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曾经酒友，狗皮膏药
“这修仙界当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别人为了一条灵鱼，辛苦搜寻数月而不得，咱们父子却将这灵鱼视如粪土草芥。”
方登鸣颇为感慨。
经过灵鱼的滋补，他的修炼速度倒是颇为喜人。
之前他整日饮酒，忙于劳作。
以致修为进展缓慢，十年下来，还在炼气二层原地不动。
如今短短数月，已经修至炼气二层巅峰，只需轻轻推上一把，就能跨入炼气三层。
修仙界，炼气期分为九层，又以前、中、后，划分。
如今方登鸣只是炼气前期。
修行并没有瓶颈阻碍，只需正常积蓄法力便可轻松突破。
而灵鱼虽然不是能够精进法力的珍贵丹药，但也是寻常底层散修难得吃上一口的灵肴。
他天天吃灵鱼，法力增长，自然突飞猛进。
“只是这么多的灵鱼却无法拿去换成灵晶，未免有些可惜。”
方寒小眉毛皱起。
居安思危。
经过这些天的灵鱼售卖，父子二人已经小有身家。
可是比起那些炼气中、后期的修士，家底依旧薄弱。
时至今日。
家里依旧没有一件趁手的法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若是再拿几条灵鱼出去售卖，恐怕就真要让某些人动歪心思了。”
方登鸣叹了口气。
心中也难免升起一股空有宝山在手，却不敢开采的遗憾。
待到雾气渐渐消散，乌篷船开回巨野泽码头。
因为天气的缘故，不宜捕捞灵鱼，所以渔民们都回来的很早。
方登鸣算是回来较晚的那一批。
停泊靠岸后，某艘乌篷船上，一个人影探头探脑，朝这边张望。
确认是方家父子二人后，立即朝这边走了过来。
“方道友，今日可有收获？”
远远的，便听那人招呼，声音苍老年迈，却透着一丝劲力。
方登鸣一听到这声音，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没好气的道：
“这巨野泽又不是我家的养鱼场，怎么可能天天都有收获？”
那人走到近前，显出身形。
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赤着一双脚，年约六旬，脸上皱纹密布，浑浊的双目却透着一丝精芒。
老者嘿嘿一笑，看了看方登鸣手上拎着的瓦罐，又瞧了瞧船舱。
确认他今天真的没有打到灵鱼，不禁有些失望，低头看了一眼方寒，笑着说道：
“你家小寒面色红润，身子骨又如此强健，方道友，你该不会是把灵鱼全都喂到你儿子的肚子里头了吧？”
方寒闻言，面无表情。
方登鸣的脸色却彻底沉了下来。
“罗老头，老子就是打到灵鱼，拿来给儿子进补，又关你什么事？”
“方道友火气别太重嘛，老朽也只是想向你讨教一二，学习一下打渔技巧，并不是真的想要与你为难。”
罗姓老者讪讪一笑，言语间，却丝毫没有放弃之意。
“教你？你能拿什么来换？”
方登鸣语气很冲。
这罗老头曾是方登鸣一个酒友。
传闻，此人原先只是一个凡人先天宗师，晚年有幸得到一本仙道功法，修炼入道，于十年前来此定居。
困于资源，想要入赘。
奈何别人嫌他年纪太大，灵根资质低劣，也不愿意要他。
认识罗老头的人都觉得。
以他这般年纪，又是区区下品灵根资质，定然仙途无望。
可没想到这小老头还挺厉害。
不声不响，只用十年时间就修炼到炼气三层。
可比之前的方登鸣强多了。
一个月前，罗老头得知方登鸣因为打渔，收入稳步提高。
顿时生了心思。
想要向方登鸣讨教打渔技巧，登门拜访时，还特地送了几斤灵米。
方登鸣碍于情面，不好拒绝，便教他如何捕鱼，如何寻找鱼窝。
罗老头将这些技艺学了去，然而却并不满意。
他认为方登鸣在藏拙，不肯将真正的秘诀传授给他。
于是，接下来的时日。
他便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黏着方登鸣，怎么甩都甩不掉。
而在前两日，罗老头发现方登鸣打到灵鱼，并未拿去鱼栏售卖，而是藏在瓦罐里，准备带回家中时，两人关系更是彻底恶化。
此刻。
罗老头听到方登鸣质问，神色一僵，想了想，说道：“方道友，只要你将独门打渔技巧教给我，我可以传授你儿子凡俗顶级的武学秘籍。”
“区区凡人武学秘籍就想换得我的打渔秘诀？罗老头，你未免也太过异想天开了吧？”
方登明对此嗤之以鼻。
顶级武学，听起来高大上。
可在坊市之中，根本就是烂大街的货色，随处可见。
一颗灵晶就能买到一本，还是凡人武学中最为顶级的那一批。
别说方登鸣的秘诀是他儿子，根本不可能交给罗老头。
就算他真有独门秘法，就罗老头开出的价码，他也不可能答应。
罗老头神情略显尴尬。
不过，他在坊市混迹多年，早已练出一副厚如城墙的脸皮。
只听他说道：“只要你愿意教我，从此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教不了，你也学不会。”方登鸣懒得跟他废话，带着方寒就要走。
下一刻。
却见罗老头身形一动，形如鬼魅般，拦在方登鸣父子二人身前。
“你想干什么？”方登鸣心中一惊，立刻将方寒护在身后。
“我五十岁入道，在坊市中摸爬滚打，历经坎坷，修行十余载，方才有今日修为，因此但凡眼前出现一丝机遇，我都不想错过，方道友，真的不能再商量了吗？”
罗老头先是卖惨，说到最后，却是语气阴森，隐含威胁之意。
方寒脸色难看，他知道，定然是这些时日，老爹方登鸣修为暴涨，让这罗老头看出了些许端倪。
因此他才会盯着方登鸣不放。
否则，巨野泽打渔人这么多，他为何谁都不找，偏偏找上方登鸣？
实际上也的确如方寒所预料的那般，这段时间以来，方登鸣远超以往的修为进度被罗老头看在眼里。
两人作为酒友，相交多年。
罗老头自然发现了其中猫腻，这才有了后续讨教打鱼秘方之事。
受到罗老头威胁。
方登鸣一张脸阴沉如水，双眼微眯，死死盯着对方。
岸边，冷风吹拂，一片死寂。
气氛凝固如冰。
就在这时，一道粗犷声音传来。
打破了寂静，“哎，你们几个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