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撞女鬼,要我当她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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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黄狗拗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在喊出跑字的同时,他已经“腾”的一下从棺船里弹了起来,迈出棺床便头也不回的沿小河向上游跑去,我一愣,也赶紧弹起来,迈步追过去——由于事发突然,正拖动棺船的那些人匆忙间竟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当他们意识到我们要逃跑时,我和夏大宝已经前后脚沿河道跑出了十来米!这时他们才赶紧丢下棺船,疯了似的向我们追过来……

这丹景山属于龙门山脉前脉,幅员辽阔,虽说前山已经开发出不少景点,但后山中了无人烟之地极多——我们现在身处之地显然就是这般所在,沿途老林密布,灌木丛生,加上天色未蒙,视线也不好——这一路如疯狗般不顾头脑的向前猛冲,我直觉得自己的脸上、手上、身上不住的被藤条树枝抽打得火辣辣的痛——端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而且最麻烦的是这些残枝烂滕非常影响行进速度……

不过好在条件对追逐的两方都对等,我们跑不快,追我们的人自然也跑不快,我们就这样被他们一路追着骂着,但却始终保持着二三十米的距离——但最让我郁闷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何而跑?捞起我们的那些人身份并没有确定,他们的诉求也没有确定,我只是条件反射般听到夏大宝一声叫唤,就跟着他一路奔丧过来——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儿?这小子不是一直就是个大忽悠吗?我干嘛要相信他?

“啪!!!”我听到身后突然传出一声猛烈巨响,惊起山中众多飞禽走兽,那响声在群山间来回反弹,又发出阵阵回声来——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枪声!见我们一直逃跑,后面追逐的众人中不知是谁,竟抬手向天空放了一枪!试图用枪声威慑我们……

这一声巨响把我惊得够呛!这帮人竟然带了枪?而且听声音仿佛还是制式枪?!要知道,这可不是美国,在枪支管控极严的中国,通常只有两类人能搞到制式枪——军警和歹徒……可这帮人不管是表情、衣着、还是言谈,哪里有半点军警的样子。

……那就是歹徒了呗?也多亏了这一声枪响,它将我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全部打消,看来只有玩命狂奔才有出路!于是我立即抛开了一切杂念,又是一阵狂奔——但没跑几步,我就感觉问题来了……

什么问题?……耐力……打小学开始,耐力项目就一直不是我的体育强项,再加上昨个儿折腾了一晚,人更是虚得厉害——刚才又冲得忒猛,才没跑没多久,我就感觉自己已是头昏眼花,上气不接下气,心脏跳得跟要炸膛了似的,脚下接连被树藤给拌了几蒜,和追逐我们那些人的距离也给拉近许多。

“呼哧……呼哧……”……不行!不行了!已经到我的极限了!我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大口喘着粗气,只觉得喉咙里跟火燎一般……脚凭借本能和惯性保持着随动,但却越来越重——其实我心里已经知道,这便是我的极限了……但就在我即将放弃时,我突然看到身前不远的夏大宝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他脸上竟然也是一幅累成死狗般的表情,但身体却还像疯狗一样猛冲着,似乎一点不知疲累!他看出我要放弃的神情,死鱼般的眼睛里写满了鄙视——妈的!老子输给谁也不能输给你!想到这一点,我把心一横,卯足了最后得力气,发力狂奔追了上去!

您别说,这人啊!就是贱!不逼一下,还真不知道自己的极限!我这一加速,立马就把自己和夏大宝的距离拉近不少!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真的要裂开了,脑袋也嗡嗡作响,但我还是颇有几分得意——可就在这时!我前方的夏大宝却猛地来了个急刹车——见他急刹,我也慌忙想要减速,可我此刻正处于运动加速阶段,哪里可能这么快逆转回来……慌乱中,脚下又是一下拌蒜,这一下拌得可好——我竟然直直的向夏大宝扑了过去……

……扑向夏大宝的一瞬间,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因为随着我目光的移动,我终于看到夏大宝急停的原因——他的跟前,竟突然出现一个足有几十平米开口的巨大天坑……因为这老林里草树密集,那坑又地处一处稍低的平面,所以不到坑前,根本是看不到坑的……夏大宝此刻正堪堪地站在天坑边缘,似乎在为自己的及时刹车而庆幸……

“小……小心……”“砰!”

