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差距
在陈煜心中，齐云的资质大概是这期末尾。
前几日他碰到张松望，聊起这个罕有的以人像过关的弟子，言及想看看他的考核图，却发现张松望有些顾左右而言他。
一会儿已经封存，一会儿不知在哪，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只有说起齐云天赋，张松望才回到话题，说到确实不算上佳。
不算上佳……还挺委婉，有点不像这家伙的风格？
不过还是和张松望达成共识，陈煜又有些质疑为何让齐云进内院，却只得他一句解释：
“你早晚会知道的。”
说罢张松望便又变得眉飞色舞，一边喝着酒、一边唱着小曲的离开了，也不知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
陈煜有些不明所以，但结合齐云平日表现与张松望的言下之意，确认了齐云的天资确实不太行。
本断定齐云一月之内难以感气，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不止提前感气成功，甚至已经完成了纳气入体。
这让陈煜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提高声调反问：
“你确定？这可不得妄言。”
看见一向淡然的陈煜有些失态，齐云拱手认真道：
“不敢欺瞒陈师，确实是早上刚刚纳气成功。”
陈煜沉吟一下，去拿齐云手腕，果然感觉他经脉里有微弱的灵力流转。
他不由有些惊叹：
“不错，果真是刚完成的纳气入体。齐云，你倒让我刮目相看了！”
“不敢当陈师夸赞，侥幸而已。”
齐云谦逊了一下。
旁边几人听得又是惊诧又是羡慕，本以为能给他们垫底的齐云，反倒走在他们前面不止一步。
“不过你也不要自满，同期你现在算是中等。但比你快的，还有不少人。继续努力。
“你们几人也不要气馁，齐云可以，你们也一样。”
几人都应声称是。
齐云自然不会骄傲，就像他落后时也没气馁一样。
这么多年，他早已学会一步一个脚印，坚定的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行，也无风雨也无晴。
刚一回到上课精舍之内，齐云感到许多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自己，便连倨傲的谢庆之和孤高的黎影也看了他几眼，略显意外。
显然，外面的对话，被里面的弟子们竖着耳朵听了个清楚。
王宁安憨笑着给他挥手，齐云点了点头，在注目礼中回到座位，也不以为意。
各种各样的目光，早在他坚持画万幅人像时已经体验遍了。
他默默诵读诀要，逐渐入定。
……
“齐大哥，不愧是你，悄无声息的便纳气入体了！”
走在回住处的路上，王宁安一脸崇拜。
齐云摆了摆手：
“免了，在你面前我可不敢自矜。倒是还要请教你，后面搬运周天来完成第一次循环，有何注意之处？”
“还好吧，按着《山川观气诀》与陈师讲的行气路线，引导灵气入体在经脉往复一周，内外天地便初通了，好像也无甚关卡，主要是循序渐进。
“嗯，第一次开拓经脉，难免有些痛，后面尝试得多了，会越来越适应，酥酥麻麻的，甚至还有些舒爽。”
王宁安挠着头道。
“你小子，在这开车是吧？”
齐云笑道。
“开车是什么意思？”
王宁安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
齐云摇了摇头，要不是知道这小老弟纯良朴实，恐以为他在装傻讲荤话。
嗯？等等。
“你说你已经贯穿内外天地了？”
齐云瞪着眼睛。
王宁安无辜的点点头：
“对啊。我也是今早完成的，和齐大哥一样。”
齐云沉默了一会儿，伸手使劲揉了揉王宁安的头发：
“别，我跟你这个第九境的修者可不一样。”
旋即他又抚掌笑道：
“好小子，等会就让厨房给你加个鸡腿，庆祝一下！”
等王宁安憨笑着整理被自己弄散的发髻，齐云心里想着：
“朱红色的【修行天才】，真是让人羡慕……
“还是该以画像为主，早日提升资质。
“早晚有一天，我当也有如此天赋。”
……
入内院的第三十日。
“如何以山水画感应灵气、借作画过程增进修为，便讲到这里。这是画师流派的根本法之一，是我们修行比他人更快的最大原因，最大优势。今日虽然只是入门，你们也要好生琢磨才是。”
陈煜喝了口茶，笑道：
“本来只是入门新弟子，不该讲这么深。不过你们这次一连有三人都入境了，不得不让我提前啊！”
众人回过神来，皆是羡慕又佩服的看着王宁安、谢庆之和黎影三人。
一月之内，从零开始到成为第九境的修行者，不得不让他们这些还在艰难挣扎、勉强感气的人们惊叹。
人和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然后便是更让他们眼红的一幕。
陈煜拿出三个盒子，分给已是养气境的三人，含笑道：
“同期排名三甲，而且在一月之内入境，一人三粒中品养气丹。”
养气丹？
下面众弟子眼睛都直了，经过这一月的学习，他们自是知道，这是下三境神通修者最好的辅助丹药，可以增气固境，提升修为，直到第七境都是相当有用的。
他们才刚入境啊，就能用中品养气丹了！
还是一次三粒！
王宁安呼吸都有些急促，便是从来冷若冰霜的黎影也看得出有些许激动，倒是谢庆之表现平淡些。
他家是蜀中巨富，想来并不缺这些辅助修行之物。
陈煜都叹了口气：
“本来从今日起，为期三月，入境者速度前三会有此奖励，结果提前就已决出胜负。
“你们三人已经入境，今后便不用和大家一起上课，自己安排修行。有不懂的，随时问我、或是其他师长，都是可以的。
“至于其他学生，继续来此上课，直到入境。从今日起，一月之内完成周天循环入第九境的，奖中品养气丹一粒；后两月完成的，下品养气丹一粒。
“三月内未入境的，没有奖励，会有师长来评估资质，或许……打回外院去。”
众学子轰然议论，皆是感到紧迫。
大多数人都已不止感气，而是纳气入体，感受了开拓经脉的艰难。他们明白，自己与那三个怪物之间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三人能一月入境，但自己再多三个月，却不一定能够完成。
“陈师，这样不公平。”
有学子不忿道：
“他们已经那么厉害，却得到更多的优待，而落后的同学反而没有助力。这样下去，差距不是越来越大吗？我觉得，养气丹应该也给我们分一分！”
此言一出，许多弟子都暗暗点头。
齐云侧目一看，心中莫名怀念起自己的学生时代。
“自古学生最天真啊。”
陈煜面色平静，显然不是第一次被问这个问题。
他缓缓开口道：
“画院对每一名弟子都绝对公正，但不会绝对公平。
“画院会助弟子修行，但也要弟子自己争气。
“如果想要更多资源？可以，拿出点东西来，证明自己，证明自己配得上。”
年轻的弟子们许多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直白的话语，不由得一时失声。
真是进入社会第一课啊……
齐云摇了摇头，凝神内视自己的命图，思忖道：
“中品养气丹一粒，可抵第九境修行者一月之功。啧，有点想要。只是想要修行资源，现在这样恐怕还不行。
“资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