越来越近。
这一切，都证明，他的选择并没有错。
为了在长生大道上走的更远，所付出的一些，又算的了什么。
毕竟
那可是长生啊！
“以后……你也会如同我一样，习惯这一切。”
明显宏用手拍着苏牧的肩膀，教诲道，饱含着前辈对后辈的教诲。
“习惯这一切……”
苏牧抬起头，看着明显宏，与其眼神触碰，隐约中，他能够感受到对方看待凡人如同看待蝼蚁一般的眼神，如同看待鸡鸭一般的眼神。
从这双眼睛肿，他无法看到其将曾经的自己也当做一名人类。
是啊，踏入了通往长生的道路，踏入了超凡，早已与凡人有了本质的不同。
“我以后，也会习惯这一切吗？”
他平静的开口，静静的看着明显宏。
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魔修都是如此，任何一名魔修的手中，几乎都沾染了不知多少无辜凡人的血液。
这些……
没有一名魔修会觉的他们是做错了。
也理所应当的认为，能让自己在长生大道上走的更远，这些，都是值得的。
“真的能够习惯吗？”
苏牧伸出手，轻轻的抚着身旁苏诗瑶的脑袋，能够感受到少女队自己的依赖。
哪怕，对方听到自己与明显宏的谈话，哪怕听到自己可能会选择将她炼成所谓的‘人血大丹’。
但少女依旧牢牢的呆在自己身边。
没有半分想要逃离的想法。
甚至，哪怕自己对她动手，或许，都不会选择反抗。
而这些
只是因为自己给了她稍微一点点的关心。
感受到这一切，他不由闭上了眼睛，纵然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魔修都是如此。
纵然，想要在魔修的道路上更进一步，每一个魔修都会如此选择。
纵然，每一名魔修，都必须习惯这一切。
但对于苏牧而言，他永远也无法习惯。
他抬起头，看着明显宏：
“或许，我这一生，永远都无法习惯。”
“无法习惯这一切。”
明显宏听了，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满脸不可思议，随即冷声开口：“你是一名魔修啊！”
“记住你的身份。”
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宏明显已经有些愤怒了。
苏牧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对方：“哪怕现在我确实是一名魔修，我也无法习惯这一切。”
“而且，我也不认为我与你并不是同类。”
“无论如何，我始终坚信我是属于人的身份，无论是凡人，还是修仙之人，在我眼中，都是属于人。”
“作为人，在踏上通往长生的道路之后，却将曾经的同类当做血肉，魂魄滋养自身，我与这种完全失去身为人类本性的生物，完全不同。”
“所以……”
“我……永远也不可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