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据渠重礼迎琳音 实席舍身救律止
第一次进入犬戎的城邑,连琳音脸上都不免露出好奇之色,虽说据渠已特地命人进行装扮打造,但细节处仍旧处处都彰显着当地的风土人情
作为一个尚武的氏族,犬戎人喜欢炫耀武功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家家户户的门上都有用各种凶兽的牙、角、皮、骨等物做的装饰品,张扬且充满野性
看风景的人有时候自己也会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罗巍城中的人们早就听说了北原圣女要来的消息,故而今天全都丢下手上的活儿挤在路边围观,他们中有的人因为上一代大酋长听说过一些传说,有的人从边境那里打探到了一些消息,大家都对琳音的容貌充满期待
再看琳音今日的神采,那也的确对得起众人的期待,只见她头戴金钗,发挽流苏,身着白衣,行止雍容,体似新荷待放,温婉中更兼迷人,面如满月流光,清丽处还显高洁,目绽风姿,唇含意趣,慧而不骄,威而不厉,初看倍显高冷华贵,细查又觉顾盼生情,直教人爱而不敢,去而不愿,辗转反侧,无所适从
罗巍城内一向喧闹,但今日却出奇地安静,大家都静静地注视着琳音一行,仿佛是在欣赏枝头的锦雀,生怕一不小心会把它惊走了一般
看到城中井然有序,据渠心里不免得意,有时候彰显一个部族的能力不能光财产和武力,还得看百姓的教化和德行
在全城百姓的注视下,据渠领着一行人不疾不徐地来到了自己的宫殿前,一队乐奴早早地便等在了那里,见琳音的队伍抵达,典乐晃了晃手中的节杖,而后乐奴们便在鼓点的律动中跳起了祷祝迎宾之舞
犬戎并无多少乐艺歌舞的底蕴,所展现的舞姿在琳音看来既僵硬又迟钝,倒有几分像小时候见上一代圣女早间做的导引操,不过这毕竟是对方最高规格的礼遇,所以琳音还是全程微笑着驻足观礼
穿过眼前的这片广场再往前走便是内宫禁地,据渠特地停在了禁卫首领赤逍跟前,回过头微笑地望着鹍聚身后的队伍
琳音自然知道据渠是什么意思,于是唤来鹍聚和良武低声商议了几句,随后良武便带着众人跟随赤逍去了别的地方,只留鹍聚仗剑随侍
殿内早已摆好了相对而坐的两排席位,北原这边除了琳音之外还有慎扶以及先前随童州一起过来的几个使节,而据渠那头除了曾经去过北原的散李外大多都是生面孔
大伙刚一坐定,据渠便唤来女官想要招待众人宴饮,琳音起身打断了他的安排并说道“世子,我可不是为了吃喝而来的,咱们还是早些进入正题吧!”
据渠呵呵一笑,随后坐回席上说道“好,既然圣女着急,那我们就先解决正事,我猜圣女此行是为了童州先生而来的吧?”
“正是”
“哎!...”据渠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此事说来确实是我的疏忽,我麾下有一人唤作律止,和先生颇有私仇,那日我设宴款待先生一行,不想他却趁众人喝醉之际加害先生,这才无端生出这么多事端”
“嗯”琳音点了点头,据渠说得和散佳丝毫不差,看来他还算真诚,“那童州最后到底怎样了?这个贼子又现在何处?”
“第二天酒醒之后,众人这才发现童州先生和律止都不见了,于是我赶紧派人全城搜索,然后从城防那里得知消息,说律止当天曾连夜带着女人冲关往侠水的地盘逃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当即下令让禁卫骑着驺吾在他所行的必经之地典月山提前设伏,这小子也是个重情之人,明知自己逃不掉还负隅顽抗了整整半日,最后硬是争取出机会让他女人给逃了,不过本来我们的目标就只有他一人,所以便没再追究
经过一番审问,我也大致知道了当晚的一些细节,按照律止所交代的,他当时确实起了杀心,但是我猜圣女应该也知道,童州先生修为极深,会各种移形换位之术,莽夫之勇根本伤不了他,所以那晚他并没有得手,而是眼睁睁看着童州先生消失在了眼前”
琳音不禁陷入沉思,从园阙提供的消息来看,童州的确有离开北原的可能,而且她自己也不愿意相信童州已经遇害这样的残酷现实,所以,眼下该如何破局呢?