我一句小心还没喊完,已然和夏大宝撞到了一起,他因为我的喊声回过头,但看到我时已经晚了——我的那一扑如离弦之箭,一发不可收拾;又有如饿狗抢屎,简直就奋不顾身——我就这样猛地撞在正半转身回头看我的夏大宝身上……

接下来就是慢动作了……那一刻,我仿佛感觉自己周围的时间已经接近停滞——我能清晰的感觉自己奔跑时带起的气流正缓慢掠过我的脸庞;我能清晰的听到身后追逐的人们一步步踩踏在布满腐叶地上的“咔嚓”声;我能清晰的看到夏大宝那因为震惊而扭曲到不可思议的表情……

最后——我听到他咬紧牙关,恨恨的骂了句:“傻X!”……待我再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身处天坑之下。

……我睁开眼睛,除了身上有点疼外似乎没感到有什么缺胳膊少腿……再转眼看到夏大宝正脸朝下趴在我的身旁,便伸手推了推他,却被他一手给拍开了——看来这小子也没什么大碍;这时我才抬头向上看去,发现我们跌落的这个天坑大概有二十来米深,呈现一个窄口阔肚的茶壶形,内壁四周都是陡峭的白色石灰岩,显然这地方是因为地质变化后天垮塌形成的——不过那些石灰岩上已经长满了藤蔓,甚至还有几处生出几根树枝来,不知道已经在这荒山中隐藏了多少年。

……但也幸亏如此,待我站起身才发现,正是因为这天坑多年来无人探寻,积攒在坑底的腐叶救了我们——这天坑肚大口小,外边又是密林,秋天无数落叶都被卷进这坑里出不去,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层松软的腐叶土,几乎有半米来厚,在腐叶土上面还铺垫着十来公分厚的烂叶——我们从上面跌下来,等于就跌到了软垫上……不过饶是这样,我们还是走了大狗屎运——因为若我们跌得稍偏一点点,便会直接落在我身旁那堆长满青苔乱石上……或者是以大头冲下的姿势跌落,恐怕再厚的垫子也不会有效果——如果这些情况真的发生,现场将是怎样一副惨烈的画面……我根本不敢去想……

也罢!也罢!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不过细算下来,我从昨晚到现在不知已经遇到到少次大难了,要是真有后福……不知这个福报得有多大……

庆幸过后接着就迎来……浑身的剧痛,毕竟我们是从二十来米高的地方跌下的,这个高度,即使身下是消防软垫,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损伤——抬头再看了看夏大宝,发现他也正在艰难的支起身子,小眼神愤怒而无奈的望着我;我冲他耸耸了肩,示意SORRY——不然,我还能说什么呢?能在不缺胳膊少腿的情况下跌到这天坑里,已经是生命的奇迹了……

该怎样从天坑里出去先不论,不过这一跌,却为我们暂时缓解了一个大问题……那个被人拿着凶器猛追的大问题。

我俩是“义无反顾”的跳了下来了,追我俩那群人却没那么缺心眼,人正在坑顶趴窝呢……这个点儿太阳还没出来,坑底光线不好,就这么在顶上向下看肯定是看不清情况的——而且这二十来米的高度,谁又敢贸然的向下跳?我估计他们刚才看到我俩那惊世骇俗的一跳,应该都傻了——待上面“围观跳楼”的众人终于反应过来,拿来手电向下查探,我和夏大宝却早已隐藏在了他们视线的死角,哪里还能让他们找到?

见照了几下找不到人,我就听得顶上先是一阵聒噪,然后开始大声咒骂,显然我们的突然失踪让那群人乱了阵脚,过了好半天,才终于听到其中一个粗喉咙发号道:“都他妈的别吵吵了!想办法找拿些绳子来!接到一起,让那个带路的谁谁谁先下去,他没事儿我们再接着下……刚才老大说了,不管这两个人是死是活,务必全都带回去!”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一个本地口音颤颤地说道:“大……大哥,您行……行行好,放……放过我吧!这……这地方是我们本地人都不敢进去的黄狗拗!里面邪……邪得很,从我记事到现在,进去里边的活物就没有能活着出来的……”这应该就是刚才发号那人口中的“谁谁谁”了。

“妈的!叫你下,你就下,那么啰嗦干什么?又不是没给你钱!再啰嗦老子一枪崩了你!”

