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蕊妃赴死

风簌簌作响，白薇脚步加快，找到一处人静的地方停下步伐，环视一圈未发现人影跟着才放心，吹出一声口哨。

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白薇回头，十数个身着黑衣掩面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此处，白薇没有丝毫惊讶，从腰间取出一块白玉。

“公主有令，寻佳嫔死因，速查蕊妃”

“是！”

她们悄无声息消失在夜色中。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女暗卫呈上一张纸，里面陈列了她们查到的所有东西。

白薇读了一遍，看完后瞳孔微微跳动，收起纸张时白薇心中百感交集，后宫果真是一滩浑浊的污水。

佳嫔寝殿。

温少月已假借更衣看了，纸上内容不多，但却是极为重要的。

例如蕊妃那日其实并没有随众人离开，而是私下又见了佳嫔，佳嫔还支开所有婢女和她见面。

二人一直做不正当交易，蕊妃家乡有一种很厉害的媚药，佳嫔靠此物勾引王上如愿怀上了龙胎。

以及，蕊妃心仪佳嫔，二人经常夜间偷见，但佳嫔厌恶她同时也在利用她，蕊妃也是为了她的怀孕的愿望才去找了这种见不得人的药。

佳嫔死因是香料，那香料是蕊妃所制赠与她的，暗卫在那未燃烬的香料里找到了麝香。

重要的就这么多，温少月得知了消息也并不打算透露，毕竟她能查到的别人也能查到，静观其变便可。

提到蕊妃，孟才人好似想到了什么，起身行礼疑问道:“臣妾是最后一个上轿撵回宫的，可未见蕊妃姐姐出来，传召蕊妃或许会知道什么”

事情比温少月所想进行更顺利，王上立即传召了蕊妃。

可令她讶然的是蕊妃并未推辞，她来的很快，盛冠华服，一行一动尽是风情。

蕊妃很从容，端正的行了礼:“王上金安、王后福安”。

见她面色红润，王后疑惑:“不是说身体不适吗，为何？”

蕊妃闻言垂眸，道:“原先，臣妾是身体不适的，可王上有话要问，自然不能推辞”

没等王上开口，孟才人却已心急开口:“蕊姐姐，那日我们一齐去探望佳嫔，我唤你一起离开，你却说要更衣，我苦等不见你才走了，当时你去了何处？”

此时又一位太监进殿，呈上了佳嫔香炉里的香灰:“太医在香料里找到了麝香，听小翠说这是蕊妃娘娘前日所赠，佳嫔极为爱用”

事情太过顺利，种种线索都指着蕊妃。

王上深深望着蕊妃，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阿娅”，蕊妃是新宠又如此美丽，他自然不舍就轻易放弃。

可蕊妃依旧从容淡定，如一个局外人，仿佛受到质问喝猜疑的并不是她，可她听到王上喊她名字时眼中确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

蕊妃不为自己辩解，在众人眼中就是默认了。

良久，蕊妃伸手抚了下鬓边的流苏，惨淡一笑，跪拜叩首:“臣妾是最有嫌疑的那个，百口莫辩。”

温少月有一瞬间怔愣，她没想到蕊妃会如此从容赴死，丝毫不为自己辩解。

可若细想一下，从她一进殿开始便有迹可循，华丽整齐的衣冠，她把自己打扮的如此娇媚，仿佛一直在等这一刻。

可为何呢？温少月不懂她。

得了王上命令的侍卫团团围住蕊妃，蕊妃抬头望向众人，忽视王上失望的目光，她将目光投到遮住佳嫔床榻的红纱帐上。

“她不喜欢红色”蕊妃呢喃道。

可无人听到。

就当侍卫要押送她时，温少月陡然起身，开了口:“证据不足，为何轻易为蕊妃定罪”。

众人愕然，不解温少月为何突然为蕊妃解围脱罪，明明温少月并不与后宫嫔妃交好。

“父王，前日我也途径佳嫔处，正巧看到了众娘娘回宫，孟才人起轿刚走，我就遇到了蕊娘娘，当时蕊娘娘手里拿着一罐香料，说这是她制的，佳嫔现已不喜欢这个味道被退回，说佳嫔在民间寻到了一味奇香，我闻过那日蕊娘娘手里的香”

走到捧香的太监身侧，闻过后温少月蹙眉捂鼻，道:“这并不是蕊妃娘娘所制的香。”

蕊妃有些惊讶，温少月所说这一切她都不知，若是假的，这平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长公主又为何帮她？

反倒是王上欢喜了，若不是顾着佳嫔刚殁他怕是要笑出声，他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下，望向蕊妃的眼神极为心疼。

“先将蕊妃软禁，不准克扣吃喝，待以后查明真相定给佳嫔一个交代”

——

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这场出了人命的闹剧也近了尾声。

温少月白薇坐软轿回宫，白薇看着公主，张了张唇想问什么却最终没问出口，她跟了公主十多年，有时仍摸不准公主的心思。

可白薇的心思都写在脸上，猜都不用猜，温少月清浅一笑:“想知道？既要给三朝元老一个交代，更要维护蕊妃母族的颜面，这是折中的办法”

“那岂不是平白帮蕊妃脱罪？”

“不，蕊妃活不了了，虽然明日会有一个下人来顶罪，可那不过是遮掩皇家颜面的借口罢了，大家心里都清楚是谁，那三朝元老可不是吃素的”

心思飘远，温少月最想知道的还是蕊妃为何会如此淡然赴死，她为蕊妃脱罪的原因之一，便是想知道答案。

雨势越来越大，又骤然起风，油灯都照不亮一步外的路，好黑又好冷。

不知那盛世子是在赶路还是在客栈休息，温少月勾唇嗤笑:“今日雨这么大夜这么黑，盛世子来的路定不好走，都说盛国人更能吃苦些，去让我们的人去关心下世子，不枉让他来一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