“这个叫做律止的人,我要带走他”琳音抬头凝视着据渠的双眼说道
“可以”据渠回答得特别干脆,但他身边的文武大臣恐怕有不同意见,当着主子和外人的面便窸窸窣窣地议论开了
“但我有两个条件”,此言一出,文武大臣们随之噤声,屏息等候据渠接下来将要提出的要求
“哦?你先说来听听”琳音身体前倾,左手托腮,右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神情不怒不喜,煞是难以捉摸
“第一,他律止再怎么也是我犬戎子民,若他真的害死了童州先生,圣女要一命抵一命我没话说,可在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你得保证他好好地活着”
“你放心吧,这世间可不都是残暴好杀之徒,而且我也不屑于杀他这种无名之辈”琳音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
“这第二嘛,你得让你的手下立即撤军,她的确很厉害,但我可不是军中无人,只是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而已,大家都适可而止吧!”
“撤军?我的人不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么?”
“别开玩笑了,我说的不是这支”据渠似笑非笑地说道
琳音假装有些疑惑地望着一旁侍立的鹍聚,鹍聚不知道琳音的意图,还以为她真忘记了,赶忙上前悄声提醒道“他们说的应该是威旦,您不是曾经派她过来当先头部队了么”
“哦...”琳音点了点头,而后望向据渠问道“她现在何处,为何至今还没到达?”
据渠被问得一时语塞,好家伙,明明是威旦在自己的地盘上飞扬跋扈,现在反倒成了自己有意作梗了“呵,圣女这话说得,我要不是得到蜃龙一族襄助,在路上设了好几处迷阵,你那尊杀神怕是都要骑到我头上来了——哦对了,我那位朋友最后也被你给招安了去,罢了罢了,不提这也罢!”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琳音起身踱着步子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把人给我?”
“哈哈,圣女果然直率,不过也太心急了些,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至于要了我的人转头就走吧?我还想好好尽一番地主之谊呢”
琳音望着一旁的慎扶说道“世子有这份心我自然感动,可是我此行却不是登门拜访来的,手上也并未准备什么东西,恐怕有失礼数”
“你愿意来便是最大的礼物,何须其他,再说了,童州先生当初来的时候可是带了不少厚礼,圣女的心意,我自是体会得到的”
琳音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了座位上,据渠则赶忙吩咐女官把酒食呈上来,两个语言不通、风俗各异的部族如今竟能够坐在一起觥筹交错,说来的确是一桩奇景
宴饮过后,据渠又专程领着琳音等人参观了附近的山河奇景和风土人情,同时变着法给大家尝各种珍禽野兽,一直到第三天威旦从深坳赶来会师才放她们回去
分别的地点选在了苞桑村,望着律止频频回首的眼神,据渠长长地叹了口气,告诉他不要多想很快就能回来的,随后便心有不忍地转过了身去,任由琳音一行人消失在群山之中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三天,琳音等人已经来到了兰屿附近,鹍聚眼看得前方乌云团聚、风雷大作,一场大雨已是迫在眉睫,于是连忙号令部队往不远处的悬崖下避雨
犬戎的地界不似北原,多戈壁荒滩而少植被,因此即使已经入秋仍热得让人心神不宁,这会儿天降甘霖,士兵们都很高兴,几个年轻点的甚至脱下甲胄跑到雨中手舞足蹈了起来
近日的高温把满是沙砾的地面烤得滚烫,现在一场雨下来很快便升起了层层雾气,大家都沉浸在了贪凉的喜悦中,完全忽略了朦胧中悄悄浮现的危机
“啊!”突然,一声凄惨的声音从雨幕中响起,鹍聚也不待仔细查探或者上报琳音,直接回身抄起武器厉声喝道“警戒!”
几个禁卫闻言立马跳到琳音身旁将她团团围在中间,琳音起初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旋即回过了神来,拍了拍前面的禁卫让他稍微让一让,只见她挤到前面将袖摆轻轻一挥,眼前的雾气瞬间就消散得干干净净
先前那些贪凉的小年轻如今早已躲回了悬崖下,换作由七名老兵组成的斥候小队全副武装地上前查探
悬崖边二十步开外的地带是一片灌木丛,此时正有一股血水混杂着雨水向外流淌,两个斥候手持长枪猛地一拨,发现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一只大半人高的巨型蛤蟆,蛤蟆嘴里还含着一条人腿,很显然,先前的动静应该就是拜它所赐了
“是沙漠雨鲋!”一旁的威旦惊呼道
“你见过这怪物?”
