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扑克(上)
李拐从“501”下楼到前台取了手机和外套,推门而出,凛冽的冷风一激,整个人感觉比白天还要清醒。
一路走回停车场看了眼时间过了凌晨3点,破面包车发动机还“嗡嗡”响着。
副驾上的女孩睡着了,嘴角挂着晶莹剔透的口水,披在身上的大衣敞开着,透过衣领若隐若现一条明显的深狗。
于是李拐更清醒了,眼睛想挪怎么也挪不开,甚至有伸出罪恶小手的冲动。
坐回自己的主驾,眼神不由自主地往身边瞟,这哪儿是沟啊,明明是欲望的发源地。
尤其是在昏暗路灯下透着一抹雪白,整个人搞得魂不守舍,犹如痴呆。
邪念,邪念。
李拐摇下车窗大口呼吸冷空气,好不容易压下涌出的邪念,把女孩手机和外套放在驾驶台上,应该醒来第一眼能看见。
到天亮的还有几个小时,注定是个多梦之夜。
“睡觉,睡觉!”强迫道德站在制高点!
“要不再多看一眼……”心底有只小手时不时挠一挠?
……
“呜呜呜——”
一大清早被大货车的鸣笛声吵醒,李拐揉了揉眼睛先说了声,“早!”
结果扭头一瞅哪有女孩的身影,只有自己大衣歪在副驾上,倒是还留了张纸条:
“大叔,谢谢你,我先回去了,身上没带钱,要不你加我VX吧,到时我转给你。”
“……”都忘了50块的事儿,度化故人怎么好再收一份,尤其还是小美女的。
李拐把纸条折了折塞进兜里,想着面包车打着火才发现已经点了一夜!油箱表都见底了……
“才加了油啊!”顿时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整个停车场!
紧接着一个double kill,出停车场缴纳停车费又是20块!
合着昨天跑开发区这一单不仅没挣钱还倒贴一大坨……
心都在滴血,靠!以后还真不能当烂好人!
开车回城,一天时间里接了一个搬家单,下午时又接了一个送货单,傍晚运气来了正好返程单,堪堪把昨天的亏损补上。
忙了一整天,晚上八点卸完货后,李拐只想摊在车上,挣钱真是太不容易了!
随便找了个路边公共卫生间,跑进去洗了个脸,去便利店买了点吃的,不是不想去饭馆吃口热乎的,实在是只想躺着。
嚼着干巴巴面包啜着牛奶,连手机都不想玩,放到座椅睡一觉先,没想到突然有人打进电话。
还以为又是骚扰,李拐刚想直接挂断,瞟了一眼来电显示竟然是“庄崽儿。”
庄崽儿是以前跑外卖认识的,可以说是领自己进门的引路人。
是他教自己怎么忽悠顾客改差评,怎么让店家多出快递费,怎么偷偷吃外卖不被发现。
简单点来说就是个烂人,熟悉以后基本不联系,主要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怎么这会儿大晚上电话打了过来。
估计没什么好屁,李拐想直接挂掉,不过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喂喂喂,拐哥?方便来捞我一下不?我这会儿在局子里。”
果然没好屁,李拐挂了电话把破面包车重新开出去,不一会儿来到城南一条街上的派出所捞人。
庄崽儿还是那副衰迷衰眼的样子,两人出了局子后找了个路边摊,一瓶啤酒下肚瞅着还没回过魂儿来。
“你到底咋了?”李拐往杯子里倒着酒,“遇见鬼了啊?”
庄崽儿顶着一张惨白的脸和乌黑的黑眼圈,“拐哥,你说这世上真有鬼吗?”
“有个锤子,”李拐其实很想说……到处都是。
“我,我也不知道了,”庄崽儿一口干了酒,“以前我不信,现在不知道信不信了。”
“到底怎么回事嘛,”李拐不以为然……还能有暖鱼道人邪门?
“是这样……”庄崽儿开始回忆道:
庄崽儿,老七和顺狗儿,三个从小一起玩到大,也都是不咋喜欢学习,十五六岁开始混社会。
庄崽儿跑外卖,顺狗儿和他叔叔干装修,老七是东打一耙子西打一棍子,没想到半年前竟然开起了个台球厅当起了老板。
台球厅开在一家新开张不久偏僻的商场综合体里,附近倒是规划了几个小区,但是因为这两年房子卖不出去,小区几乎没有什么入住率。
所以综合体里白天没什么人,到了晚上更是鬼影见不到几只,偌大的四层除了底楼有几个商家,开在四楼的台球厅更是鲜有人至。
半个月前一天晚上,事后看看正好是阴历十五过半,庄崽儿和顺狗儿跑到台球厅去找老七玩,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
台球厅里一共摆了七张桌子,除了靠近门口一张有几个学生崽儿在打,房间靠里几张球台连灯都没开。
老七一晚上显得有些萎靡,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窝在吧台后边,手里拿着一条珠串,嘴里时不时自言自语几句,具体说什么谁也没听清。
搞得庄崽儿和顺狗儿也没啥心情,各自坐着玩手机。
很快时间来到晚上十点,老七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目视房间最里边,好像看见什么东西一样。
紧接着只听“哐当”一声,把在场所有人注意力全都集中过去!
庄崽儿当时也在回头,黑呼呼看不清楚,老七先走了过去,庄崽儿和顺狗儿跟着,走到最靠里一张台球桌发现是一根原本放在桌子上的球杆掉在地上。
问题是好端端放在桌子里的球杆怎么会无缘无故掉在地上?
庄崽儿当时心里咯噔一下,不过什么也没说,老七过去捡起球杆重新放了回去。
经过这么一出几人也没心思再在台球厅里待着,哄跑了学生关了门在综合体楼下找了个路边摊喝酒。
路边摊的位置刚好在台球厅的斜下方,抬起头能望见台球厅关着的窗户。
一开始喝酒庄崽儿放松不少,毕竟周围还是有点人气,三个人时不时聊上几句。
不过老七没怎么开口,除了时不时抬头瞟一眼,感觉一直心不在焉。
就这么边吃边喝过了十二点,综合体外几乎再没什么人,小广场上空荡起来,路上行驶的车子也没有几辆经过。
说到这儿,庄崽儿神情一下子有些慌张,“当时我们都准备散了,因为老七总是往头顶瞟,我想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于是我也抬了下头。”
“你看到了什么?”李拐马上问道。
庄崽儿眼神里露出惊惧,“我……我看见台球厅窗户上印了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