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结束恐惧
从研究中心回来后的几天里，洪毅没有再看见麻袋假人出现。只是偶尔小刘会变成一个会说话的文件柜，老贾会变成一堆会打鼾的纸箱，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不是麻袋假人，这都无伤大雅。
今天是周末，明天周日休息。明天下午洪毅要去研究中心做咨询。
晚上，洪毅打完游戏上床睡觉时已经是半夜了。
虽然有好几没有看到麻袋假人，洪毅对床边这个窗户还是满畏惧的。睡觉前肯定要关好窗户，拉好窗帘。
明天要去咨询，心里还是有点小紧张，盘算着要和李教授汇报些什么内容才合适。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突然，一只手把他迷蒙中推醒。他在床上睁开了惺忪的眼睛。
一个麻布袋上的两个黑窟窿正盯着他，而且距离十分近，几乎要贴到脸上。
洪毅刚想尖叫，一股好似电流一样的东西贯穿了他全身，脑袋里一阵麻痹，顿时失去了意识。
当洪毅再有知觉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黑暗之中，他感觉自己全身都像裂开了一样。不，是真的裂开了……
他看见自己的四肢和躯干分成了五个部分，各个部分分割得十分齐整，都没有流血，就像是一个拆开的塑料玩偶。每个部分都长出了几根很粗的黑线，当成是手脚，样子好似小孩画的涂鸦。
这确实是他的身体，因为他认得这躯干上的睡衣和小腿上的疤痕。这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四肢和躯干手牵着手，在围着他转圈，四周还响起了一些古怪的歌谣，像是在祭祀又像是在开篝火晚会，他的头就是那堆篝火。
他自己就剩一个脑袋，孤零零的被放在了地上，放在了自己的肢体围成的圆圈中间。
过了一会儿，四肢和躯干停止了转圈，左右散开了。
黑暗之中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慢慢接近……
麻袋假人出现在黑暗之中。
这假人如今除了脑袋部分之后，其他部分都是用真人的身体组成的。不过从肤色和大小来看，显然不是同一个人的身体。
麻袋人走到洪毅前面，俯身低头盯着洪毅的脑袋，破洞做成的眼睛里露出了贪婪。
麻袋人双手像摘头盔一样，把自己的麻布袋脑袋摘下，放在脚边。然后双手从地上捧起洪毅的脑袋，像是为自己加冕一样，双手高举，把洪毅的脑袋往自己的脖腔上放去。
洪毅感到，恐惧，愤怒与绝望，他的感觉告诉他，如果自己的头被放到麻袋人身上，自己就会永远消失，相当于死了一样。
他还年轻，还有很多东西没体验过，他不甘心就这样死了，无声无息，犹如街角的一只老鼠。
极度的恐惧使洪毅的愤怒达了极点，他爆发了。
“我死也要咬下你一口肉。”洪毅大喊一声，转脸咬住了麻袋人的手腕。
有点出乎意料的是，麻袋人的手腕入口没什么口感，没有味道，就如吸进了一口空气。
麻袋人一边用另一只手扯着洪毅的头，一边狂甩着身体，想把他从自己身上分离出去。但是洪毅的脑袋犹如附骨之疽，怎么也扯不脱。
洪毅也不管这么多，一口一口的咬着麻袋人的手，一口一口的往下咽着那如空气一样的手臂，直到咬到了麻袋人的躯干。
躯干和手臂的口感是一样的，就是没什么口感。洪毅狂咬着，狂咽着。慢慢的他发现自己的手和躯干重新回来了，直到把麻袋人整个躯体都咽下去了。洪毅也成了一个完整的人。
洪毅高兴的笑了，他知道自己战胜了恐惧，只是不知道战胜恐惧的感觉是这么爽。
洪毅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低头看了看麻袋人放在地上的脑袋。
破洞做成的眼睛里，露出的不再是贪婪而是恐惧。脑袋在地上左右摇摆着，好像是在抗争。
洪毅蹲下身子对着麻袋脑袋说：“你想留下来吗？但是留下你的话，说不定那一天又会跑出来吓我。“斩草除根”这道理你懂吗？你不懂也不要紧，我懂就行了。”
洪毅抓起地上的脑袋，一口咬了下去……
“这个梦好长啊！”洪毅醒来之后自言自语道。他今天很晚才起床。知道他今天休息，家里也没人叫醒他。可能是睡眠时间充足，他感觉精神特别好。
下午，洪毅到了研究中心。
李教授对洪毅的精神状态也很惊讶。听完了洪毅对近况的描述，特别是昨晚那个古怪的梦之后，更是大吃一惊。
“你说你把那个麻袋人吃了？还吃得一点不剩！”李教授问道。
“是在梦里吃，现实中没有麻袋人，李教授你不用套我话。”
“就算是在梦里吃，但是把一个怪物吞进肚子，你没有什么恶心的感觉吗？”
“没啥感觉，就像是在吃空气，无色无味的。如果当时有怪异的口感或者奇怪的味道，我可能就会吃不下，但可能是在梦里吧，什么感觉都没有。”
李教授默默的点了下头。
“这算不算是我克服了恐惧，而且还是有仪式感的克服。”洪毅高兴的说道。
“确实是，估计这个麻袋人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李教授说道。
“但是这不代表你完全康复了，你还是有其他幻觉产生。而产生这些幻觉的原因还没有找到。为了你能早日康复，我建议你还是要继续来做咨询。”李教授继续说道。
接下来，李教授问了洪毅一些梦境里的细节，洪毅一一作答了。
送走洪毅时天已经黑了，李教授站在大门口，佝偻老者站在李教授身旁，两人一同望着洪毅离开的方向。
“李教授，我下班了，明天见！”前台接待员拿着包从李教授身旁走过。
可能是没注意李教授身旁有人，接待员直接撞向了佝偻老者。没有发生任何碰撞，接待员直接穿过了佝偻老者的身体。
“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见！”李教授看着接待员离开的背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