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涟漪
齐云终究还是没有跟黎影切磋，就像黎影没有答应做他的人像模特一样。
他没有特别要隐藏实力的需求，但也不愿太引人注目，在对这个世界还不够了解之前，中庸是他的生存之道。
其实老早他就馋黎影的天赋，还有谢庆之，恨不得将二人绑在椅子上，狠狠画个几天几夜，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命格。
特别是现在命图有了多余的空间来承担，就更有这般动力了，只是别人没同意。
而且……
“身为女子，要是没情意，怎能让男人随意画像的？”
齐云又想起了黎影说的这句话。
想起那姿容绝世的少女，他摇了摇头：
“怕也不见得。”
齐云继续在自己的住处小院中修行，实力一点一滴的增强。
只不过服丹修行尚在冷却之中，武技也刚刚入门，暂时没有大的提升；
【格斗高手】想提升到蓝色也要约莫一月时光，几天间急切不得，而神通方面，火焰与天雷够他好好研究，暂时足够用了。
一时间，齐云的修行到了一个蓄水的阶段，不再像前几日那般接连突破，而等着下一次爆发。
平淡的修行，也让他莫名的有些走神。
“算算日子，似乎该去上课了。”
终于这一天，齐云掐指一算，觉得还是该下山。
既然收了东西，答应了要教人作画，那也不能一有事就赖在山上。
何况疗伤圣药都用了，早就健步如飞。
齐云定下主意，稍作准备，便往山下行去。
武府，书房。
武蕙对着齐云微微一福：
“齐师身体安好？何不多休养一阵。之前都说了，我们可先暂停一段时间的。”
“云山血玉膏的效果拔群，身体早已完全无恙。既然答应了你要教你作画，便不可言而无信，不然都浪费了你这神药。”
齐云笑了笑：
“而且，我想现在贵府周围，应当比之前更加安全。”
武蕙轻轻顿首：
“府内贪便宜泄露消息的下人已经处置，周围也已肃清，整个利州城的小毛贼抓了不少，倒并没查到山夷人同党。”
齐云挑眉：
“山夷人突然出现在这，本就奇怪。知府大人可有高见？”
山夷人在西南大山，利州府是剑南道东北大城，在这山夷人旌旗息鼓的近些年，怎会跑到完全相反的这边来作乱？
武蕙摇头：
“有些没有根据的猜测，也做不得数。”
齐云点头，知道是不方便讲，便不多问：
“既是冲你来的，那你多注意安全。”
“谢齐师，我省得的。”
武蕙柔柔答道。
“那你之前便不该上山，那时才事发没两天，我当时都没省过来。”
齐云摇摇头。
武蕙微微一笑：
“齐师养伤，学生自然要去探望。
“而既答应要补偿齐师，便不可言而无信。”
这是拿齐云刚刚说过的话回敬而来，齐云无奈，和她相视一笑。
“行了，那就不必多说，学画便是。”
齐云拿起武蕙的画作，沉吟片刻，开始讲评。
武蕙乖乖坐好，只有这时才会把姿态收一收，像一个真正的学生。
春日午后的微风拂过窗棂，拂过桌案画纸，拂过砚台青墨，微微起了涟漪。
齐云让武蕙自己练习，捧着小柔递上的清茶，轻轻啜了一口，闭目小憩。
她当真是聪明透顶，一点就悟，不只是绝佳的模特，还是绝佳的学生。
接下来是从线条还是色调来给她提高呢……
齐云满心想着怎么当好老师，恨不得将自己所会倾囊相授。
丹青之艺刻在了他的命格里，遇到这样顶尖的学生，自然有此念头。
突然，他睁开眼睛，看见武蕙头微微一动，似乎刚刚侧了过来，又好像只是调整姿势。
侧颜也是如此赏心悦目，挺翘的鼻尖，优雅的下颌线，天鹅般的颈项，就如同最完美的雕塑。
她伏案作画，在春日午后的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辉。
齐云忍不住叹息，随后心里微微一动。
“蕙姑娘，日光正好，我再为你画一幅罢。”
他出声问道。
武蕙手臂顿了一下，没有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齐云抱着轻松的心态，略略勾画，在武蕙习作完成之前，就完成了一幅肖像画。
春日下的静谧少女活在了纸上，简略，但仍然完美。
武蕙本还坚持想先做完自己的习作，过了会儿终究忍不住，暂且搁笔，跑去看齐云之画。
见她忍不住露出浅浅笑容，一脸满意的看着那副画像，齐云忽然摇了摇头，低头拿起茶杯：
“就是小姑娘喜欢自拍，一样一样的。什么情意，胡说八道。”
他终于将春日里的一点遐思想明白，悠闲的品茶。
只是他低头时，却没看到武蕙一会儿看着画像，一会儿又用余光瞥他，来回数次。
等武蕙完成习作，齐云验过，频频点头，确实进步极大。
正说今日就到这里，武蕙突然问道：
“齐师，你的功夫练得如何了？”
齐云愣了一下，答道：
“堪堪入门吧。”
“哦？齐师以前也习过武？”
武蕙似有些惊讶。
“没有，为何这样问？”
“那齐师这进度不差呢，这才几日？看来也有练武天赋。嗯，有练武天赋的画师可不常见。”
武蕙慢慢道。
“哪里话，勤能补拙罢了。”
勤于人像，来补武艺的拙，齐云心道。
武蕙看了看他，微笑道：
“那齐师有何疑难？不如演示一遍，让学生看能否解答。”
这话怎么怪怪的？
齐云半信半疑：
“你也会这些？”
“略知一二。”
武蕙平静道。
武府演武场中。
说起来，但凡有美貌女子在侧，男子往往表现不太一样，或是亢奋，或是畏缩；
而要是武蕙这等绝世佳人，恐怕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遑论练功。
齐云心态虽然坚韧，但被那目光一看，也有些微怪异感觉；
但好在他和武蕙已经十分相熟，也只是片刻就调整好了。
抱着有些怀疑的心态，齐云将已经熟练的《春柳拂穴手》打了一遍，然后静静看着武蕙。
武蕙微微一笑：
“确实入门极快，有点东西。
“但不多。”
齐云表情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