“见过,这畜生在犬戎境内的荒漠里其实挺常见的,它们平日里都把自己埋在沙子或戈壁下头,等太阳落山或者下雨的时候才会出来觅食,不过...这么大个的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
“让我来会会它!”一听说是水栖的动物,良武顿时就来了兴趣,倒提雷吟枪直接扔将出去,雨鲋这种动物体态臃肿、动作迟缓,攻击全靠张嘴,逃命全靠蹬腿,哪里可能是良武的对手,只听它“唧”地发出一声悲鸣,而后便被电得浑身焦黑轰然倒地
“不过如此嘛...”良武骄傲地走上前拔出雷吟枪,一边擦拭着枪身的血迹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可轻敌,小心!”鹍聚话音刚落,良武便觉得身旁忽然刮起一阵咸湿的阴风,他连忙下意识地往左侧滚翻,这才堪堪躲过了巨舌的攻击
还不等良武回过神来,先前看起来还平平无奇的沙地中又瞬间蹦出来了十数只雨鲋,眼看良武陷入险境,鹍聚、威旦等人纷纷上前支援,一群人杀得满身血污方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不太对,这畜生并没有群居的习惯,怎么这里有这么多!?”望着遍地的雨鲋残骸,威旦一脸疑惑地说道
园阙等荒泽诸部本来和威旦在一起,如今两军合作一军,故而也在事发现场,只见园阙上前嗅了嗅说道“像青蛙、雨鲋、蛤蟆这些动物,它们的确是独居为主,但上古典籍上提到过一种例外情况,叫做金蝉望月,这些东西会被冷光所召唤聚到一起,所以...如果有人故意为之,想让它们聚集出现倒也不是不可能”
雨鲋的血和皮肤上的黏液都有一定毒性,几人脸上、手上、胳膊上都开始犯起痒,鹍聚一边忘我地挠着脖子一边低声问道“圣女,您说这有没有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嗯,很有可能,你派几个人四周查探一下”琳音望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律止,而他则立刻倔强地把头偏到了一边
两名斥候相互打了个手势,而后迅速散开消失在了灌木丛中,不一会儿,其中一个斥候便大喊道“在这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男子正张皇失措地向北逃窜,这人一看就是犬戎氏族的,但个子却仅比鹍聚高出一头,面容也甚是猥琐,用贼眉鼠眼来形容可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哪里走!”威旦发出一声暴喝,随即如飞燕般翻身上马追了上去,她这些日子被景感的迷阵玩弄得团团转,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无处撒气,如今再次遇到犬戎人,哪里可能这么容易让他逃了去
那人眼看逃脱不过,就地抓了把沙子回身一撒,马儿眼睛难受很快停了下来,威旦只得弃马迎战
一枪一刀很快便在沙地中战在一块,威旦不愧是北原军中的佼佼者,只见她身穿一身蓝银色的铠甲,把一杆长枪挥得如白练般诡异莫测,枪头的寒芒屡屡迫近敌人的要害部位,打得对方是越战越惊越战越怯
短刃对战长枪本就不占优,加上威旦武艺拔群,男子很快落了下风,只见他双手横劈奋力震开了威旦的兵刃,而后紧接着一个后滚翻与之拉开距离,唰唰两下径直钻进沙地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威旦打得正兴起,哪里料到对方还有这歪门邪术,只得愤愤挺着长枪在四周一阵乱戳,扬得沙尘漫天都是
“好了,别浪费力气了,我看他多半已经逃远了”鹍聚上前命令道,威旦只得暗自骂了几句,捡起对方丢在地上的武器牵着马回到了琳音跟前
这把刀的材质并不精良,锻造工艺也略显粗糙,刀口好多地方卷刃得很是厉害,看来它的主人并没有拿它作为主要的战斗工具,反倒是刀把上的木质刀柄更值得考究
刀柄末端被雕刻成了栩栩如生的虎头形象,正反两面分别刻着御灵二字,不难猜测其多半出自御兽族之手
琳音把刀还给威旦,随后把鹍聚等人远远地叫到一边说道“现在基本可以断定是冲着律止来的,他的妻室是御兽族族长之女,此行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大家都仔细些”
众人领了旨意,纷纷找来自己的部众把一些细项吩咐了下去,此处不细表
又过了两日,琳音等人已经押着律止来到了熊威坪,再穿过前面的密林便可以回到北原地界了,但众人都感到有些惴惴不安,觉得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果然,先头部队刚要靠近密林,林中便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随后一大群熊罴虎豹等猛兽纷纷排成方阵走了出来
轰隆隆!
或许是感应到了人间的紧张气氛,本来晴朗的天上竟突然响起了惊雷,琳音皱着眉头起身望了望天际,随后号令三军原地摆开阵势准备御敌
“对面的贼子,速速留下我家少主,我还可以留你们一个全尸!”敌方主帅身披莽兽皮,胯御剑齿虎,双臂环于胸前,嚣张无比地叫喊道
鹍聚知道面前这个人远非一般敌人可比,于是主动挺身上前回应道“男子汉大丈夫,竟还要躲在这群猫猫狗狗后面,我都替你害臊,可敢上前正大光明地站一场!”
