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红毯女王》，杀人综艺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许清影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随即把麦克风关闭，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握着方向盘。
显然这是一通她必须接的电话。
“喂，阮导，您好……是是是……什么？”
许清影的情绪快速更迭。
她的表情让摄影大哥意识到了有料可挖。
“可是之前明明说好的……”
“我人物揣摩、台词、包括形象都已经准备几个月了！”
“再说了，合同都签了，你们这……”
“女三？不，阮导，不是我不能演女三，而是从女一到女三这真的太不尊重人了，这……”
尽管许清影尽量控制音量了，但苏远和摄影大哥还是能听到她和对方的交谈。
显然，她的戏约出了一些问题。
据传，她复出后的首部电影作品，会是著名导演阮大刚执导的大制作《红毯女王》，投资过亿。
可现在看来，她应该是被临时替换了。
电话那头，阮导的声音很大，很傲然：“不是许清影，你还以为自己是三年前那个风光无限的当红影后吗？”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明星一茬接一茬，你出去问问还有几个人记得你？”
“这几年电影行业不景气，天大地大投资人最大，人家钦定的女主角，别说你只是一个金冠影后了，就算你三金齐聚，该让位也得让位！”
“签合同怎么了？人家有一万种让你合同失效的办法！”
“就算真的走法律途径，时间、影响、口碑这些你考虑过没有？你还想不想在圈里混？”
阮导越说越气，颇有拿捏了许清影的意思：“给你一个女三号的位置是念在之前合作的情分，我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还跟我拿上腕儿了，非女主不演？我呸！”
“当然，天无绝人之路。你要是背后做些努力，把投资人他们伺候开心的话……”
“那一切也都还是有可能的，你懂我意思吗，嘿嘿……”
许清影当时就愣住了。
这个角色对她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演不了大制作她可以接小制作。
但对方狰狞的面孔，污秽的语言，以及对方口中那吃人的社会，真的让她很陌生。
这是她息影前从未遇到过的恶劣要求。
这还是之前那个嘘寒问暖、和蔼可亲、有求必应的阮导吗？
就在许清影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的时候，有人伸手直接夺走了她的手机，并对着电话那头怒骂：“懂尼玛呀懂你意思！”
“咋不让你老婆去把投资人伺候开心呢？”
“签定的角色突然变动，谁知道你是拿了回扣，还是和对方睡了个够？”
“友情建议你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据说那女的的金主有皮肤方面的不治之症，希望你没有感染，阿门！”
“还什么女一号女三号的，就你那赔钱烂电影，谁稀得演？”
苏远一通输出，情绪远比许清影本人还要激动。
因为如果他现在不干涉，许清影继续一边打电话争执一边开车的话，再过一分钟她就会撞到一位横穿马路的外卖骑手。
从而让这档综艺成为圈内又一档“杀人综艺”。
许清影的事业因此断送不说，人生也因此变得惨淡，并患上严重的抑郁症。
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应该避免。
但在许清影眼中，火力全开的苏远身上却正在熠熠生辉。
她一时间有些恍惚。
以前也有一个人这么帮她骂过图谋不轨的投资商。
一样的出口成脏。
一样的……如此闪耀！
后来自己和那个人成了最好的闺蜜。
所以未来自己和苏远会是什么关系呢？
会不会成为……
哎呀许清影，你在想什么！
许清影快速摇了摇头，脸上的羞红一闪而逝。
“注意前面那个外卖骑手，他可能会闯红灯。”苏远输出之余，还提醒了许清影一下。
后者立刻打起精神，观察路口的车况。
电话那头，阮导挨了一顿炮轰后也回过神来：“不是，你丫谁啊你？”
“你特么才鸭呢！张口闭口鸭不鸭的，是向往这一行还是忘不掉过去？”苏远火力汹涌，“要违约很简单，一切按合同来，该赔多少赔多少。”
“但你没钱还想装大爷，真当操着一口不正宗的京片子，自己就是钮祜禄阮阮了？”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体面。那你立项、开机、送审、上映的时候我这边都会起诉。”
“要是不小心耽误了你们的工作，尤其是耽误了上映的安排，导致电影和宣发脱节，影响票房，那就只能提前说声抱歉了。”
“不过也不是给你们，是给剧组无辜的工作人员的。你们不配！”
“反正不管你怎么选，都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我们这边正在开车，开车打电话不安全。”
“要是出了交通事故，你是要负责的！”
“傻缺！”
苏远一通发癫，出了一口循环一百次的恶气。
他就报复社会了，他就不顾后果了，怎么着吧！
他此前那么多次畏首畏尾的处理，从没有这次这般舒爽过。
电话那头，阮导本来想回拨骂回来的，结果一想到对方说的出交通事故自己也要负责，他就犹豫了。
办正事要紧，还是先跟顶替许清影的女演员确认一下病情吧？
算了，直接去医院检查！
……
同一时间，摄像大哥、节目组、网络观众，集体石化。
你谁啊你？
谁让你接别人电话的？
知道电话那头是谁吗就口出狂言？
耽误许清影正事你赔得起吗？
搞砸了别人的工作你负得了责吗？
阮导什么牌面你明白吗？
多少演员抢着拍阮导的电影好不好！
然而苏远全然没有这份“毁人不倦”的觉悟，在许清影躲过骑手小哥后，他出声道：“靠边停一下。”
车子停下来后，苏远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抽出两张纸巾递给许清影。
正当众人搞不清楚状况时，许清影的眼泪哗啦一下就落了下来。
“为了这种事，为了这种人，不值得。”苏远太了解许清影了，知道她受不了什么，也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她。
这一刻，许清影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温暖的熟悉感。
以前她哭的时候，她闺蜜就是这么跟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