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告别
晨曦在云端若隐若现，天际线之上的云朵每块都很厚实，在较远出闪着整块的金黄。
披着外套，趁着春天到来的周日，浦川雅一拉着尾田出去锻炼身体。
“啊，周日什么的，还是应该躺着睡觉会比较舒服。”尾田打着哈欠，乱糟糟的头发让他显得有些没精神气。
“但每隔一星期的锻炼也十分重要。”浦川雅一望着城市道路上逐渐盛开花朵的樱花树。
“而且春天也确实应该出来看看风景，真美啊~。”
自从橘井司等人来到工作室后，他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去锻炼身体。
时间也过的真快，不知不觉橘井司到来这边已经一个月。
“话说，橘井司最近的心情看起来不是很好，尾田你有什么头绪吗？”浦川雅一突然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一件事情。
他本来想顺便带着橘井司和西堀凛花一起出来的，但是橘井司今天一整天都躲在房间里没有出来，他察觉到对方的心情并不好。
这让他无比诧异。
这个混蛋小子，身为新人都活过最危险的砍稿危机了，最近成绩这么好，怎么一副要死要死的样子。
真是欠揍啊，这是在故意显摆吗？
“这倒确实，最近橘井司看起来都很颓废。”尾田思索着仰头。
“或许，他和西堀吵架了？因为我看到西堀的心情...这段时间似乎也不是很好？”
他寻思橘井司最近的成绩不是挺好的吗？
等到慢慢积累起粉丝和人气，橘井司说不定也能慢慢成上为JUMP上前列的漫画家呢，怎么这家伙状态怪怪的。
“吵架的话...应该不会吧。”浦川雅一回忆了一下最近两人在一起的表现。
他觉得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存在。
......
与此同时，此刻的橘井司房间。
挂掉手机。
橘井司的眼神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消失了。
他刚才打的电话是给浅田编辑的，虽然内容是倾诉和请求帮助，但他实际的目的是想要暗中打听一下他的稿子是否会被砍，
语气中的哀声怨气不过是试探。
但浅田编辑安慰的话语，让他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原有的一些侥幸，也彻底消失了。
成绩一直垫底，而且连载的内容差评还这么多，如果被砍稿...似乎也并不奇怪。
他已经在《周刊少年jump》连续连载了八期，次次倒数的成绩让他屡次受创，心态确实也从最初的自信，变为如今的迷茫。
“果然画漫画死路一条。”橘井司叹气。
他上辈子也未曾看过什么文抄公的网络小说，小说主角动辄通过文抄走上人生巅峰。
但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不顺利。
从开始画漫画开始，他就知道不是所谓的主角，但现在这种感觉只是更为现实。
失败在他眼中就是失败，因为热爱…承担社会责任...为了什么梦想...他压根不信这种东西。
如果他真的是因为热爱漫画而成为漫画家，那么他当初就不会想着抄小说、漫画、音乐到底哪个更赚钱。
不能带来名利的东西，有什么意义？
这个世界不就是看名利的吗？没有名气没有财富的人，哪怕再有梦想又能如何？
他躺在床上，已经整整躺了一整天，但始终没有起来的力气。
“画漫画真的好累，手好疼，我真的能够坚持一辈子这个职业吗？”
“想跑路了，千叶不知道想我了没，还是良子做的饭菜比较好吃，这里的伙食吃不惯...”
“好好读书成为美术老师其实挺好的，如果不画漫画，抄抄歌卖钱，回家混吃等死不是也挺好的吗？”
双手放在脑袋后，橘井司的眼神无比疲惫。
这狗屎一样又臭又硬的画稿工作，他真的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每天都要画画…吃饭画…睡觉画…画吐了，洗澡身上都一股子墨水的味道，除了画稿就是要练习画技，每天熬夜到半夜困的半死。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去尝试当什么狗屁漫画家，他的热爱漫画是喜欢看漫画，也应只限于看漫画，跟这狗屎一样的画稿工作没半毛钱关系。
没有双休的工作果然再怎么用热爱去掩饰果然都是一坨狗屎的本质，每天平均十多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更是证明画漫画死路一条。
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上班，可上完这短短的几个月班，下辈子他都不想再上班。
尾田每天趴在桌子上画漫画，感受到的是开心，但他只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要患上近视眼和脊椎病。
为什么身为穿越者还要这么辛苦的工作？真的不想干了。。。
都是抄东西，反正他没有半点节操，还不如去抄音乐卖钱。
“决定了，我不当漫画家了！我不画画了，画画拯救不了这该死的人生。”
橘井司裹着被子，扭曲地在床上爬行。
“太棒了，半路辞掉漫画家职业的我成为了日本歌坛巨星，原来这才是我橘井司正确的人生展开方式吗？
我要崛起了，原来如此，命运是有着如此的深意吗？
可是如果当了歌坛巨星的话，我就不能成为全日本最优秀的电影导演了。
所以其实我应该走的道路是一边拍摄电影，一边制作音乐吗？最后再成为青涩型偶像出道？
不行啊，如果成为青涩型偶像，就无法和佐藤健竞争《浪客剑心》真人版绯村剑心扮演权了。”
虽然他依旧做不出真正的决定，但这并不影响他发疯。
......