敌将闻言哈哈大笑道“好,有种!那我就陪你玩玩”,随后双方各自骑着坐骑来到了阵前
鹍聚的兵器是柄镇山剑,剑柄与小臂同长,剑身几乎和战马齐高,双刃宽厚,造型古朴,一看就是震慑力十足的王者之剑;而反观敌将那头却是赤手空拳,让人疑惑
鹍聚将重剑插于地上,神情孤傲地说道“亮兵器吧,我不欺负手无寸铁之人”
敌将冷哼了一声,而后将手伸向后颈,竟硬生生把自己的整条脊椎给拽了出来握在手中当作兵刃,把鹍聚看得汗毛倒竖煞是难受
好在鹍聚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名将,只见她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态,随即一声怒吼提剑主动迎了上去,敌将舔了舔嘴唇显得非常激动,两腿一蹬驱虎向前,二人当即战作了一团
双方斗了约莫二十来回合,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已经到了眼睛都睁不开的地步,两军阵中都鸣金意欲收兵,鹍鹤和敌将也无心恋战,各自收了兵器退回去安营避雨
鹍聚已经好久没碰到过这样难缠的对手了,那厮看似大大咧咧,实则进退有度,加上他那邪门的兵器可软可硬可攻可守,打得那叫一个难解难分
天色眼看转暗,但这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今天想再行军是不可能了,琳音召集众将简单商讨了一番,而后在临时营区外布置了一道简单的避水结界,准备今晚先在此应付一晚
说是休整,但大敌当前将士们哪里睡得着,果然,将近半夜时分,营区外便窸窸窣窣地传来了脚步声
白天与鹍聚交战的那个汉子叫做实席,是御兽族的先锋官,他是个从小修行尸道的怪人,性格乖张孤僻,连家人都不愿与他相处,但却深得御兽族族长侠水的信任
出于对侠水的感恩,实席一直将祀曲视如己出,如今小姑娘的男人被掠走,他这个做叔伯的自然要亲自上阵讨要说法了
除了头脑不及人类之外,其实猛兽在体能和五感上都远非人类可比,单说夜视这一项,御兽族的这些野兽便具备着人类无可匹敌的优势,经过简单侦查后,实席很快锁定了北原军营地正中最大的那个帐篷,那儿就是关押律止的所在
简单耳语一番后,实席向众人打了个手势,随即手握兵器率先冲了出去
却说另一头,北原军中上到琳音下到普通将士个个枕戈待旦,等的就是这一刻,一直到实席等人进入包围圈后,琳音才猝然发难,唤醒了阵中的寒冰陷阱
先前的这场雨下得遍地都是水坑,这让善用冰系法术的琳音占尽天时地利,可怜实席等人前脚刚踏进敌营,连人都没看见,就被寒冰所困动弹不得
“不要管我,执行任务!”看后面的将士有所犹豫,实席发出一声暴喝,众人见主帅不顾个人生死安危也要拯救律止瞬间燃起了斗志,驱使着形形色色的猛兽咆哮着向北原军冲去
饶是琳音等人采取以逸待劳守株待兔的战术,但凡人与猛兽之间毕竟体格相差悬殊,加上夜间视野受限,鹍聚等人与御兽族苦战良久,最后还是让他们把律止给救了去
“啊啊啊!”
眼看着敌军先头小队已经骑着剑齿虎带着律止越逃越远,马上就要消失在黢黑的密林中,威旦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咆哮,随后从背后抽出一根猪牙短矛奋力扔了出去
扑通!
如有神助一般地,短矛竟不偏不倚洞穿了律止的后背,威旦见状大喜,牵上马就欲去追,却不料眼前突然绿光大盛挡住了视线
“到此为止吧,他还有自己的宿命”光芒减退后,战场上凭空出现了个面容冷峻的青年男子
“你是谁?快让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威旦可不管什么宿命不宿命的东西,跃马就准备从男子身上飞跨过去
“威旦不要!”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马蹄高高扬起那一刻,琳音突然冲了上来,威旦赶紧收紧缰绳,这才避免了意外发生
“师伯,您怎么来了?”原来威旦面前的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琳音的师伯沛兹
“末将不知是圣女恩师,刚才多有得罪,请圣女降罪!”威旦一听琳音的称呼急忙跪在地上,当然琳音是不可能责罚她的,毕竟事出紧急,谁也做不到滴水不漏
“我本来在忘川修行,突然感应到了你这边的业力,就赶紧过来了,此事因何而起我不会过问,但我说的话是何用意你也不用管了,天道微茫,日后你自会知晓的”
“嗯”琳音点了点头,正想问师伯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回北原,却不料沛兹早已重新化作绿光消失在了天际,正所谓是:
昨得逆子系绳缰,今作逃夫迹两行
原为兵争空致祸,却是天罡业力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