那本地口音话音未落,就被另一个年轻的粗暴声音打断,随即本地口音就便部说话了……看来,子弹的威慑力还是要大过金钱的。

“黄狗拗?”我知道那本地口音定是这帮江西人找的向导,所以并不在意,但他话里的一个词却提醒了我……我似乎是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哎!我猛的一下想了起来,许多年前,我曾在图书馆看过一本地方志,就是那本地方志上提到过这“黄狗拗”,说这地方是本城的“百慕大”,但凡是进去的活物就没有能活着出来的;那本地方志上还说,解放战争末期,一支胡宗南的残部被围困在这里,不得已进入了“黄狗拗”,从此便再没人看到他们出来,那支几十人的残部就这么凭空消失掉了——之所以当地人给这儿取了“黄狗拗”这个名字,意思就是狗进了这地方都出不来;久而久之,即使翻山采药的山民也不愿再靠近这地方——儿时的我仅把这些当成了一个笑谈,却不想今儿个自己却真掉进了这传说中的“黄狗拗”里……

不过如果我们此时真就在这黄狗拗里,那说明我们现在仍在景山的山腹,而并不是如我最初所想的山脚,看来之前的那次漂流并没有想象中激烈。

……说实话,我其实是并不太相信这些民间传说的,但昨天那诡异的一夜几乎颠覆了我用二十多年建立起的人生观,所以当我听说我们现在身处在诡异的黄狗拗后,立即拉住夏大宝,把黄狗拗的故事小声给他讲了,希望他能和我一起商量出个主意,看是找机会从原路返回还是在这天坑里另寻出路……

哪知就在我满脸担忧的讲完这个恐怖的传说,夏大宝却像看傻瓜一般看着我,好半晌才冷哼一声道:“你真觉得我们现在还有选择吗?”

夏大宝这话将我说得一愣,细想了一下明白过来——是啊,一边是手持看得见、摸的着大杀器的歹徒;一边是不知道真假的狗屁民间传说,选哪条路作为突破口,还用得着问吗?

所以我们在确定两人没有大碍后,便开始悄悄寻找起这天坑中其他的出路来。

粗看上去,这天坑被石灰岩壁给围得严严实实,根本不像有其他出路的模样,但如果细想一下就能想到,这里肯定是有其他出口的——首先是天坑形成的原理,天坑多发生在喀斯特地貌环境,由地下溶洞的顶部坍塌裸露而成,既然是溶洞,那就肯定有通向其他地方的通路,因为地底不可能凭白生成这么大一个单独大空洞;其次

再结合黄狗拗的传说想一想,先不说那些个误入拗里的动物吧,就说传说中进入黄狗拗的胡宗南部队残部,这天坑底下就这么大,我和夏大宝在里面偷偷摸摸找了一圈,别说是人的骸骨了,连任何人类的遗物都没找到,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要不那传说就是编的,要不就是这天坑除了顶上,还有其他出口,胡宗南的残部其实是从其他出口给溜走了……

果不其然,我们在小心沿着天坑边缘搜索一圈后,发现在坑壁东边的石壁上有一条缝隙,这条缝隙一直延伸到天坑顶部,粗看上去,最宽处约大概有半米,最窄处不过二十来公分,仅容一个成年人侧身进入,但似乎延伸出去很远——也就是传说中的“一线天”。

找到那一线天后,我们为防万一,再次在天坑中摸查了一番,见找不到其他的疑似通道,天边又已经隐隐泛起了红光,担心再拖下去多生变故,便赶紧一前一后的闪身进去……

要知道,我们进的那一线天可不是现在一些景区里已开发的一线天,不但平整了地面,连稍有危险的乱石也给磨了个干净——我们一进去就感觉里边潮湿异常,光线又弱,山壁还经常莫名其妙的延伸出一些尖锐棱角来,所以仅能摸着石头慢慢挪动身躯——若只这样也就罢了,偏偏那缝隙连宽度也是随机的,宽的地方还好,有好些地方就窄得有点过分了,我不得不硬生生卡过去,于是又给自己平添出许多擦伤来……

幸好,在这种恶劣环境里摸爬大概三十来分后,我看到了这一束光线从石头缝里射了出来——将我的眼睛射得生痛,但心里却充满了愉悦——因为我知道,这难熬的一线天终于是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