“嘭——”
门突然被推开了，瞬间摆回姿势躺在床上的橘井司看向来人，表情有些惊诧。
进来的人是凛花，不过她低着头，脸庞沉浸在阴影当中，让人看不到表情，而且她背着背包，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另外望着凛花的身影，他才发现...
凛花的身影消瘦了不少，
刚来到尾田工作室这边时，她总是喜欢吃零食，但这样的习惯越到后面越少见，直到最近，他再也没有看到凛花吃过零食。
凛花...最近的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他总是看到凛花凌晨睡不着起来点着灯画画。
最近她肠胃有点不好，总是吃饭吃到一半吃不下去。
“凛花，你这是...准备请假回家看看家人吗？”橘井司没有起身，而是担忧地询问。
“司，让我回家吧。”西堀凛花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
让橘井司惊讶的是，此刻的西堀凛花咬着嘴唇，眼眶通红，娇滴滴的清水眼湿润，眼泪缓慢地从脸庞滚落下来。
白皙的小手抓着系在肩膀处的书包背带，颤抖着。
因为控制不住的情绪，白色衬衫处黑色纽扣处的胸口剧烈起伏。
“为什么...”橘井司有点没反应过来。
“凛花不是很喜欢在这里的生活吗？”
在尾田工作室的这段时间，他经常可以看到凛花脸上洋溢着的笑脸。
她喜欢上了漫画，喜欢上了漫画家这个职业，喜欢上了尾田工作室，喜欢上了他们画画的工作。
这种喜欢是无法藏着的，每时每刻都从她眼睛中的亮光透出。
“不！我讨厌漫画！讨厌画画！讨厌工作室！讨厌漫画家！讨厌这里！讨厌在这里的每一段时间！讨厌这里每一刻每一秒！
我也讨厌我自己！这里一点都不好，让我回家吧。”
西堀凛花崩溃地哭了起来，她低着脑袋，身后柔顺的长发随着动作滑过圆润的肩头，散乱地披在胸前。
“对不起，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橘井司愧疚地起身，走到凛花面前，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肩膀。
但却被她躲过去了。
“才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怪罪过你...是你给我带来了一切，我怎么可能会怪罪你。”西堀凛花用袖子擦着眼泪，一步步朝着身后退去。
她的动作非常小心，像是林中的麋鹿，仿佛下一秒就能消失不见。
“我非常感谢司，感谢司让我见识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我也非常喜欢司。
可是...我不希望，你脸上的笑容就这么逐渐的消失，
因为漫画的成绩，你总是强颜欢笑，总是伪装着自己不难受的样子。
因为我的存在，你每天都失眠的翻来覆去。
我知道的，你会有这么大的压力都是因为我，你说不会把我当成那份压力，你总是安慰我，没有关系。
但我哪怕再傻，我也懂得，我就是那份压在你身上的压力。”
橘井司听着这么一番话，整个人如遭雷击，他最近确实没有在意自己的状态对别人的影响。
他的嘴唇想要动弹着什么，但是最终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我不想要成为别人的负担，尤其成为司的负担。
所以再见了。”西堀凛花的嘴唇被牙齿咬破，缓缓渗出鲜血。
“非常抱歉，这一路的旅途多谢司的照顾了，请原谅我的告别。
唯独这一次，我不想要再成为负担。”
她对着橘井司鞠了一躬，随后转身就朝着门外跑开。